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的話音還沒落地,沙紅風一般旋進了屋子裡:“天師呢?你們有沒有抓住天師?”
一邊說,眼光已經將屋子裡看了一圈兒,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那七一隻腳跨進了門裡,嘴裡還在嘟囔:“真是邪了門了,居然還有人能跑的比狗快!”
宋黑子停止手裡翻找的動作,眼光看向那七:“跑的比狗快的人我是沒見過,但腦子比狗笨的人我卻見過。”
“誰?”那七隨口就問。
“還能有誰?你唄!”宋黑子的語氣裡帶着戲謔:“人怎麼可能比狗跑的快?還不是因爲天師地形熟,咱們才找不到他?說不定,此刻他離咱們不過幾十米的直線距離,這茫茫大山,他藏在哪個山洞裡或者草叢中,誰能找到他?”
劉鯤已經將那張黃帛巾的地圖摺疊了放進口袋裡,一邊向外間屋裡走去,一邊道:“宋哥說的對,天師在這一帶生活了這麼多年,地形熟悉,而且這裡全是山地,地形複雜,想要找到他,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哼!該死的天師,居然是我們相族人的叛徒!”沙紅咬着下嘴脣恨恨道。
宋黑子已經將天師的臥室裡基本翻了個遍,除了那張黃帛巾上畫着的地圖外,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藍嬈手裡拿着那把紫藥鏟,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看來,你家的這把祖傳紫藥鏟爲何會出現在這裡這個問題,只有等到有機會再和天師見面才能揭開謎底了。”
劉鯤走到藍嬈面前道:“不過,物歸原主也算是一個收穫。而且,我斷定,咱們一定會和天師還要見面的,下一次見面,他想逃脫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事實上,劉鯤心裡一直在回憶着藍媚告訴他的那些有關她老爸和九叔以及血蔘的事情,他斷定,藍媚的老爸和九叔以及天師之間一定存在某種玄妙的關係。
只是,這種關係現在他還猜測不出來,究竟是什麼。
“再抓住天師,我一定要讓他說清楚,我們村子裡鬧鬼究竟是不是他在幕後作怪,還有,是不是他和九叔聯手,將我們全村人都逼到了山下!”
沙紅的聲音不大,但卻透着十足的恨意。
那七的三隻狗在屋子裡這裡嗅嗅那裡聞聞,那七沒好氣的拍了一下領頭的大頭一下:“笨狗!連個人都抓不住!劉鯤,我們下一步做什麼?”
這句話一出口,屋子裡一下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在了劉鯤身上。
劉鯤不假思索道:“當然是繼續向恐怖魔谷前進了!剛剛去血蔘基地的路上我已經留意過了,去血蔘基地的路,應該就是通往恐怖魔谷的路,因爲從宗祠大門出去向前,只有這麼一條路可走。”
“恐,恐怖魔谷?”皮蛋一臉恐懼:“你們要去恐怖魔谷?我,我可不想去送死,只要是河西人,誰不知道,去恐怖魔谷等於送死?”
一邊說,他一邊用驚恐的眼神看着劉鯤:“哥,你放了我吧!反正我該說的也都說了,留在你們身邊也沒有什麼用處……”
“帶我們去血蔘基地,去過之後,是隨我們一
起繼續前進還是回來,都由你自己自由選擇!”
劉鯤淡淡道。
皮蛋只好硬着頭皮走出門外,順着之前走過的那條山路,領着劉鯤等人再次向着血蔘基地進發。
過竹林,爬山坡,崎嶇難行的山道豁然開朗起來,面前出現一大塊兒開闊地。站在開闊地上,卻只見幾十米外就是懸崖,雲霧繚繞,恍若仙境。
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雲繞霧遮之中,懸崖間似乎有一叢叢的綠色,那些綠色就像是懸在空氣中一般,分外詭異。
“哥,到了,那就是血蔘基地!”
站在崖頂一大塊兒空場中間,皮蛋伸手指向那雲霧飄繞的懸崖。
“太美了!這兒原生態的環境真是美若天境!”藍嬈手裡拿着手機不停的拍照。
沙紅心情急迫,皮蛋話音剛落,她的步子已經向着懸崖邊邁去。她曾經是離這兒最近的人,但在鬼村裡住了二十年,她卻從來沒有到過這兒。
她尤其想知道,以前被相族人定爲禁地,只有族長和天師才能來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劉鯤等人緊緊跟在沙紅身後,幾乎每一個人的心情都是迫切的,即將要見到價值連城的血蔘,也許對於尋常人來說,一生也沒有一次這樣的機會。
離着懸崖還有十米遠的樣子,一陣陣陰涼的風就從懸崖方向吹了過來,拂在身上,涼颼颼的。那些霧氣應該是終年裊繞,不然的話,此刻是下午的三四點鐘,按常理山崖間是不應該有霧氣的。
陰風吹拂着絲絲縷縷的白霧,給人一種進入某種幻境的感覺。
“啊!”最先到達崖邊的沙紅忽然發出一聲驚叫:“乾屍?!好可怕呀!”
她轉身就向後跑,卻是正好撞進跟在她身後的劉鯤懷裡,於是她雙臂伸開,緊緊將劉鯤抱住:“太可怕了,懸崖間用大鐵鏈吊着的全部都是人的屍體!”
