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郭鵬的話,蔡邕頓時一喜,隨後雙手握住了郭鵬的手。
“當真?”
“天地可鑑,當真。”
蔡邕大喜。
“此生能提攜子鳳入仕,是我這老叟最大的幸事!子鳳,蔡氏,就託付給子鳳了!”
郭鵬也很高興,於是和蔡邕約定了日期,開始成親的流程。
但是與此同時,蔡邕又提出了另外一個煩惱。
就是那個宅在家裡做妹控的蔡琰。
“昭姬對前夫甚爲失望,我也十分失望,這些年來子鳳也知道,我始終不知道該選擇誰來做昭姬的夫婿,思來想去,只好聽憑昭姬的意願,實在不願強逼,但眼下阿琬的婚事商定了,長姐卻不出嫁,這不符合禮數。”
蔡邕十分爲難地看着郭鵬。
郭鵬尋摸了一番。
“蔡公,蔡公所擔心的,不過是擔心再出現之前的事情,傷害了昭姬,我有一個人選可以推薦給蔡公,蔡公若滿意,我便讓他準備一番,親自來見蔡公和昭姬,讓蔡公和昭姬來做決定。”
“何人?”
蔡邕很在意的詢問道。
“我妻兄曹孟德長子,曹昂,蔡公不陌生吧?”
郭鵬笑了笑,把曹昂推了出來。
曹昂的年齡和蔡琰相差不大,蔡琰稍微比曹昂大了一歲多,蔡邕和曹操的關係也不錯,所以對曹昂也不陌生。
曹昂之前結過婚,妻子是魏郡郡守崔琰的兄長之女。
三年多以前郭鵬和袁術決戰的時候,曹昂的妻子病逝,留下一個女兒,曹昂爲此十分傷心,覺得妻子病逝的時候自己忙於公務,未能體貼照料,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一直都在自責。
曹操明白長子的痛苦,所以一直也沒有給他再說一門親事。
只是時不時來找郭鵬聊天的時候說過對曹昂的擔憂,覺得他一個人生活,連個妾侍都沒有,一人拉扯孤女,實在是有些淒涼。
於是郭鵬就上了心,此番正好要爲郭瑾求娶蔡琬,不把蔡琰這個妹控宅女的婚事解決掉,也有些不妥當,所以想了想,覺得曹昂非常合適。
有擔當,勤奮,勇敢。
曹昂的身上有郭鵬十分欣賞的曹操的優點,卻沒有曹操身上一些比如好色之類的缺點。
曹操妻妾成羣,且生育能力強大,除了曹昂之外,丕彰植熊四子都已經出生,還有好幾個女兒。
儘管如此,也沒有攔住他繼續找女人的步伐。
郭鵬麾下那麼多人,曹操的子嗣數量僅次於郭鵬,連曹操的正妻丁夫人都管不住他。
當然了,身處於曹操這個高級官員的位置上,貪財或者好色不是缺點,而是優點。
就和曹洪一樣。
郭鵬從來不曾就曹洪本身財產之多又喜歡撈錢而且生活作風奢侈之類的事情懲罰他,反而經常賞他錢。
只是之前他的手段出了問題,動了郭某人的命根子,所以不得不罰,但是他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現在被打了一頓之後就非常老實,很聽話。
郭鵬很欣賞曹操的好色,所以面對丁夫人和曹蘭經常性的吐槽,並不以爲意,反而有時候還推波助瀾,給他送女人。
曹昂就和父親不一樣,專注於事業,不太看重女色,娶妻之後數年未曾納妾,妻子病逝之後更是傷心的不願續絃。
要是他有個兒子,或許曹操也就不急切了,聽之任之,等他自己醒悟,但是曹昂只有一個女兒,這不行。
正好,這一次若是能把這對癡男怨女的感情問題解決掉,也算是功德一件。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忽悠完了蔡邕,郭鵬派人去正在兗州擔任縣令的曹昂叫來雒陽,然後自己回到了自己在雒陽的住處,叫來了郭瑾。
“知道爲父爲你選擇的太子妃是何人嗎?”
郭鵬端着一盤糕點,一邊慢慢的吃着,一邊看着郭瑾。
郭瑾默默搖了搖頭。
“一切聽憑父親做主,兒子沒有任何意見。”
“是蔡公之幼女,蔡琬。”
郭鵬放下了手中的糕點:“你心心念唸的小阿琬。”
“!!!”
郭瑾忽然間瞪大了眼睛,本來沒什麼神采的眼睛裡忽然間滿是神采。
“父親!這……”
“你以爲你和小阿琬之間那點事情我不知道?”
郭鵬笑了:“就你那點小心思,瞞得住你母親,瞞不住我。”
郭瑾頓時有些激動。
“父親,這是真的?”
“要不然爲父幫你去把婚約給退了?”
郭鵬站起身子就要走。
“不不不不不,父親,父親,千萬別,這個人選非常好,兒子任憑父親做主!任憑父親做主!!”
郭瑾立刻拉住了郭鵬的衣袖,滿臉急切。
“哼,你那點心思,還藏着掖着,爲父說要給你選妻室的時候,你看看你那副德行,整一張哭喪臉,生怕爲父看不出來你不情願是不是?”
郭鵬連着戳了好幾下郭瑾的額頭。
郭瑾笑的就跟個傻子一樣。
“原來父親看出來了……”
郭鵬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你和小阿琬那點事情,你爹我早就看出來了,一直沒說而已,當時也的確不是時候,現在的確是時候了,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阿瑾啊,你要知道,若非你相好的正好是小阿琬,你就沒那麼幸運了。”
郭鵬這話一出口,郭瑾的臉色就變了。
“父親……”
“我對你說過的,阿瑾,爲父的婚姻不得選擇,你,其實也沒有多少選擇。”
郭鵬拉着郭瑾坐了下來,握着他的手,開口道:“你可知道當初爲父爲什麼會和你母親成婚?”
“不知。”
郭瑾搖了搖頭。
“爲了出仕。”
郭鵬沒有任何隱瞞。
“爲了出仕?”
郭瑾有些驚訝。
“對,爲了出仕。”
郭鵬緩緩說道:“咱們郭氏雖然是潁川名門,但是你太祖父早年和本家不和睦,獨立門戶出去發展,雖然官至五原太守,但是沒了家族依靠,到你祖父,那是求了很多人,才被舉孝廉出仕,費盡心思,到頭來也只做了一個縣令。
你祖父深知,若是他不想些辦法爲我謀出路,那麼等他故去,我,會連一個縣令都做不到,你不要覺得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人人都想做官,可官,就那麼多。
沒有家族依靠,沒有郡守刺史爲你舉孝廉茂才,沒有三公府辟召,你做不了官,而我,在當時甚至找不到人可以爲我舉孝廉,因爲你祖父只是一個千石縣令,沒有舉孝廉茂才的資格。
他沒有資格,哪來的有資格的朋友爲我舉薦呢?舉孝廉和茂才,不過是地方豪門把持官位的手段罷了,你爲我家子弟舉薦,我爲你家子弟舉薦,不得交換利益,談何交情?
你祖父深知這一點,所以在無奈之下,想到了曹氏,你母親的本家,曹氏是宦官後代,因爲你母親的爺爺曹騰而發跡,發家不過三代,還是宦官家族,自然被士人們所瞧不起。
有權,有錢,但是沒有地位,素來都是受到鄙視的對象,這一點,爲父年幼時,曾多次親眼目睹士人子弟對曹氏子弟的侮辱和輕視,而這,就是爲父的機遇,你知道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