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時代（12）
莊王時代（12）
齊襄公諸兒三下五除二拿下紀國，扭着秧歌就回去了。文姜把自己好一頓捯飭，早早地守在祝邱那裡，臉上擦了紅臉蛋，頭髮也在髮廊做了型，抹胸的上衣，超短的裙子，手搭涼棚焦急地等着哥哥的歸來。遠遠地看見塵土飛揚，文姜激動地原地跳了起來。
在祝邱最好的酒店，擺下盛宴，吃流水席。可見文姜手頭還是挺寬裕的。招待規格之高，接近於兩個國家之間的元首會晤這個級別。文姜酒量隨着年齡的增長和性-欲的膨脹，不斷創新高。頻頻敬酒，雙頰飛紅。
齊軍繼續返程，文姜也跟在隊伍裡。到了禚地，部隊駐紮下來，等第二天再走。文姜和諸兒出雙入對，住進別墅。淫蕩之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飛舞，攪得一樣飢渴的身着征衣的男子們，一夜沒睡好覺。不是想着情人就是想着老婆，這一宿太難熬了。
諸兒改變了計劃，不走了，在這兒多住幾天。又鬧出幺蛾子的事。告訴文姜，諸兒說，給魯國國君寫封信，叫他來這裡和我相見。魯國國君是文姜的兒子，親兒子，不敢違抗母命。接到信後，連滾帶爬就到了禚地。
文姜諸兒魯國國君三個人見了面。文姜說：我的兒呀，這是你的舅舅，快行甥舅之禮吧。
魯國國君看見殺父仇人，心情哪能好受。他矛盾呀，這個殺父的主謀，同時也是母親相好的，還是自己的舅舅。蒼天呀大地呀，叫我如何是好？
文姜看兒子呆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兩眼發呆，感到這氣氛不好。趕快打圓場，說這孩子第一次見到舅舅，激動地都傻了。喂喂喂，我的兒，快點給舅舅磕頭呀！
魯國國君沒辦法，強裝着見到親人的表情，從牙縫裡擠出一絲笑意，行跪拜的大禮：舅舅呀，你可想死我了。外甥給您磕頭了！梆梆梆，哪是磕頭呀，是恨自己不爭氣。
諸兒沒想到魯國國君真就給他磕頭了，高興地不得了。這真是出乎意外，出乎這位好舅舅的意外。外甥雖然是外甥，但是他已經不是普通的外甥，是國君。是國君代表的就是魯國的國格。在國家的概念上，魯國國君和諸兒是平級的。這位可憐的國君，不僅沒有骨氣，而且沒有智慧，語言也跟不上。只能氣上加氣，氣死也沒有人可憐。
諸兒見外甥這副熊樣，得寸進尺！在文姜的耳朵邊耳語幾句，文姜連說好好。這兄妹倆也不管外甥兒子的臉都成豬肝色，還接着鬧騰。文姜道：你舅舅的女兒正是該出嫁的時候，你正好也是光棍一根，我和你舅舅都同意，把你倆撮合到一起。寶貝兒子呀，你就要有媳婦了。親上加親，娘我好有福呀。
魯國國君急忙阻止：母親，我的娘，你還是我的親媽不？
文姜對諸兒道：看看這孩子，高興地都懵了！
兒子道：我清醒的很！是您糊塗了。舅舅的女兒，我的表妹，今年還沒上幼兒園，還穿活襠褲，怎麼能夠成婚？
文姜道：難道你嫌棄我的孃家嗎？我的孃家就是你的姥姥家，別忘了，你小時候可是最愛唱外婆的澎湖灣。長大了，就不聽話了？
魯國國君一說完，諸兒纔想起有點衝動，忘了自己的女兒還小得很，離結婚的年齡還遠着哪！連忙說：不急，不急。這事還真不能成，年紀相差懸殊。文姜上來了那股子倔強勁：等！等二十年也要等！
諸兒看見文姜真急眼了，忙哄着說：等等等，有話好好說，生啥氣呀！
魯國國君更是尿泥，嚇得渾身發抖。承諾：別說等二十年，就是等上二百年，我也等！
光是嘴上說能行？文姜要兒子海誓山盟地發了誓言。這親戚就更親了，一方面是舅舅和外甥的關係；一方面是岳父和女婿的關係；還有，要是從另一個角度說，還是父子的關係。魯國國君看到自己已經無能爲力對付這二位雌雄雙煞了，索性無所謂了。管那麼多幹什麼！樂呵樂呵得了。
玩去嘍！齊國魯國兩個國家的元首，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這兩個男人，到野外休閒娛樂去也。二位坐在一輛車上，肆意狂奔。馬也生氣，媽的，別的馬拉的都是人，我拉了一個畜生一個昏君。撒丫子跑，跑得塵土飛揚，渾身是汗。魯國國君想開了之後，反倒放鬆了心情，肌肉也不抽搐了，高興勁又重新佔領了精神的高地。他啪啪開槍，呵呵，是嗖嗖射箭，一射一個準。前面射擊，後面就往車上裝。不用多大的功夫，喝！好傢伙，一車就裝滿了獵物。諸兒一個勁地表揚，一個勁地誇獎，大嘴樂得哈拉子直淌。