幸好此時藍嬈還在忘情的尋找這存於俗世之外崖頂的絕美風光而不停拍照,否則見到這一幕,她心中又該妒火叢生了。
“咳咳咳,咳咳咳!”那七看着被沙紅摟抱着的劉鯤,倒是酸溜溜的咳嗽了兩聲:“乾屍?嘁,怎麼可能?你一定是看錯了!”
他嘟囔着走到崖邊,頃刻間愣怔住了,幾秒鐘後大腦裡纔有種重新通電的感覺,忍不住嚷嚷着:“什麼血蔘?這不就是掛着一溜的死人嘛?靠,大老遠的跑來看死人,晦氣!”
劉鯤半摟着沙紅的香肩此刻也走到了崖邊,沙紅不敢看,於是將頭埋在他肩膀上。
懸崖間縱向拉着手臂粗細的鐵鏈,差不多有十幾根,每兩根之間有着兩米左右的間隙,整個兒一塊兒大概三四十米寬的空間裡,鐵鏈隨着微微的陰風而輕輕晃悠着,透着一種特殊的詭異。
那些鐵鏈的兩端分別鑲嵌進了懸崖兩側的山壁之中。
什麼人用什麼方法能將這鐵鏈鑲嵌進懸崖兩端的石壁之中,這恐怕已經無從考證。但如果從鬼村開始就是爲秦武王陵寢而做的防護的話,那麼這些鐵鏈至少已經存在這世上上千年!
和沙紅以及那七看的一樣,劉鯤
第一眼就發現每一根鐵鏈上都憑空吊着一具乾屍一樣的物體!
這些“乾屍”被憑空吊在鐵鏈上,懸崖下僅僅憑着人的目力竟不能看到底兒,陽光照在懸崖間,不知道是因爲空間太大分散了光線的原因還是那些溼重的霧氣遮擋了光線,總之懸崖裡顯得很陰森。
被掛在鐵鏈上的那些“屍體”在這樣通風乾燥的環境中已經變的幹梆梆的,它們的身體癟癟的,皮膚就像是曬乾的肉乾,呈現出特有的黑黃色。
但奇特的是它們的頭顱卻是飽滿的異常,而且看上去好像是須發全有的樣子!
事實上,劉鯤並不是沒有恐懼,相信任何一個人見到這樣恐怖的情景,沒有不恐懼的。
但人的好奇心是最強大的,它足以抵抗人的恐懼感。
劉鯤努力抑制着心中的驚恐,對身邊跟着的皮蛋道:“那些應該就是血蔘吧?”
“對對對,那些全部都是血蔘!”皮蛋慌忙回答。
“啊!!!!”又一聲驚叫傳來,藍嬈站在劉鯤身後,眼光從他的肩膀上看向懸崖裡那些吊着的乾屍:“什麼血蔘?那不是就是一些吊死鬼嗎?媽呀,太可怕了!荒郊野外,一羣吊死鬼,是誰把他們都吊在了鐵鏈上?”
一旁,那七、宋黑子等和藍嬈有着一樣的疑問——乾屍就是乾屍,怎麼會是血蔘呢?
“血蔘它,它很奇特,那東西通靈性,如果不是用鐵鏈吊在這樣的地方,它會逃跑的。”
皮蛋此時客串了“講解員”:“而且,要養血蔘,除了有種子之外,還必須得有人皮,一個完整的人的皮囊,然後把種子放在人皮囊裡,它吸收人體的血氣這才能種子發芽生長。”
“這麼說來,那些掛在鐵鏈上的,真的是人皮?”宋黑子面色凝重:“和姚虎、三皮一起送來的石茂,就是被天師剝了皮,現在在那鐵鏈上掛着?”
皮蛋惶恐的擡頭翻了翻眼睛偷偷去看宋黑子,小聲“嗯”了一聲,然後指着右邊第三根鐵鏈上掛着的第一個乾屍道:“喏,就是那個!但這些鐵鏈上的乾屍並不全是我們用人皮做成的,我聽天師說,他們是從四年前開始培育新的血蔘,這四年的時間,一共才掛上去了五具人皮囊。”
“那剩下的那些,應該是以前就有的對吧?”劉鯤的眼光沒有看皮蛋,甚至連頭都沒有扭動,說道。
“是!那些應該纔是成熟的血蔘,天師說,以前相族人從來都不知道這些東西叫什麼,是他老爸偶然遇見了一個誤入鬼村的採藥人,並且從他嘴裡知道了血蔘,而且知道了血蔘的價值。這玩意兒生長的極其緩慢,數年也就是長一根手指那麼長,那些以前掛在這鐵鏈上的人皮,也不知道都掛了多少年了!”
皮蛋又指着霧濛濛的懸崖道:“我還聽天師說過,血蔘也必須是眼前這樣的環境才能生長,因爲它們需要的生長養分很特殊,就是從崖底翻涌上來的那些霧氣,沒有那些溼潤的霧水精華,它們根本存活不了!”
幾人正各自感慨着,忽然懸崖間的霧氣繚繞中掠過十幾個紅色的影子,那些影子竟快速向着衆人“射”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