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二並不是主動嚷嚷出這一段話的。劉鯤親眼看見阿鬼故意放慢了腳下的步子,等着尚老二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然後低下頭在尚老二耳邊飛快說了兩句什麼。
尚老二有短暫的愣怔,待阿鬼走遠,於是在隊伍後面嚷嚷出了這段話。
天師顯然很意外尚老二的提議,他擡頭去看尚老二,尚老二卻是衝着他眨巴了幾下眼睛。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看似正埋頭只顧趕路,事實上卻是一直用眼角的餘光在注意着阿鬼幾人動靜的劉鯤的視線。
“呃,好吧,那我就接着之前的講!”天師這句話算是一個開場白,緊接着就講了起來:“扁鵲被秦武王秘密下令給帶到了他的陵寢所在地,就等着秦武王死了之後陪葬,按理說,他就是死路一條,九叔的老祖宗李醢完全不必再和他計較,但李醢卻不是這樣認爲,他對扁鵲恨之入骨,如果不是扁鵲,在他看來,他依舊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必像現在這樣整天提心吊膽隱姓埋名的隱居,所以他要親手殺死扁鵲!”
“這真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藍嬈道:“什麼人呀這是?明明是他因爲嫉妒殺人不成,還不興人家裝死躲過一劫了?居然對扁鵲恨之入骨,這,這……嘻嘻!”
她冷笑了一聲,以不屑的眼光看向阿鬼一夥。似乎,阿鬼一夥是李醢的後代一般。
阿鬼瞪了藍嬈一眼,不過卻是沒說話。
“李醢開始謀劃怎麼樣才能刺殺扁鵲,但這件事情談何容易?皇帝的陵寢,那是國家機密所在,當時秦武王的陵寢建設接近尾聲,但直到陵寢位置的人極爲少數,能進入陵寢所在地域的就更少了。”
楔子有點兒賣弄的打斷了天師的話:“這個是不錯!我知道些許,古代帝王的陵寢,那真是特級國家機密,除了少數參與建造的人之外,外人根本無法知曉其所在地,即便是參與建造者到陵寢完工也會全部被殺滅口!”
阿鬼飛了他一眼:“楔子,閉嘴!就你能耐是吧?”
楔子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天師於是繼續:“李醢在他親手寫的那本流傳給後代的書上說,他花了重金,買通了武王身邊的一個太監,此太監負責的正是武王陵寢的督造,他先是給李醢畫了一張外圍線路圖,標明瞭一路上的機關所在……”
“呃?外圍線路圖?標明瞭一路上機關所在?”那七似乎想起了什麼,停下行走的腳步,扭頭看着天師道:“是不是就是你手裡之前拿着的那個線路圖,一直可以通到大佛入口處的那張?”
那張圖劉鯤等人都見過,當時劉鯤等人都很好奇,天師手中怎麼會有那麼一張通往恐怖魔谷的線路圖。雖然也猜測出來應該是秦武王陵寢建造的時候被人畫了流傳下來的,但卻沒想到,原來是這麼個緣由。
天師果然點頭,衝着那七道:“對,就是那張圖!”
“這我就奇怪了,既然那個太監是負責督造秦武王陵寢的,那他爲什麼把那張圖只畫了一半,到了恐怖魔谷的入口
處就沒有了呢?”
那七表示疑問:“再說了,即便是李醢想殺了扁鵲,那他也得進到恐怖魔谷裡面來呀!”
天師突然衝着那七揮揮手道:“邊走邊說,邊走邊說!呵呵,不要因爲我的講述耽擱了路程的行進!”
眼看着那七轉回身又開始跟在宋黑子身後向前走了,天師這才又開口道:“事情是這樣的,剛剛我也說過了,帝王的陵寢建造,那是十分機密的事情,即便這個太監負責督造,但武王也並不是完全就相信他,於是只讓他負責恐怖魔谷之外的這段路的督造,而恐怖魔谷以內,武王又另找了一個督造官……”
“我說呢,怎麼你手裡的圖只有一半……”那七嘟囔了一聲。
“據李醢的親筆書記載,他找的那個太監雖然只負責外圍督造,但卻和負責恐怖魔谷裡督造的督造官也有交集,在他的引薦下,李醢於是又花了一筆銀子,和負責恐怖魔谷裡督造的官員搭上了關係。但那個官員卻說禽滑離在恐怖魔谷裡設計的機關,他畫不出來,因爲那些機關很多都是他也不知曉的,而且,他對李醢要殺扁鵲一事兒還提出了苛刻的要求……”
“天師你講的這些要是被寫成一本書的話,一定故事情節跌宕起伏,引人入勝!太精彩了……”藍嬈一邊拿出手機拍照夕陽美景一邊道:“那個督造官提出了什麼要求?我都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了!”
