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吱吱呀呀咿……咦咦……”
那種怪異的樂器奏響聲又鑽進了衆人的耳朵裡。只不過,和上次聽見的這種聲音相比,這聲音忽而激昂忽而又變得婉轉淒涼,聽起來更加詭異無比。
“劉鯤,這聲音絕對不是動物的叫聲!”走在劉鯤身後的宋黑子伸手拉了他一把:“雖然我還聽不出來它究竟是什麼樂器弄出來的聲響,但我卻覺得有些耳熟,好像曾經在哪兒聽過……它應該是有人用樂器奏響的!”
劉鯤站住了腳步,雙眉緊蹙。
“人?黑子你別扯了,這恐怖魔谷裡怎麼會有人?你以爲這是哪兒?恐怖魔谷!一個根本不可能有人活着的地方!”
那七用眼皮子翻了翻宋黑子,嘴中嘟嘟囔囔道。
劉鯤一停下來,後面的阿鬼等人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姓劉的,你怎麼停下了?害怕了?嘿嘿嘿,我就知道,你就是繡花枕頭,表面看上去一副高大上的樣子,哄哄小妮子還可以……”
阿鬼在後面叫囂,一邊叫一邊瞅了瞅身邊的雲霓。
雲霓從小就跟着他一起長大,對劉鯤那點兒朦朧的心思,早被阿鬼看在了眼裡。
劉鯤蹙在一起的眉頭稍稍鬆了鬆,對身邊的宋黑子輕聲道:“宋哥,眼下不論前面有什麼,咱們只能是繼續前行,你們和我拉開些距離吧,萬一真有什麼事兒,也有個緩衝的時間,最起碼,你們可以逃命……”
“劉鯤,你別聽阿鬼的,他是在激你……”宋黑子拉着劉鯤的手稍稍用了些力。
劉鯤嘴角裂開一絲笑容,抽回自己的手,轉身就要邁步。
“等一下!”沙紅的目光緊盯樹林深處:“我聽出來了,這是有人用樹葉在吹奏曲子!嗯,就是這樣!怪不得我之前聽着一直覺得這聲音既陌生又有些熟悉呢,現在想起來了,小時候,我老爸就會用樹葉吹奏曲子,只不過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聽過!”
“對對對,就是樹葉吹奏的曲子!”那七眉飛色舞:“沙紅說的不錯,這個就是有人在用樹葉吹曲子,我朋友裡就有一個這樣的人,他能用樹葉吹不同的曲子以傳遞給他養的狗不同的信息。”
劉鯤的眉頭也舒展開來,經沙紅和那七這般一說,他也恍然大悟,那咿咿呀呀傳來的聲音,正是樹葉吹奏的曲子!
“那七,你剛剛還說這恐怖魔谷裡不可能有人,怎麼這會兒又說這是有人在用樹葉吹奏曲子呢?”
宋黑子瞪着那七道。
那七一愣:“是呀……我……這,哎!誰讓這恐怖魔谷裡詭異的事情太多呢?明明不可能有人,卻偏偏又傳來這種人吹樹葉的聲音……”
他一臉糾結,看那樣子,整個人都是矛盾的。
“千年不死人?!”藍嬈乍然叫了一聲:“你們還記得在秦村的時候,那個老伯在死之前就說過,這恐怖魔谷裡有千年不死人的事兒嘛?這,這是不是就是那個千年不死人在吹樹葉?”
話說出來了,藍嬈卻好像是被自己的話給嚇到了,一伸胳膊和沙紅的胳膊挽在了一起。
“千年不死
人”是一個恐怖的稱謂,以至於她的話音落了之後,所有人都立刻陷入了沉默。
只不過這沉默卻沒有維持太久,幾秒鐘後就被劉鯤給打破:“千年不死人也好,不明生物也好,不管它是什麼,咱們腳下的路還得繼續。”
事實上,說話的同時,劉鯤已經邁出了步子,循着那條隱約可辯的“路”向着密林深處走去。
衆人於是在他身後跟上。
林子裡可以嗅到越來越濃郁的香味兒,只是那香味獨特,誰也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香。
太陽光被密密匝匝的樹葉遮擋了不少,但林子裡卻並不一定比之前大家夥兒被烈日暴曬的時候涼爽,相反的,卻是多了一份悶熱。
“奇怪了,那些令人討厭的蚊蟲哪裡去了?”那七走在劉鯤身後三四個身位的位置,嘀咕道。
山林裡草深林密,正是蚊蟲生長的合適環境,之前這一路走來,路途多在山林之間,那些蚊蟲沒少讓衆人覺得頭疼。
“難道是被這香味驅走了?”沙紅在那七身後,接着他的話脫口而出。
突然,大頭和狐仙“汪汪汪”的狂吠起來,而且渾身的狗毛都乍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七哥,這……”
劉鯤被突然發出的狗吠聲嚇了一跳,站住腳步,看着那七問道。
“這是它倆發現了險情!這說明,不遠處一定有什麼東西威脅着咱們的安全!”
