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就這樣紋絲不動守護在老太太牀前,看着老人端詳的臉,似乎想到了自己母親的面容,凌晨六點左右,天佑也昏昏睡去,夢中,天佑看到在遠方的地平線有一人在衝他招手,只是太遙遠,分辨不清是誰。
醒來時,曹先生已經備好早餐,看着老太太還在睡覺,也沒有打擾她,畢竟她太累了。吃過早飯,天佑眼睛澀澀的,睡眠不足導致腦海裡翻滾着任何東西的影子,他搖了搖頭,告訴自己,自己很清醒,然後告別曹先生,他要做的就是儘快造一個風水寶地。
天佑不敢坐車,害怕一覺睡死,只好步行走回去,當他走到一個衚衕的拐角時,隱約聽到一個女人陰沉、嘶啞、斷續的叫賣聲:“賣書…各種…靈異鬼…鬼故事。”
天佑以爲是自己睡眠不足造成的幻覺,也沒有在意,但那種聲音一直飄蕩在天佑的耳朵裡,他停下腳步,心想,這聲音怎麼回事?聽上去很滲人,但身爲陰陽先生的自己買本鬼故事長一下知識還是不錯的選擇,雖然那些都是胡編亂造,但誰也能保證胡編亂造的故事不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呢?
於是,天佑仔細的分辨着聲音的來源,原來在隔壁衚衕,天佑快步走過去,看到一個披黑風的女子在叫賣書,看上去很是詭異。天佑走到書攤前蹲下,看着張張恐怖的封面,當他選擇好自己想要的書時,一打開,裡面全是白頁,沒有任何色彩。
天佑以爲這書或許用某種手段才能看到,就像電影裡的天書一般用水浸泡。當他想要付錢時,看到那女子藏在披風中的頭,眼睛一直打量着自己,那種眼神似乎要將天佑看穿。
看着這樣的眼神,再想想手中的‘天書’,天佑以爲自己碰到了絕世高手,但仔細一想,絕世高手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啊,一般來說那些人都是一副仙風道骨的,但此女子看起來甚是詭異。
天佑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或許此女子是陰間之物找替身的,嗎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佑放下手中的書,轉身掏出開路符,欲要看個究竟。當他打開冥途轉過身之後,眼前的場景沒有任何變化,女人還是女人,書還是書。
天佑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但是爲什麼她這麼詭異?還要在這裡賣書?算了不管了,老子還有正事要辦呢,此人或許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於是,天佑匆忙離開,但天佑的不在意,卻發生了一件誰人也意想不到的事。
天佑回到卓大叔的小飯館,把白路神的事情說了來龍去脈。卓大叔一聽白路神,不是害人的鬼差,心也放寬鬆了些,只是自己對自己起過誓不在涉及神鬼之事,於是,就對天佑說:“你也知道,我不想在問鬼魅之事,自你出現,我已經破例指點你了,所以這件事,就靠你自己了。”
天佑一聽,這還了得?卓大叔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對風水一無所知,搞不好再整出一個極陰之地就不好了。天佑回到道:“這事我知道,但我也不懂風水,您看在生靈的面子上就破一次例,這是在積累自己的陰德,功德無量啊,再說對方是白路神,以後有什麼事還能罩着點,您說是不?”
卓大叔想了想,欲言又止,良久拜拜手開口道:“不行,就算是閻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破例。”
天佑一臉沮喪,這卓大叔一根筋啊,造個風水之地也不費勁,還能積累陰德,何樂而不爲呢?天佑嘆了口氣,看來這事得靠自己了,轉身準備離去。
卓大叔卻叫住了天佑:“等等,雖然我不能幫你,但我可以指點你一下,你說曹先生家不是三足金蟾之地嗎?你也完全可以照葫蘆畫瓢自己弄一個,剩下的就靠你的悟性了。”
天佑點點頭,臥槽!這不是坑我麼,不過還好有模型,自己搞一個應該不是太難,就是沒有原料。
天佑先是走到商店買了一包煙,然後坐在公園中抽着,想着這三足金蟾該怎麼搞啊?總不能也買幾顆大楊樹種在地裡吧?再說自己不懂風水,不知道怎麼算方位,那月亮隨時都能移到樹外面,恐怕到時偷雞不能蝕把米啊。
突然,天佑看到了公園中種植的幾根松樹,靈機一動,一個點子出現在腦海裡。天佑仍調口中的香菸,立即跑出公園,到處打聽哪裡有賣松樹的地方。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天佑給找到了,在一家花卉公司,天佑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松樹,雖然小了點,但總比沒有強,就是不知道白路神喜不喜歡,但是不管怎麼說只要有松樹就能擺出‘三足金蟾’,就是風水寶地,應該沒有問題。
