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安期鶴連夜驅馬狂奔,一路趕往京城的時候,正被安期府上所有暗衛搜救的苗豆兒,此刻正緩緩地從一輛顛簸的馬車上轉醒。
她腦內一片混沌,睜開眼睛竟也是幽暗一片。她愣了片刻,迷茫之中還以爲自己正在做夢。
“小姐,您醒了?”身旁一個聽起來耳熟的聲音響了起來。
苗豆兒皺了皺眉,開口時,嗓子裡一片黯啞。
“你……是誰?”
原本緊張着,怕苗豆兒醒來會發生什麼事的趙水芽,此刻卻突然感覺到了一陣不對。
她伸出一隻手來,在苗豆兒的眼前搖了搖,卻只見苗豆兒微睜着的雙眸毫無光彩地直視着前方。
她嚇得差點驚呼出聲,只能用手捂住了嘴。
“小……小姐?您能看到我嗎?”
苗豆兒腦內脹痛,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她皺了皺眉:“你是在喊我嗎?”
趙水芽此刻才真正害怕起來,主子給她的藥,不是隻說是讓人失去記憶嗎?怎麼會……怎麼會讓眼睛也看不見了呢?
“這是在哪?爲什麼不開燈?”苗豆兒伸手摸了摸右邊,她依稀記得,牀頭燈是在右邊的。
摸了半天,她只摸到一個古怪的木頭邊。
就在此時,馬車輪子碾過一個小石頭,使得馬車突然一個顛簸。
苗豆兒被顛得一陣頭暈目眩,感覺自己的腦漿彷彿全都攪合在了一塊兒,原本便脹痛的腦子,在這一顛之下,快要炸裂開來了。
疼痛越來越劇烈,不等苗豆兒再有什麼多的想法,她便又一次暈厥了過去。
當苗豆兒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踏入了南蠻邊界之內。
她醒了,可卻並沒有急着將眼睛睜開。她在思考,現在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
苗豆兒總覺着自己所處的地方非常陌生,可是若要讓她想起自己所熟悉的地方,卻腦中一片朦朧,想不起任何一個景色。她有些着急,卻無計可施,只能老老實實躺着裝死。
門輕輕地響了一聲,門外似乎有人正在猶豫,到底是進來還是不進來。
苗豆兒緊張地握起了拳頭,她如今不記得任何事情,所以彷彿嬰兒一般,對這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懷有懼意,更何況,她還看不見!
腳步聲漸漸走得近了,停在了離牀不遠的地方。苗豆兒緊張得幾乎微微戰慄。
牀邊的人輕輕抿了抿嘴,看着牀上的苗豆兒眉間緊緊皺着,身子僵直的樣子,不禁輕嘆出聲。
“水芽?”
“奴婢在。”
“好好服侍苗小姐,我去去就來。”
“是。”
苗豆兒聽得出來,那個女子的聲音好似有一絲耳熟,頓時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鬆了一口氣。而那說話的男子,好似漸漸又走出了房間。
苗豆兒聽得那人已經離開了,這才猛然睜開雙眼。
果不其然,無論她是否睜開雙眼,面前都是那一片黑暗。苗豆兒只能微微感覺到一片朦朧的弱光,面前輕輕一暗,一個氣味熟悉的身子湊了上來。
“小姐?您醒了?頭還疼嗎?可要吃些東西?”
聽着這聲音裡帶着真切的關心,苗豆兒原本還吊着的半顆心頓時也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