一邊說,那七的眼神飛快的將四周都看了一遍。林志忠異常安靜,除了衆人行走驚飛起來的一些野鳥和野雞之外,剩下的就是樹幹上那些不知名昆蟲的叫聲。
遠處的樹林間隙中亮光陡增,看樣子再走不了多久就能出了這片密林。
“難道是那隻獨角獸?”劉鯤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身邊的宋黑子在說。
宋黑子習慣性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岔開呈“八”字型託在下巴下,一臉沉思狀,卻是沒有出聲說話。
“姓劉的,你磨嘰什麼呢?這林子裡特麼的都快把老子給悶死了,你還想在這裡面待到什麼時候?還能不能快走了?”
阿鬼一邊說一邊衝着身後揮手:“泰山,把咱們的火箭筒也拿出來,真要是再遇見那個該死的獨角獸,就一下把它轟成碎片!臥槽!我就不信了,這谷裡有什麼還能抵得了火箭彈的轟擊!”
劉鯤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他一眼,隨後扭頭繼續向着樹林邊緣而去。
俗話說看山跑死馬,但在這恐怖魔谷的密林中行走,卻覺得這句話已經不足以說明路途之難走和遙遠。
明明目力所及之處就看見了林子的邊緣,但是走了半個來時辰,居然還沒有到林邊。衆人急着趕路,再加上心情都異常緊張,林子裡又悶熱異常,劉鯤怕大家夥兒在這密不透風的林子裡中暑了,於是主張着休息了一小會兒。
休息過後,繼續出發,也不知道是精力更加旺盛了還是原本就離着林子邊緣不遠了,總之這一次沒過十分鐘,衆人終於算是前後腳跟着走出了密林。
一出林子明晃晃的太陽光就鋪天蓋地罩了下來,
劉鯤連忙眯縫眼睛適應光線。
“好美呀!這麼多的花!天哪,我都沒有見過……”
沙紅在他身後不由自主的嘆了一聲。
事實上,劉鯤也在眯縫眼睛的同時發現了眼前開闊地上那些奼紫嫣紅的各式花朵。
隨着沙紅的讚歎聲,劉鯤已經適應了光線的眼睛向前望去,卻只見一大片開闊地一眼望不到邊,地面上成片成片的各種植物五彩繽紛。
更令他在心中暗自感到奇怪的是,整個開闊地上阡陌縱橫,一條條“田埂”井然有序,就好像是開墾出來的良田一般,一塊塊兒的。
只不過,良田之間種植的不是農村常見的那些作物而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各種各樣的植物。
“劉鯤,你看,那兒是不是幾間房子?”宋黑子的語氣裡有掩飾不住的慌張和激動。
在這裡發現房子,如果不是海市蜃樓的話簡直令人有些難以置信。
但事實上,那幾件房子確確實實是存在於衆人的視線之中,而且劉鯤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了上面。
那是幾間看上去很老舊的房屋,四壁用岩石壘砌,屋頂則是蓬鬆的茅草之類。
幾間屋子的正中位置有一大塊兒平地,平地中間的一塊兒平整石塊兒上,此刻正坐着一個“人”,而這個“人”的身邊,那隻獨角獸安安靜靜的臥着。
一直未曾斷掉的那種之前衆人都感覺詭異的咿咿呀呀的聲音這會兒終於算是找到出處——那個人的嘴裡正吹着一片樹葉!
阿鬼以及劉鯤等人沒有一個不震驚十分,以至於呆愣在了當場的。
但百米之外的那個人此刻卻是絲毫未察覺有陌生人靠近的樣子,甚至連坐着的姿勢都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吹着他嘴裡的樹葉。
“有人?”
“臥槽,那究竟是人還是鬼?”
“不是,咱們有沒有可能集體產生了幻覺?”
阿鬼的那些手下議論紛紛,有的甚至還用手背連着在眼睛上揉了好幾下,一副生怕自己眼花看錯了的樣子。
“劉鯤,快看,這裡有字兒!”
宋黑子眼尖,見着衆人右邊差不多二十幾米的位置豎立着一大塊兒山岩,於是嚷嚷道。
那山岩有兩三米高,和之前在谷口衆人看見的那些文字一樣,山岩上也雕刻着小篆文,雕刻的痕跡裡有依稀可辨的紅色。
古人不知道使用的什麼東西做的顏料,塗抹在這些雕刻的字兒上,居然歷經千年風雨還能看見一些顏料的顏色。
“‘神藥隴’?”沙紅幾乎是和劉鯤同時一起站在了那塊兒岩石前的,她讀出了岩石上雕刻的三個字兒。
“神藥隴?”劉鯤一邊輕聲嘀咕一邊眼光再次看向眼前那些種植着不知名植物的田地:“難道那地上種植的是藥?……對,一定是藥,咱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古時候的藥草!一定是這樣!還記得之前我撿拾到的那個藥奴的鐵盒嘛?那裡面的記載上不是也提到過,在這恐怖魔谷裡有神醫扁鵲的草藥種植基地,還有看管和侍弄這些草藥的藥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