接下來就是找空地了,這又愁着天佑了,這城市中哪裡會有空地你呢?再說就是有也是人家的,總不能強行在那裡植樹吧?就算植上了,也不是緩兵之計,萬一哪一天人家用得上了,那松樹就不保了,白路神還是會回到曹先生家。
天佑想到了墓地,那是也是白路神經常出沒的地帶,再說在墓地裡種植松樹也是對死者的尊重,就是不知道擺成‘三足金蟾’有沒有什麼不妥。
恍惚之間,天佑猛然擡頭,望見了遠處的山坡。
對!山坡!也是誰家的地,種幾棵松樹應該沒有什麼事,那是也沒有什麼人,白路神鎖魂也不會打擾人家。
說幹就幹,天佑先是來到卓大叔飯館拿了一把鐵鍬就走了,也沒有理會卓大叔。看着天佑匆忙的身影,卓大叔欣慰的笑了笑。
來到山坡,天佑想着曹先生家‘三足金蟾’的模型,挖了三個差不多的坑,把松樹埋了進去,正好組成一個弧形,弧形朝着山下,便組成了不吞錢幣的‘金蟾’,看着自己的傑作天佑滿意的笑了。
三棵松樹代表着‘三足金蟾’,松葉一年四季則不凋零,代表着財運。這松樹可比楊樹組成的‘三足金蟾’氣派多了,想必那白路神會很欣喜。
累了一上午,天佑看着自己的傑作,想着曹先生的母親,心裡滿滿的欣慰。坐在地上抽着煙自言自語道:“雖然你不是我母親,但我把你當做自己的母親,如果你有什麼閃失,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走到山下,天佑又回頭看了一眼,纔不舍的離去。回到卓大叔的麪館,卓大叔已經備好食物,看到天佑回來,忙上前迎接天佑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天佑吃着飯把事情含糊不清的講給了卓大叔。看着天佑的樣子,卓大叔笑了笑道:“慢點吃,沒人給你搶。”說完,站起身拿了瓶啤酒給天佑。
“你也吃啊,別看着我吃,不習慣。”
於是,卓大叔裝模作樣的也拿了一瓶啤酒,一雙筷子,偶爾喝一口也不吃菜,這樣不至於尷尬也能說話。
突然,天佑想到了清晨遇到的那個賣書的,不知道卓大叔對此事有什麼好的看法沒有,於是,天佑就把那穿黑披風女子賣‘天書’的事說給了卓大叔。
卓大叔聽完,覺得這事不可思議,誰神經病也不會去賣一些白字書吧?這是赤裸裸的欺詐,消費者掏着買書的價錢等於買了一本作業本。卓大叔想了一會搖搖頭說道:“估計是哪個詐騙團伙,不用管他。”
聽道行高深的卓大叔也這麼說,確定是自己想多了,也就不再想那件事了,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詐騙團伙欺騙人的手段多着呢,不是自己能想明白的。
吃過飯,由於昨晚沒有休息好,看看時間還早着呢,晚上還得熬夜,於是天佑走上樓去睡一覺。
天佑又做了之前那個夢。夢中,還是同一個人在衝着自己招手,這次近了一點點,但還是很遙遠,分辨不清是誰。
突然,天佑夢中驚醒,擦擦了額頭上的汗液,回想着剛纔做的那個夢,夢中的會是誰,或許有一天夢中的那人,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當然,只是在夢中。
天佑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晚上九點多了,睡得還真夠久的。
此時,卓大叔已經爲天佑準備好了飯菜,但天佑從樓上下來,打了聲招呼就走了。他知道老太太一看天黑就會害怕,因爲白路神還沒有走,此時此刻,比起那份感情,這飯菜是不值得一提的。
到了曹先生家,曹先生過問了一遍事情做得怎麼樣了,天佑點點頭說一切挺好,然後來到老太太的房間拉着她的手說:“大娘啊,過了今晚,什麼事都沒有了,您就放心吧。”
老太太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揉着天佑的手,就像危在旦夕的老人撫摸自己兒女的手一樣。
天佑的肚子此時又響了,略顯尷尬,老太太開口道:“金龍啊,你去做點吃的,你看把他辛苦的還沒吃飯就跑了過來。”
天佑尷尬的笑了笑。,曹先生去做飯,天佑接着和老太太聊天。守在她身邊天佑心裡是溫馨的,老太太心中的安定、祥和的。
時間來到了十一點,天佑扶老太太睡下,自己也去洗手喂肚子。曹先生拿出兩個杯子說:“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纔好,來,咱倆喝點。”
天佑擺擺手道:“等白路神走後再好好喝,現在喝恐怕會出事,要是和白路神談判破裂,藉着酒勁收拾它了,就不好說了,恐怕以後會遭更大的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