天師很快就回答了她的問題:“督造官說,殺扁鵲可以,但扁鵲一定不能在秦武王死之前死掉,否則的話,他無法向武王交差,到那時,他自己的腦袋也得搬家!這就是個難題了,但這個難題卻沒有將李醢給難倒……”
“他有辦法?我怎麼覺得不可能呢?要麼,殺死了扁鵲,但他一定是在武王死之前死的,要麼,武王死了之後再殺扁鵲,但這也不太可能,因爲扁鵲是武王下令要陪葬的,武王死了,自然有武王的手下把扁鵲殺死,怎麼着也輪不着李醢去殺了呀!”
藍嬈因爲好奇性太強而收了拍照的手機,甚至專門停下腳步,等待天師走過來,和他走在一起,生怕漏聽掉了某個情節。
確實,天師講的這個故事是很吸引人,就連劉鯤都覺得思維一直被這個故事牽着在走。
“李醢寫的書上記載,回家之後他閉門苦思了三天,終於再次約見那個督造官,答應了他的要求!李醢在這三天裡憑着自身的醫術所學,研製成了一種奇毒之藥,這種毒藥一共有兩枚藥丸,一黑一白,白藥丸吃下之後,毒性不會立即發作,而是要等到若干天之後,再吃下去另外一種黑色藥丸,激發白色藥丸的毒性,人才能毒發而亡!”
天師講這些東西的時候,衆人在宋黑子的帶領下腳步並沒有停下,已經走了差不多好幾百米的路程。
眼看着前方隱約可見又一排石柱,而眼光越過那些石柱卻可以發現外面的範圍內再也沒有石柱的影子,於是阿鬼嚷嚷道:“宋大師,咱們還得走多遠才能算是走出生門出了這石林陣呢?”
宋黑子擡頭,右手擡起在
額頭上搭了個涼棚,擋住迎面射過來的夕陽:“不遠了,依我的經驗,也就是二百多米的距離吧!”
“臥槽!終於算是要脫離這鬼陣了,這一天下來,老子差點兒沒掛在這兒!”
“今天晚上老子要大喝一頓,就算是慶祝死裡逃生吧!而且,接下來的路,還不知道有多兇險呢,說不定哪天就掛了,嗨,吃喝進了肚子,那就是賺的!”
“不能吧?我聽宋大師說過,過了這石林陣,不是就應該到了恐怖魔谷的盡頭了,咱們要找的秦武王和那個扁鵲的墓,應該就在這石林陣外!”
……
隨着宋黑子的答話,衆人的興致高昂起來,於是嘴裡的話也多了起來,議論紛紛。
“行了行了,都別嗶嗶了!天師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呢!”阿鬼突然插了一嘴,讓衆人都停止議論。
他的那幾個手下對他還是有些懼怕的,於是一個個住了嘴。
“咦?看起來,阿鬼你也挺喜歡聽天師講的故事的?”劉鯤淡淡開口:“我好像是記得你說過,天師看的那本李醢留下來的親筆書,你不是也看過嗎?這樣說來,那些故事情節你應該都知道纔對,怎麼也急着想聽天師的講述呢?”
阿鬼一臉不屑的表情:“我急着聽個鳥呀!我特麼的是着急這石林陣都快走出去了,他還沒有講完……”
“鬼哥,你急什麼?我不是一直在講着嘛?這石林陣要想出去,剛剛宋大師也說了,不是還得二百多米嘛?”
天師再次出語打斷了阿鬼的話。
很明顯的,阿鬼的話沒有說完,而且似乎夾含着某種未知的信息。
劉鯤不由納悶,天師爲何三番五次的打斷阿鬼的話呢?
說實話,他一直想從阿鬼嘴裡套話,劉鯤直到阿鬼的脾氣比較大條,從他嘴裡套話比較容易。但每一次到了關鍵時候,眼看着阿鬼就要吐出重要信息了,偏偏天師都會出語打斷他的話。
天師心思縝密,詭計多端,這一點劉鯤同樣也知道。
“呃?”阿鬼一愣,顯然對天師打斷了他的話有些不滿,但很快他的臉色就恢復了平靜:“對對對,這還有二百多米的距離呢!天師,你快講吧!”
九叔家的家族秘密,阿鬼讓天師講述給衆人聽,事實上,劉鯤明白,這就是講給他和他的小夥伴們聽的,至於阿鬼的那些手下,估計聽不聽都沒有多大的影響。
只是劉鯤一直沒有想明白,阿鬼爲什麼會安排天師講述九叔家族的秘密呢?
諸多謎團在他心中縈繞,讓他不由的更加警惕起來。
天師的講述又開始繼續:“李醢要親手殺死扁鵲,但由於條件限制,他現在不一定能親眼看見扁鵲是怎麼死的,可他要求,要親手將這藥放在扁鵲吃的飯中,這樣,也就等於是他親手殺死了扁鵲,才能了卻他心中的一樁願望!爲了這個,他要求督造官找個時間將他帶進恐怖魔谷,於是兩人商定了日子,但沒想到,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偏偏就在那個日子,出事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