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女兒,遲早給他惹事。連場合都看不清楚的人,他還能有什麼奢望?
待門關上後,門外的人依舊不願離去。更甚者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樓梯,趴在牆上,往裡頭看去。只是現在他們學乖了,不會纔出聲,只是默默地看着,時不時的給下面扶着的人,轉播一下現場情況。
“姨娘,你女兒將我害得這麼慘,你說該怎麼解決?”家裡已經沒錢了,原本心裡已經打算回鳳城的杜衡,見到秋月姨娘後,心裡隱忍的那股怒意,油然而生。
都是杜淩氏那個賤人害的,他馬上就要一無所有了,可能面對的還有杜伊的各種報復,已經走投無路了。現在都成了這樣了,還有什麼好可怕,好顧忌的。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再說我女兒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嫁給你了。出嫁之前,她也不是這個樣子,到了你家之後,後來才變的。這其中與你有莫大的關係,你反倒有理來質問於我?”
今日這事不管是真是假,對於秋月姨娘來說,她是絕對不能承認的。這承認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她不用想都知道。
今日在侯府那邊沒討到好處,在這裡又沾惹了一身腥,真是出門不利。早知道在出門之前,應該先翻一番紅歷才行。今日對她來說,應該是不宜出門。這倒好,不管到哪裡,都是錯。
“呵呵,姨娘真是說笑了。她是嫁給了我,可她一年得回幾趟侯府,每次回去後,再回鳳城就會有些變化。姨娘你敢說不是你支得招嗎?若不是你出的招數,她又怎麼曉得要怎麼對付凌珊?”
杜衡這話剛說到這,牆頭上的人倒吸一口冷氣,眼眸睜大。這凌珊雖然早已過世,但當初在京城的時候,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忠勇侯府唯一的嫡女,是京城第一美人不說,還是才女一個,外加身份尊貴顯赫。京城裡愛慕之人,甚多。
若不是出門買胭脂之時,碰巧遇到了少年得志,長的一表人才的杜泉,兩人一見鍾情,下嫁與他,現在也不會早逝。當他們聽到這話後,又想起來,凌珊嫁給杜泉沒多久後,凌靈就嫁給了杜衡。
難道這是一開始就謀劃好的?那凌珊的死,會不會也是眼前這幾個人的手筆?
趴在牆頭上的幾個人,突然都有一種,自己肩負着解開謎團的任務,努力的拉長耳朵,就等着秋月夫人的回答。
“能有什麼變化?她回京城也不過是想念於我罷了,你就能夠勝出這樣多的事情來。她這些年在杜府對你是勞心費力,你們夫妻倆的事情,於我何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從此與孃家沒有任何關係,不管她做了什麼事情,你找她去。”
秋月夫人說完這些話之後,就帶着蝴蝶和身邊的幾個婆子,準備回鄉下去了。她老了,這些人,一個個不是拿身份壓她,就是和不要命似的,她應付不來了,想不承認自己老都不行。
杜衡看了杜志高一眼,就見他走到
秋月夫人的面前,將其攔住:“要走可以,姨娘還是將銀子留下來吧!”
他們父子倆都不相信,這個秋月夫人會沒有銀子。這些年,憑老侯爺對她的寵愛,怎麼可能只有區區的八千兩銀子。
聽說每個月侯府給她的月銀,一個月就是五十兩。一年六百兩,這些年了,怎麼都好幾千兩的銀子。她在侯府,吃穿用度,所有的都勿需她操心。那些銀子,她肯定都偷偷攢着。再加上老侯爺去死之前的賞賜之類的,絕對不會少的。
聽到這話的秋月夫人,面上帶着惱怒之意。她今日是打算回侯府住的,因而銀子多數都是帶在身上。要是被杜衡一行人搶走了,那她後半輩子,哪裡還有指望的?
她今日已經算間接的與侯府鬧翻了,今後那侯府會不會管她的死活還不知道。就算是不管,也不會有人說。誰讓剛纔杜衡說她這把年紀了在外頭與其他人有私情,她又不能反駁的?
若是身上的銀子都被搶走了,她這後半輩子,真的可就無人管了。蝴蝶這幾個,好不好,她心裡清楚的很,還不都是看着她有點銀子,能從她這邊得到一些賞賜。若是她不行了,這些人指不定怎麼對她。
再加上之前當着衆多人的面前,處理了蝶花,想來也是寒了這些人的心。現在她必須得護好這個銀子,不能讓杜衡搶走。
原本低垂的眼眸一轉之後,這才擡起,道:“靈兒之前回來,從我這邊拿走了八千兩的銀子贖人,我所剩無幾,你說要多少?”
