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豹平靜時就像是一尊雕像,和它狂暴起來時的樣子相比,簡直有種讓人難以置信的感覺。
劉鯤的話就像是他吐出的淡灰色煙霧,一點點擴散在了空中。
“不是,劉鯤,你不會告訴我,你撿拾到這紫色玩意兒的時候,就知道它能馴服子豹了吧?”
那七瞪着眼睛問道。
劉鯤搖了搖頭:“沒有!我見到這紫色藥膏的時候,應該和你見到它時的想法一樣,並不知道它時什麼東西!當時,我只是隱隱的覺得,它很像沙紅提到過的,扁鵲配製的用於馴服子豹的藥膏,甚至,我還有一種強烈的期望,期望它就是那種藥膏。”
劉鯤就那樣將紫色藥膏固化物託在他的手掌心裡,像是託着一個無價之寶。
“阿鬼得理不饒人,當時緊逼着我來對付子豹,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那種情況下,我只能是硬着頭皮向子豹這邊走來!說實話,當時我以爲憑着我的身手還有充足的準備,以及小心翼翼的靠近,當子豹真的要襲擊我的時候,我應該能躲避過去!但事實證明,子豹的襲擊,咱們這些人裡應該沒有一個人能躲的過去!呃,我估計地球人都無法躲避!”
劉鯤在最後加上了一句調侃,想調節一下週圍有些緊張的空氣。
別看子豹現在坐在一塊兒大石頭上一動不動,但衆人依舊對它是防備有加——之前它影子一般的迅速攻擊以及攻擊時的瘋狂暴力讓所有人這一輩子想起來都還會心有餘悸。
“咦,對了,我記得你靠近子豹的時候,最開始它應該是準備攻擊你的!”那七接上了劉鯤的話:“當時把我們大家夥兒都嚇壞了,以爲你必死無疑!臥槽,它的速度太快,似乎比光的速度都要快,因爲我們用眼睛都無法看得清楚它究竟是怎麼一躥就到了你的面前的!劉鯤,既然你說這紫色的玩意兒是能制服它的藥膏,那爲什麼它一開始還攻擊你呢?”
這個問題看起來應該在那七心中十分的糾結,這樣問了劉鯤之後,他很快就又自言自語道:“呃,如果說它不是能制服子豹的藥膏,這也不科學,因爲你確實是依靠着它制服了子豹,我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想不明白就問劉鯤,這似乎已經成了那七現在的習慣。他的眼光,再次落在了劉鯤臉上。
劉鯤一臉從容,看那樣子,他早已想過那七心中糾結的這件事。
“時間!是一千年的時間造就了你剛剛提出來的這個疑問!”
劉鯤伸手將叼在嘴上的菸捲取了下來,道。
“時間?”那七伸手掌在光光的腦門上拍了一下,手掌壓着頭皮,使勁兒的向後捋了兩把,一臉沒有聽懂的樣子。
“你是說,時間讓紫藥膏的味道淡了,當你慢慢靠近子豹的時候,它老遠就發現了你,但卻沒有嗅到紫藥膏散發出來的味道,以至於它錯誤的做出了攻擊你的決定。”
宋黑子塗了一個菸圈兒,對着劉鯤說道。
“嘿嘿,宋哥
說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樣!”劉鯤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後來,當子豹靠近我,並且已經開始進攻我的時候,它突然嗅到了我身上有紫藥膏的味道,所以就終止了對我的進攻!”
劉鯤伸手背在額頭抹了一下汗:“現在想想還後怕!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我撿拾到了這塊兒紫藥膏,如果這紫藥膏不是能降服子豹的那種藥膏,恐怕子豹那一拳直接就打在我臉上了,就憑着它那蠻力,最好的後果就是我滿臉開花,說不定我因此一命嗚呼也很正常!唉,天意呀!”
劉鯤輕嘆一口氣,又有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豪邁之感。這一路上那麼多的險阻,每一次到最後都化險爲夷,這不是天意讓他肩擔起揭開恐怖魔谷秘密得使命還能是什麼呢?
“也正是因爲子豹對我的攻擊戛然而止,這才讓我大膽猜想是我撿拾到的紫藥膏對它起了一定作用,於是我手託紫藥膏靠近它,並且試着對它發出命令,它果然聽命於我!”
劉鯤漸漸興奮起來:“後來,我還發現,年代久遠,這紫藥膏的氣味應該是淡了許多,要想讓子豹聽話,就得讓這紫藥膏離着它近一些。現在已經沒辦法考證這紫藥膏是誰保留在了銅盒的夾層裡,保留它究竟要做什麼了,眼前的條件,咱們只能是依靠它暫時馴服子豹。有了子豹,應該能替咱們做很多事……”
劉鯤正說着,眼睛的餘光卻瞥見天師遠遠的走了過來。
“呃,劉鯤兄弟,你們在說什麼呢?看樣子興致不錯!”天師滿臉訕笑,指了指不遠處的子豹:“劉鯤兄弟,你是怎麼馴服它的?”
