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人心煉藥?師兄,你可真是冤枉師弟我了!”男子說這話的時候,面上竟是無辜之情。
“少廢話!”車大夫冷哼一聲,深呼吸一口氣,朝着散發出濃重血腥味的房屋走去。
男子臉上的笑意不變,不過卻是一閃身,直接攔在車大夫的身前道:“師兄,這裡可不是你能進去的!”
車大夫眼睛一眯,對着男子厲聲道:“你當真要這般執迷不悟?”
看到車大夫的表情,男子臉上的溫和笑意漸漸的變得猙獰起來,不發一語地盯着車大夫,沒有絲毫的退讓之意。
突然一聲低嗚聲傳來,車大夫心下一緊,朝着男子出手。那聲音,可不就是白梅的。該死的,白梅還真的落入了他的手裡,看來這孽畜是早就盯緊了他們這一夥人。
“既然師兄你無情,就休要怪我不義!”男子說完這話,與平日人前的好大夫模樣天差地別。使向車大夫的招數,皆是帶着濃郁的殺意。
這時一個年約十二歲左右的小孩走了出來,看向院中與車大夫對打的男子,道:“師父,可否加最後一位藥引?”
“加,記得得在她清醒的條件下,將她的心挖出來,剖開,要中間的那一寸肉。”男子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詭異的興奮之意,彷彿期待已久的某樣東西,馬上就要成功了。
“混賬,今日我就替師門除了你這個孽障!”車大夫的招式也越發的凌厲起來。
“啊……”片刻後,白梅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車大夫收拾的劍一抖,朝着那個房門的方向奔去。
就快到門口之處,再次被妙手回春的大夫給攔截下來。房間內白梅的聲音越來越弱,鼻尖傳來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顧稀元拉着於子恆來的時候,聽到門內傳來的聲音以及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眼眸暗了暗。就在他們要進去之時,妙手回春堂也落下大約五六十黑衣人。
“這裡交給他們了,你隨我進去!”顧稀元心底發寒,裡面傳來的打鬥聲,是車大夫吧?
車大夫越是心急,招式越是凌亂,妙手回春堂的大夫像貓捉老鼠似的戲虐,臉上猙獰的表情早已不見,變得極爲邪氣。
“師兄,我勸你還是死了這顆心。待我練成這個藥之後,就是我功成名就之時。你現在做什麼,都晚了,哈哈哈……”
車大夫沉着一張臉,既然救不了白梅,今日就殺了這個孽畜,替她報仇,也爲師門除一害。
顧稀元和於子恆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模樣。車大夫和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人的男子,在一個房門口前對打,招招凌厲,帶着強烈的殺氣,看來都是想要致對方於死地。
房門口內的濃郁血腥味令人作嘔,顧稀元二話不說直接避開兩人一腳踹開房門,當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白梅,胸口大開,渾身不住的抽搐。白日裡看到的那個小孩手上拿着一顆還在跳動的心,手中拿着一把刀,正找好位置
,準備將那顆心剖開。
於子恆自然見過識廣,見到這種情況,強忍着要閉眼的衝動,與顧稀元極爲默契的依一人搶過孩子手上的心,一人與那看起來雖小,可武功也絲毫不弱的孩子對打起來。
再說杜伊這邊,在顧稀元和於子恆走後,將綠柳身上的銀針拔出來,發現沒什麼大礙後,做了簡單的治療。其他的人因有楊太師在,倒也沒有受到什麼驚嚇。
小帥等人有鶯兒護着,又有橙蘿和魏嬤嬤等人伺候,紫丁便來到杜伊的身邊道:“王妃,關於運河的事情,奴婢有些話,不得不說。”
杜伊正看着綠柳,想到失蹤不知生死的白梅,心中的怒氣越來越盛。聽到紫丁說不得不說的話,便知道關於運河的事情,想必又有什麼內幕,便道:“有何話,直說!”
“王妃,運河的事情,奴婢查到是那夏生不讓買賣,之前萬戶侯爺的人已經將地買下來了,但在過戶之時,受到了阻攔。具體阻攔的緣由,因時間太短,奴婢未查探出來。可以確定的是,這是出自夏大人的手筆。另外奴婢發現,夏大人與妙手回春堂的大夫往來頻繁,不知道是何故!”
說到妙手回春堂,杜伊將這幾個事情竄在一起後,又聯想到白日裡發現的怪異之處,心中一寒。莫非,這所有的事情,是妙手回春堂的大夫和夏生同夥,做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可以解釋的通,爲何那麼多天了,也沒破案,又未上報了。只是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今日自己說的那些話,他應該不會上當纔是,可晚上又是怎麼回事?
