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問題處理完畢,權勢空前龐大的郭某人現在擁有近乎無限的權力爲所欲爲。
所以郭鵬確認了現在可以開戰,並且把虎符送來走流程,又賜樂進假節,允許樂進總領南中軍務。
着滿寵擔任後勤總負責人,爲樂進籌措後勤,不得有誤。
下令參謀臺官員法正擔任大軍總參謀,爲樂進出謀劃策。
着樂進率領蜀地大軍八萬進取南中,將南中四郡全部討平,恢復中央對南中四郡的直接管轄權,並且重設郡縣。
樂進大爲開心,立刻開始着手謀劃此戰的進程,又把深得郭鵬賞識的參謀官法正叫來,讓他和自己一起參詳此戰的打法。
樂進不知道爲什麼郭鵬非常欣賞法正,經常在發給他的命令或者信件中提及法正,但是他知道郭鵬欣賞的人就是他要照顧的人,所以素來對法正非常照顧。
“孝直啊,依我看,這一戰還是要打的聰明點,越嶲郡的蠻人和牂牁郡的土豪都可以利用起來,他們對雍闓早就不滿意了,咱們一去,他們肯定望風而降,並且幫着咱們打仗。”
樂進很有自信的說道:“這一戰咱們準備了那麼久,總該打的順順利利的纔是。”
法正笑了笑。
“陛下的命令裡寫的很清楚,着將軍討平南中四郡,但是未說打法,也就是任由將軍發揮,只要將軍可以把南中四郡拿下,那就可以,其他的,陛下並不在意。”
洛陽事件中不顧自己士人身份,率先向郭鵬上表表示支持廢察舉立科舉的法正滿臉的自信,向樂進支招。
樂進皺了皺眉頭。
“你的意思是?”
法正笑了笑。
“將軍,天下大勢已經改變了,現如今,南中之地民心如何,已經不能影響大局,反而爲了民心縮手縮腳,顧這顧那,纔會壞事。”
“這話怎麼說?”
樂進有點不明白。
“將軍,洛陽之事發生以前,南中之戰還要打的稍微收斂一點,要多多仰賴南中地方豪族,打完仗以後也免不得給他們一些好處,但是洛陽之事發生以後,這一切就不重要了。
將軍,勢,變了,勢已經完全掌握在陛下手裡,陛下的意志就是一切,陛下想要什麼就能要什麼,我魏根基已經極爲穩固,絕對不是些許叛亂就能動搖,而且環顧周邊,我魏,已經沒有敵人了。”
法正說道:“陛下花了那麼多錢,修了那麼多路,要的就是全部的南中,一個乾乾淨淨沒有人和陛下爭搶的南中,一個所有的一切都歸屬陛下,成爲王土的南中。
那些豪強、莊園、蠻夷,都是不需要的,可以利用,但是利用完了,應該立刻收拾掉,不給他們留活路,魏軍所路過的地方,都是魏土,除了黎庶百姓之外,沒有其他!”
法正說的話讓樂進覺得很不可思議。
洛陽的事情他當然知道,但是法正作爲一個士人,居然如此乾脆的支持郭鵬危害他的利益,讓他的後代也不能通過察舉輕鬆做官,這難道是他願意看到的事情?
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且他的意思,不就是要我背信棄義嗎?
“利用完就拋棄,這等背信棄義的舉措,也是王師可以去做的嗎?”
“既然是王師,怎麼可能背信棄義?王師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只有賊人會侮辱王師,所以賊人必須要死,賊人既然死了,又怎麼會有背信棄義之說呢?”
法正的詭辯讓樂進覺得不可思議,這種話他當然是說不出來的,但是法正卻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來。
這一刻,樂進忽然感覺法正是不是已經秘密的和皇帝陛下建立起了某種關係之類的,否則,他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還說出這樣的話呢?
而且樂進覺得這個人心裡隱藏着的某些東西好像正在逐漸地顯露出來。
這種感覺讓樂進本能的感覺自己不該靠他太近。
不過不管怎麼說,作爲軍事參謀,法正的看家本領還是足夠的。
這些年他在蜀中給樂進規劃了好幾條進軍南中的線路,那都是他自己實地跑過,去勘探過之後得出的結論,各項數據都很詳實,善於算術的參謀團隊對此很是看好。
一番討論之後,到延德七年年底,出兵計劃基本上已經確定了。
他們打算利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把各種戰略物資向朱提郡、越嶲郡和牂牁郡轉移,然後在二月中上旬左右,開始對南中的戰爭。
戰爭開始之前,參謀團隊開始謀劃向南中各郡的反雍闓勢力提出聯合建議——
正好大家都看雍闓不爽,既然如此,那不如大家一起聯手幹掉雍闓,然後瓜分利益,把雍闓的老巢益州郡給瓜分了。
放心,咱們魏帝國的胃口很小,就吃一口,就一小口,絕不多吃!
法正和鄧芝分別前往越嶲郡和牂牁郡,目的是向越嶲郡和牂牁郡的地頭蛇們帶去魏帝國的建議。
分頭行進之前,有那麼一段路兩人是要一起走的。
兩人的關係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壞,同樣都是在魏國和劉璋之間的戰爭之中脫穎而出,被郭鵬賞識,提拔到了如今的位置上,這關係自然壞不到哪裡去,雖然兩人籍貫不同。
不過也不算好。
法正覺得鄧芝爲人過於追求偉光正和規則,不會使用手段,對他不滿。
鄧芝則覺得法正辦事有些時候不講底線只看利益,對他不滿。
話雖如此,兩人也沒有因此而爭執過,作爲同僚,和諧共事,沒有什麼齟齬。
不過這一回,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鄧芝看着滿臉嚮往的法正,忍不住的開口詢問。
“孝直,你真的很想離開川蜀去洛陽嗎?”
法正扭過頭看了鄧芝一眼。
“你不想?”
“當然想,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帶頭上表,甚至還在滿使君之前,這似乎不太好,刺史府裡的人對此頗有微詞。”
鄧芝如此說道。
法正心中對鄧芝的看法非常不屑。
“伯苗,你我二人出身如何?”
“不如何,也不是什麼名門,就算祖上有過大能……我等也是不肖子孫。”
“那就是了。”
法正搖了搖頭:“既然咱們出身不好,沒有袁氏荀氏孔氏和賈氏那種出身,那就不能指望靠着出身讓人賞識,若要讓人賞識,就必須要抓住時機,展現自身的才能。”
“這就是你搶先上表的原因?”
鄧芝有些疑惑:“你不怕開罪了滿使君?”
“我是參謀臺官員,隸屬參謀臺,和滿使君有什麼關係?”
法正反過來對鄧芝表現出了疑惑地情緒:“伯苗,你我,是中央官員啊,你我不是益州的官員啊,你我若不率先表態,中央萬一出了問題,你我遠隔千里,又當如何?
而且滿使君是滿使君,你我是你我,你我的仕途上,滿使君對你我有任何幫助嗎?你是他的門生還是他的故吏?你需要依靠他獲取些什麼?什麼都不懂你就要跟在他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