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風已經停了,周圍萬籟俱寂,似乎天地間只剩下天佑一個人。睡了很久之後天佑醒了,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是灰濛濛的天,只是周圍的環境一切都變了。我沒死?天佑看看身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液,身體上竟然連一個傷口也沒有。
天佑以爲與夜狐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境,現在夢醒了,看天都快黑了,竟然睡了這麼長時間。但周圍的環境又讓天佑陷入了迷茫,因爲天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打眼望去,樣子好似一條街,街道兩邊的商店門庭若市,街上開過的車沒有一點聲音,就連廢氣都沒有。
天佑苦笑一聲,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都怪自己最近太累了,竟然睡在大街上,多丟人。只是看着街上人的穿着,以及他們都沒有對話,佝僂着腰不停地向前走,天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它們穿的大部分都是款式差不多的黑衣服,天佑想了想覺得這牌子在哪裡見過,突然之間天佑想到了建叔,對,這不正是‘無人居’中賣的壽衣嗎?怎麼回事,難道老子已經死了?
天佑很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仔細一想周圍怎麼沒有黑白無常呢?按理說人死後黑白無常通常都是第一時間到的,看到沒有黑白無常的影子天佑才放鬆了一些,只認爲這些人是有病,閒着沒事學人家穿壽衣,裝鬼呢。
天佑扭頭又看向街道,這次才發現經過的車子都是顫顫巍巍的,樣子就像是紙紮的一樣,你說這司機都夠厲害的哈,開着車還玩車zhen。突然之間天佑又緊張了起來,大爺的,老子不會真的死了吧?
雖然天佑知道這已經是命中註定,但不想去相信罷了。看着人流低着頭順着街道往同一個方向走去,天佑也不自覺的邁起步子往前走,不過令天佑慶幸的是,自己並沒有像電視劇中那樣,死了之後就會忘記生前的記憶。
看着人流涌動,天佑又擔心了起來,這不會是去灌‘孟婆湯’吧?既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先找個人問問吧,於是天佑站在原地看着身後,只見一位老人面無表情的向自己走來,天佑上去拍拍他說:“老大爺…”
一句話還沒說完,天佑才發現根本發不出聲音,而且拍在老大爺身上的手已經貫穿了他的身體,就像拍在空氣上一樣,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令天佑膛目結舌,呆在遠處看着遠去的老大爺。
此時天佑才發覺,整條街道沒有一點聲音,靜的滲人。既然不知道現在是在哪裡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幹嘛,就先跟着這些人走吧,說不定還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於是天佑又邁開步子往前走。
害怕歸害怕,但天佑也不能一直呆在原地啊,那樣什麼時候也弄不清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看着那些人一直低着頭往同一個方向走去,天佑也只好跟着走。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天佑處於一個廣場,四周都是空白的。
這個廣場就像是在白紙上滴了一滴墨水,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而周圍在廣場的另一邊天佑又看到一處像是汽車站的建築,但是當天佑看到上面的招牌才確定那就是一個汽車站,而且是專給亡魂使用的,只見上面寫着,亡靈汽車站。
只不過和現實中的車站招牌的顏色不一樣,現實中都是紅色的,而這汽車站的招牌是黑色的。沒想到竟然會發現這些東西,怪不得在人間經常聽人說會遇到亡靈車之類的東西,原來就是從這裡發車的。
經過廣場根本就沒有停歇,貌似都是衝着汽車站去的,天佑也只好跟上去,等出了廣場,傳入天佑耳朵中的是各種奇怪的聲音以及沸沸騰騰的說話的聲音,從那麼安靜的地方一下子到這人聲鼎沸的地方天佑覺得有些不適應。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天佑也逐漸習慣了,看着這些人從車站大門進去就沒有一個出來的,天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既然能說話了,反正大家都是亡魂,應該能觸摸到對方,索性就找個人問問吧。
於是天佑拍拍身邊經過的一年輕女子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啊?”
那女子一臉煩躁,看起來是想快點到達汽車站中,不過對於天佑的問題她還是回答了,不過天佑並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聽那女子說了一大堆英文,令天佑也摸不着頭腦,不過聽語氣加上女子的表情,似乎很是生氣。
天佑才意識到自己說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竟然給老子整上英語了,大爺的不知道老子對英語一竅不通嗎,不過也難怪,世界這麼大,這裡的亡魂又這麼多,碰不到與自己說一樣話的人也很是正常。至於生氣嗎,現在誰都沒有忘記生前的記憶,當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誰他麼不生氣。
不過天佑並沒有放棄,畢竟他還不知道做這一切都是因爲什麼,也不知道亡靈車開往哪裡,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先弄明白再說。於是天佑就一直停在原地等待着,看着過路人的樣子,等天佑看到與自己皮膚差不多的人就上去問。
結果不是日本人就是韓國人,對這兩種人天佑還是比較熟悉的,就他那語言天佑也會幾句,不然就對不起硬盤裡的老師了。終於天佑遇到了能聽懂自己話的人,是一位年輕的小夥子,和天佑歲數看上去差不多,天佑問道:“這車站是怎麼回事?”