杜衡一聽,果然還是有銀子,忍不住笑出聲來。杜淩氏讓他賠了五十萬兩,若是可以,他真的要眼前的人,出一百萬兩才能令他出了這口氣。只是這是不顯示的,眼前的婦人要是能夠剩下三四千兩就非常多了。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這侯府的姨娘,一個月的月銀也是十兩銀子,是一等丫頭的五倍。哪怕她進府二十年,都不用,不需要打點的話,也就一千多兩銀子。至於賞賜的那些東西,也值不了幾個銀子。
不過眼前這個姨娘好手段,可能會比尋常的姨娘要多一些,但再多又能多到哪裡去?杜衡琢磨了一番秋月夫人可能會有的銀子後,這纔開口道:“之前的五十萬兩且不說,那賤婦從我這邊拿走了兩千多兩銀子。這個銀子,你得出吧?”
秋月姨娘一聽是兩千兩銀子後,按中鬆了一口氣,可面上卻露出爲難之色:“這,太多了。我就算典當了一些銀子,只怕也是湊不夠。再說我這出一趟門,又怎麼會將銀子帶在身上?”
杜衡想一想也是,一個婦人出門,沒事帶那麼多銀子做什麼?可就要這樣放人走,他也不甘心。現在不管是他留在京城,還是回鳳城,都是要銀子的。而他目前最缺的,就是銀子。
“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回鄉下,等你什麼時候湊夠了銀子,我再回來。我想區區兩千兩銀子,還是難不倒你的吧?”無論如何,那兩千兩的銀子,他是要定了
。
杜志高知道他爹的盤算,心急如焚,他這邊被偷走了一萬多兩的銀子,要是不討些回來,絕對是不會甘心的。只是方纔也聽說了,之前就已經出了八千兩的銀子了,再多要,指定也是沒有的。
秋月夫人錯愕地看了一眼杜衡,隨即低下頭做沉思。這個結果是她要的,她不能太快答應。必須得作爲思考爲難的樣子才行,若是答應的太快纔會顯得有貓膩。
就在杜衡和杜志高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秋月夫人才擡起頭來道:“既然如此,隨你們了。我散盡家財,從此以後就沒了這個女兒,你切莫再來找我要了。”
杜衡纔不管那麼多,只要給銀子就行。再說這個老太婆身上都要榨不出銀子的話,他還去找了做什麼?沒得還賴在他的身上,讓他養老。
“那現在就走吧!志高你留着看家,我去幾天就回來了!”杜衡看了一眼身上眼裡露出不平衡的杜紫琳,朝兒子看了一眼,要他多加註意一些。
聽到能回鄉下了,秋月夫人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只要回到鄉下,到時候她拿一些看起來不起眼的收拾拿去典當掉,再做出東湊西湊的樣子,拖個兩三天,把銀子給了,就算了事了。
然而一想到以後的生活,她又一片茫然。該死的靈兒,真是上輩子欠她的。要走也不說一聲,害的她還得收拾爛攤子。
圍上上的人,看沒有熱鬧看了,也都紛紛散去。不過在走之前,卻紛紛想着凌珊的事情,想着能不能挖些內幕出來。
當天夜裡,秋月夫人睡在佛堂的牀榻上。許是因爲白日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以至於睡得不是很安穩。
等到徹底入睡之後,便聽到凌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娘,姨娘,我好痛,好痛啊!”
原本對凌靈還心存怨恨的秋月夫人,在聽到這發自心底的痛吼聲後,心也被緊緊揪着。待眼前的漆黑散去之後,這纔看到一個看不出模樣的人躲在一旁,渾身像是被火燒過一般。
“娘,救我,救我啊。娘,我好疼,好疼。嗚嗚嗚……姨娘,要替我報仇!”
秋月夫人還想說什麼,可眼前的人早已消失不見。耳邊不斷的迴盪着那幾句話,以及那犀利的尖叫聲,令她的心好似好生生被人掐住一般,痛的難以呼吸。
“夫人,你怎麼了?”蝴蝶歇在一旁,就聽秋月夫人那傳來動靜。便點燃燭火,走近一看,見她滿頭是汗,頭卻左右搖擺,彷彿陷入了什麼夢魘之中。
蝴蝶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秋月夫人想要睜開眼睛。不知爲何,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她的腦子是清晰的,卻嘴不能言,手不能擡。
“夫人,這是怎麼了?”蝴蝶見秋月夫人的不斷的流着冷汗,嚇得將燭火拿過來,想要仔細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許是因爲光線亮了,散去了那股令秋月夫人不安的氛圍。就見她突然睜開眼睛坐起來,捂着胸口直喘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