這時，一個影子出現在瞄準鏡裡。魯國國君剛想扣動扳機，有停下來了。那個影子是個人，一個老農民。好懸！魯國國君心說，差點誤傷人命。老農民站在一旁，只見拉着兩國國君的馬車由遠及近，從身邊駛過。
老農民竟然認識魯國國君，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認識的，不知道。這個老農民說了一句話，惹來殺身之禍。唉，死的是真不值啊。
老農說：你不就是先國君的兒子嗎？
本來可能是老農要套近乎，相當於看見一個大款，打個招呼，顯示自己認識有錢人，獲得片刻心靈上的愉悅。可是，老農的如意算盤咣噹掉地下了，摔得粉碎。這句話觸到魯國國君的傷疤上了。他就怕誰提起往事，提起往事就想起過去，想起過去就憋屈。這心情纔好一點，就遇見這麼個倒黴鬼，魯國國君很是生氣！本來槍口都掉轉方向了，這回又轉回來了，一個點射，老農倒在血泊中。
諸兒知道外甥生的是什麼氣，裝作糊塗，說了句廢話，把注意力轉移：啊！今天天真好——
文姜看見目前兒子和哥哥關係好轉，有說有笑，心情也隨之放鬆起來。兄妹二人成雙成對，換着地方遊玩娛樂，有時還就直接去了齊國的都城過夜。什麼事情就把習慣了，一習慣，啥事都不在乎了。當衆親個嘴，摸一下臉，都是家常便飯。當事人不再遮掩，旁觀者更是無所謂。知道的這是兄妹亂整，不知道的，以爲是親密無間的夫妻。
玩着玩着，諸兒想起來自己的部隊還駐紮在禚地，忘了下命令回駐地了。官大就是好，錯了也沒事，這有啥，現在下命令不遲。齊軍終於回來了，全軍得勝時候那股子興奮勁都沒了，腦袋裡不想別的，就想武器一丟，趕快回家。
朔聽說舅舅回來了，趕快跑去問自己復國的計劃什麼時候開始實施。心裡急，但是不能開門見山就說來，要先說好話：這仗打得，真痛快！舅舅，你是這個！朔挑起大拇哥。接着說：應該攜滅掉紀國的虎威，一鼓作氣把我的事辦了！
諸兒道：我記着哪！以前沒收拾黔牟，是因爲我和他是連襟，我有點顧忌。我的老婆死了，這門親戚就斷了。我已經打定主意，要爲你報仇。但是，光憑我的力量還不行，要找幾個國家一起行動。別急，我歇兩天，緩過勁來，一定滿足你的要求。上網去吧！
過了幾天，諸兒真開始籌劃打衛國的事了。打下衛國，推翻新政府的政權，把朔立起來，衛國的利益齊國就有優先獲取權。這是他的打算，很好，動力很大。同盟軍找到宋國、魯國、陳國和蔡國。
莊王八年冬天。這一年冬天特別低冷，第一場雪比以往的時候來的稍早了些。江山素裹，北風凜冽。五國軍隊在指定地點會合！
齊國出動戰車500乘。加上四國捧場派來的人馬，戰車已經超過千乘。衛國哪能有本事打贏這場戰爭！投降不行，投降好幾個主要的人物就會掉腦袋；打又打不贏，這可如何是好？
衛國商量的結果是：快去中央政府告急，請求中央政府出面調停。
寧跪去了洛陽，把情況通報給天子。天子怎能不急？現在衛國的一把手黔牟可是自己的女婿呀！立即命令開會——
莊王問：誰能替我解救衛國的燃眉之急？
大家議論紛紛。有的說別管閒事了，我們王室自從先王打鄭國敗了後，就傷了元氣。我們下個通知發個指示，到了地方都成了廢紙。我們自身都這樣子，還能救誰去？齊國國君本是衛國黔牟的妹夫，可是公主短命，死了。諸兒不念舊情，找來四個國家對付衛國，我看，我們要去救衛國的話，勝算很小。
有人反對這種說法，認爲齊國他們雖然來試兇猛，可是出師無名。就是說，國際輿論上不會得到幫助和支持。黔牟就職是得到中央認可的，是名正言順的。現在老老實實的國家有難，我們不伸出援助之手，不是傷了安善良民的心嗎？
不能這麼說！不能意氣用事。想當初先王親自討伐鄭國，結果不僅仗打敗了，還被人家射了一箭。這一箭之仇至今沒報，不是我們不想報，是報不了呀。那時我們是佔着優勢，現在是處於劣勢。如果貿然出動，無異於以卵擊石啊。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會再次受辱，三思三思三三思！
這時，一個人發出洪鐘一樣的聲音。他的講話，終於站了上風，促使莊王下定決心。他是誰？莊王是救衛國不救？明天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