理不清這些關係的杜伊,想到濃郁的血腥味,猛然間像是想通了什麼,道:“紫丁,馬上帶我那妙手回春堂,速度要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梅在哪裡!”
紫丁渾身一僵,白梅會在藥堂?藥堂,爲何會在藥堂?白梅的武功如此之高,爲何會被捉走,在藥堂裡,做什麼,活人試驗?
“快!”杜伊的聲音發抖,挖心,血腥味,藥堂。這三者聯想到一起後,杜伊整個人猶如泡在寒冰之中。
白梅的武功如此高強,若說未死的話,那便是她的身體符合那些人的某種要求。他們將她捉走,一樣是爲了用她那顆心用來煉藥吧?
杜伊和白梅到妙手回春堂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片打鬥的情況。一百多人,正在激烈對打,地上躺着死傷的人數,她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紫丁眼眸一眯,正要發怒,被杜伊一扯,再聽到院內也傳來的打鬥聲後,便知道車大夫和顧稀元等人都在這裡。
果真是這裡有大問題,否則他們也不會在這裡。白梅真的在這,一定是的。
杜伊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顧稀元手中拿着一顆心,白梅胸口大開,顯然已經剛死的模樣。眼眶一陣發熱,眼淚不知不覺地往下滴落。
“白梅……”
紫丁大叫一聲,朝着白梅撲去,顧稀元一轉身,避開她
。眼角餘光掃到杜伊站在那哭泣的模樣,沉聲道:“過來幫我。紫丁,這裡的一切交給你了。”
顧稀元抱着白梅,手上拿着她的心,閃身進了藥堂裡。那裡什麼都齊全,他要的,都有。現在需要一個助手,而杜伊則是最好的人選。
杜伊顧不上哭泣,擦乾淚水,緊跟在顧稀元的身後。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只要顧稀元在,白梅不會有事的。不會說,鬼醫的醫術出神入化嗎,能將剛死之人救活。白梅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
她將燈火點亮後,又打了一盆清水,拿了一些藥泡入水裡,洗了洗手,再看向顧稀元他已經將白梅放平躺。
杜伊接過白梅的心,手心都在顫抖。努力深呼吸一口氣,在看向顧稀元,就見他也洗好了手,又拿了一些必備的東西后,走了過來。
她伸手摸了摸白梅,身上還是溫熱的,顯然他們來得還算及時。現在將一切的希望都放在顧稀元的身上了。
顧稀元臉上的表情肅然,對着杜伊道:“我沒做過這個手術,可白梅現在都這樣了,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杜伊點點頭,現在救,還有一線的希望,若是就這樣放棄的話,那白梅就真的死了。
得到杜伊的肯定,顧稀元朝着杜伊點了點頭,將她手上還在微微跳動的心拿了過來。周圍燈火通明,杜伊緊張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只是在顧稀元說要什麼的時候,她配合着做什麼。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東西,都是下意識的舉動。
耳邊傳來的打鬥聲越來越大,鼻尖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厚。她和顧稀元頭上的汗,不斷地往下流。當看到心臟被安回原地,可跳動卻越來越弱,細微的血管連接不上,不斷地冒着血。
杜伊屏住呼吸,就見顧稀元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罐藥粉,朝着那幾個地方散去,卻奇蹟般的,血漸漸止住。就連血管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凝固連接在一塊。
當心髒開始慢慢恢復跳動,這才確認地檢查一遍,無誤後,將其胸口縫合起來。待縫完後,又將那藥粉灑在胸口周圍。
等做完這一切,兩人都如脫水了一般,可還強撐着,分別給白梅診了診脈。原本已死的白梅,此時脈搏漸漸有了跳動之意。
杜伊替白梅穿好衣衫,渾身再次一軟,直接坐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夏生,好大的膽子!”
院子裡傳來於子恆的怒意,杜伊打了一個機靈,忘了這回事。拖着疲憊的身體,起來,對顧稀元道:“白梅交給你,我出去看看!”
這夏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纔敢這樣。居然連她的人都敢動,很好,非常好。
杜伊強拖着身子,走出了藥堂。紫丁見到她渾身是血,臉色蒼白,欺身上前,將其扶住,目光殷勤地看着她:“王妃!”
“不礙事,已經活了,沒事。”杜伊知道她想問什麼,便輕聲安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