一口一個“劉鯤兄弟”,這好像是第一次對劉鯤有這麼高的地位待遇,在此之前,阿鬼那邊的人都稱呼劉鯤是“姓劉的”。
不過,別看天師一臉甜蜜蜜的笑,一嘴親暱的稱呼,但劉鯤卻覺得虛假的讓他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你是說馴服子豹?”劉鯤並不打算因爲天師假裝親暱的喊了他兩聲“兄弟”就告訴天師實情,他隨口撒了個謊:“沒用什麼辦法,它好像認識我一樣,自己就願意聽我的話了!呵呵呵,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千年緣分吧!”
“噗嗤!”一旁,沙紅有些忍俊不禁被劉鯤的話逗笑,連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巴。
她突然想明白了,她之所以會喜歡上他,就是喜歡他這份一絲不苟時的幽默或者叫痞子式的調侃。
“千年緣分?傳說中的?”天師很顯然愣怔了一下,眼神裡裝滿了難以置信,但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這應該是劉鯤在忽悠他,於是他訕訕道:“呃,呃,對對對,千年緣分,千年緣分……”
天師的臉色有些難看,迅速轉移話題,衝着劉鯤又道:“既然子豹已經不會成爲咱們前進路上的阻礙了,劉鯤兄弟,咱們是不是抓緊時間,繼續向着谷內腹地而去?”
劉鯤微微蹙眉,眼光掠過身後那一排石屋。阿鬼的那幾個手下此刻正在石屋裡進進出出。他們好像在石屋裡並沒有發現什麼,一個個
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着。
“繼續向谷內進發……”劉鯤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現在是下午三點,離着天黑應該還有些時間,咱們是要抓緊時間向谷內腹地進發,天黑前走哪兒算哪兒吧!不過,天師你們先走,你也看見了,我們這兒有個傷員,我們得等她腿上的疼痛稍稍減輕一些再走,到時候我們追趕你們!”
劉鯤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身旁的藍嬈。
藍嬈腿上的疼痛感此刻早已減輕了許多,但聽劉鯤這般說,於是連忙配合的蹙眉皺臉的做出一臉難受的樣子。
天師看了看藍嬈,於是應了一聲,走到阿鬼身邊,兩人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隨後便招呼着手下,向着前方去了。
“怎麼樣劉鯤,我表演的還可以吧?咯咯咯!”藍嬈站起身,在劉鯤面前連着踢了幾下右腿。
“真的不疼了?”劉鯤看着她問道。
他知道,藍嬈身體裡的毒素很怪異,發作起來不論時間,說來就來,同樣的,疼痛褪去也不論時間,有時候只是疼一兩分鐘,有時候卻能疼一個小時,但它一樣也是說去就去!
“不疼了!哎……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根除這可惡的毒氣!”
藍嬈嘆了一聲,目光裡多了些惆悵。
原本,聽說這恐怖魔谷裡有不死藥奴的時候,還想着能從不死藥奴嘴裡得到一副能驅除她身體裡毒素的藥方,但沒想到,不死藥奴居然是個高級植物人,讓她滿心的希望瞬間化爲泡影。
“你放心,既然咱們已經進入了恐怖魔谷,我就能保證你身體裡的毒素被清除!要知道,扁鵲被稱爲神醫並不是浪得虛名,現代有研究表明,一千年前的扁鵲已經將中醫治病發展到了巔峰,很多現代醫術都不能治癒的疾病,那時候卻能被他治癒,他的著作裡一定能有驅除你身體裡毒素的方子!”
劉鯤的話讓藍嬈的心情好了起來,原本有些陰鬱的臉色瞬間變得陽光明媚:“咯咯!好,這可是你說的,反正,我身上的毒素要是不排出,我這一輩子都賴在你身邊了!說吧,剛剛利用我來說事兒留下來,你還想幹什麼?”
一旁,沙紅看着兩人親密的樣子,一臉的糾結,她的嘴脣囁嚅了好幾次,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沙紅是相族人,相族人實際上就是秦武王陵寢的守陵人,他們上千年來幾乎與世隔絕,族人裡還遺留着一千年前的諸多習俗,比如男尊女卑,男人可以有幾個女人,但女人卻只能有一個男人。
也正是因爲這樣,她曾經讓劉鯤吃下的那種類似情蠱的花蟲,也只能是讓劉鯤保證以後對她好,不拋棄她,否則纔會在他的體內鬧騰,讓他生不如死的疼痛。
但只要劉鯤對她好,不拋棄她,沙蟲就不會發作,哪怕是劉鯤同時也和別的女人好。
宋黑子看出了沙紅的不適,於是連忙岔開話題,衝着劉鯤道:“劉鯤,你故意支走了阿鬼他們,是不是想查看一下那些石屋裡都有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