等那小夥子回答完之後便匆匆離去。原來這個廣場叫做‘望往生’,意思就是從那條街道到這裡之間的距離,都是留給亡魂用來回憶生前的事情的,等到了這裡也就已經回憶的差不多了,便可以登上汽車,司機會安排是發往地獄還是天堂。
至於在那條街道不能說話也不能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是因爲,那段時間回憶的過程都是被記錄的,也就是會根據你生前是好人還是壞人,將你發往天堂還是地獄。要是能說話,估計這些亡魂都停下來交流了,萬一有高人一不小心說出了這裡的狀況,看哪個亡魂還會回憶,都想着到天堂,不想去地獄受罪。
到了這裡就算再進行交流,就算想回去,也回不到那條街,只能往前走,坐上汽車發往目的地,等待着下一場的輪迴。
等弄明白了這一切,天佑不得不感嘆,這分工還挺明確的,回想自己生前做的事,怎麼說也得是到天堂或者到地府做個陰差吧,想想天佑覺得還不錯,也就邁着步子往汽車站走去。
到了汽車站裡面,天佑發現和人間的汽車站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大的出奇,而且都有售票大廳,並且排隊的人也不少,只是並沒有了那些哪趟車發往哪裡的牌子了,都是由空白填充的,這裡依舊是人生鼎沸的,由於這裡大部分都不是一個地方或者一個國度的人,基本對上一句話便就不在說話了,運氣好的話,還能交流一會兒。
看着前方人羣慢慢涌動,天佑有些等的不耐煩了,本來想着插隊,但是想到要是玷污了生前做的好事,那自己想做陰差也就困難了,就像你在白紙上滴上一滴墨水,讓誰看,誰都會第一眼去看那滴墨跡。
天佑只好安安心心的排隊,終於面前的人只剩下一個了,天佑也按耐不住小小的激動了一下,等站在售票窗口的那一刻,天佑看到了面前出現一個空白的牌子,等天佑認真看時,只見上面出現了一些字,大概看了一下,意思就是說天佑生前做了很多好事,盜墓的事就不在追究。
看着這些字天佑一臉驚訝,沒想到這裡科技這麼發達,竟然能和人間的電腦相媲美,不過可以看出天佑這次一定可以去天堂或者做個陰差。等這些信息陳列完之後,坐在售票窗口的女人說話了,讓天佑交一個億,說讓他去地府。
天佑一聽地府興奮起來了,果然能混個陰差,但是想到錢,一個億,天佑翻開口袋,裡面一分錢也沒有,於是對對方說,自己的錢還沒到,等會再來,說完便走出了汽車站。
出了火車站天佑蹲在門口想着,難道老子終究去不了地府只能徘徊在此間?沒有錢就坐不上車,老子去哪裡弄錢去,自己的肉身也不定被發現沒有,誰會給老子送錢來呢?想着天佑覺得那些罵他說要給他燒錢的人是那麼好,多希望他們現在給自己燒錢,不過這一切都是奢望。
看着人來人往,天佑想着找那些人借點錢,等到了地府遇到的話在還給他,畢竟只要到了地府自己就是陰差了,就能像白無常折磨自己一樣折磨別人並要些錢財,說不定還能泡幾個妹子呢。
不過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是千古不變的定律,恐怕在此間也是如此,基本沒有一個人願意借錢給天佑,突然天佑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學着人間火車站或者汽車站旁邊的人乞討,說不定還能討上一張汽車票的錢。
天佑看看周圍還真有人在乞討,估計這些人都和自己一樣,都是死於非命,家屬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態下,所以沒有燒錢過來,突然之間,天佑心中又悲傷了起來,不過看着那些人碗裡的錢還真不少,天佑也打算這麼幹。
於是天佑走過去,只見一道牆上面掛着些許黑色的木板,一張桌子上放着鐵碗和粉筆之類的東西,天佑不得不再次驚訝,這裡的服務也太到位了吧,只是這裡的人太多了,死於非命的亡魂也有很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搞到一張車票錢。
算了,不管了,能弄多少是多少,直到搞到一張車票錢爲止,於是天佑拿過黑板與碗以及粉筆,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遭遇,天佑找了一個看起來並不算偏僻的地上坐在地上,他知道這裡和人間不一樣,人間的乞丐都是裝可憐才有人給錢,而此間都是亡魂,誰身上沒有個幾千萬個億,要不是死於非命誰會坐在這裡乞討呢。
果然,在天佑剛坐下不久便有人丟了一張冥幣,天佑低頭數着上面的零,是一張一百萬的面額,這想要搞到車票錢得等到什麼時候啊,不過既然已經有人給錢了,就代表自己乞到車票錢不是夢想,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嘛。
在天佑不經意的擡頭看向遠方時,天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只見那人坐在一個桌子旁正盯着過往的人羣,天佑擦亮眼睛仔細一看,竟然是明傑的爺爺,李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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