平靜的表象之下總是暗藏着危機,其實令狐沖並非江湖中重要的目標,被深鎖在西湖底的林平之纔是。
雖然林平之已經殘廢,但卻是江湖中僅存的活劍譜,每一個夢想當霸主的武林中人,都在探尋他的下落。
沒有不透風的牆,實際在這三年內,西湖之下的秘密早已被泄露,梅莊已經不止一次遭到不明身份者來犯,幸而其中並無武功太強者,均未能闖過日月神教的看守。任盈盈對此一直了然,但是隻要沒出大亂子,她不想幹擾到令狐沖和自己的“退隱”生活。
大亂子還是來了。青城派的殘餘勢力,一直也沒有忘記辟邪劍譜,由於派中高手已經基本覆滅,他們幾次進犯也沒能成功。最後他們收買了一名看守,得到了他們詳細的作息規律,終於找準機會,將幾個看守藥翻,把林平之劫走了。
消息迅速傳到了黑木崖,向問天立即安排調查,沒有找到任何頭緒,被收買的看守早已不知所蹤,查了一番之後也只好不了了之。
消息也傳到了任盈盈耳中,任盈盈馬上告訴了令狐沖,令狐沖大驚之後,搖頭嘆息,早該料到這一幕。這個林平之,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他本人已成殘疾倒不足爲慮,就怕這辟邪劍法外傳,再度掀起腥風血雨。
好在別人要練成劍法尚需時日,兩人商量之後,也不敢大事張揚,怕引發武林恐慌,只能讓任盈盈委託江湖教衆暗中打聽,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漫長單調的地牢生涯之後,林平之終於等來了變故,他一聲不吭,任憑劫獄者擺佈,但是從劫獄者的四川口音,心中已經基本有數。
到了目的地之後,林平之緩緩開口:“諸位青城派弟兄,你們劫持我這個廢人做什麼呢?”
一位頭目上來答道:“林少俠好耳力。不瞞你說,我就是餘人風,是我們餘家的次子,幸虧我當年不愛練功四處遊蕩,能夠倖免於難。我們全家都被你給殺了,劫你出來,便是要報殺父之仇。”
“好啊,你們也殺了我的全家,如今落在你手,動手吧。”
“少俠,螻蟻尚且偷生,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兩家差不多也扯平了,其實我救你出來,是想和少俠做個交易。辟邪劍法對你已經沒用了,你把它傳給我,我學會之後就放你出去,讓你頤養天年,如何?”
“好!”林平之竟然一口應允,“不過,我有個條件,讓我做青城派的掌門。”
“什麼?”餘人風稍頓之後不禁哈哈大笑,“你這個瞎子、瘸子,還有資格討價還價麼?”旁邊幾位弟兄也跟着笑了起來。
“呵呵”,林平之冷笑一聲,“你過來一下,我跟你說句話。”
餘人風不禁有些沒底,於是扭頭吩咐左邊的弟兄:“你去,聽他說什麼!”
那名弟兄提着劍小心翼翼地靠近林平之,當走到兩步遠的時候,忽然林平之手臂一揮,那位弟兄便原地飛起,直接撞倒十幾步之外的牆上,餘人風趕緊跑過去一看,已然脖頸斷裂而死。
“你?怎麼手還能動?”
原來林平之被挑斷了手筋腳筋,肘關節以下已經無法用力,然而上肢臂膀仍然可用,林平之三年以來,就利用這唯一能使勁的部位,練習新的技能。他導引內力,以肩帶肘,以臂當劍,聽聲辯位,以快制敵,竟然也達到了相當威力。
林平之冷笑着說:“這就是我要給你說的,看我有沒有資格當你們的掌門,還有誰來試試?”
衆人沉默不語,林平之緩緩彎下腰身,用笨拙的手撿起了落在地上的長劍,然後緩緩地說:“餘公子,你左邊五步,可有一位師弟?”
餘人風剛回頭去看,只見林平之手臂一揮,長劍便飛出去扎到了那位師弟的咽喉之上,一聲也沒吭就倒地而死。
衆人這才大駭,一個個站定了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別怕,我只是告訴你們,殺你們一屋子十六個人易如反掌,你們再憋着氣,我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只要聽我的,便不殺你們,而且我還教會你們絕世神功,讓青城派東山再起,這個掌門我有沒有資格當呢?”
林平之輕輕鬆鬆便反客爲主,把青城派弟子控制得服服帖帖。之後果然每天都教他們一段劍譜,練習之後功夫果然突飛猛進。
林平之沒有殺餘人風,而把他當做貼身的保鏢,這個紈絝子弟因爲害怕而唯命是從,林平之對他說:“我住的地方,不許任何人靠近,我睡覺,你給我把風,你若是睡着了,就別想再醒過來。另外,你幫我打造一些趁手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