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周文斌那身重達百十來斤的肉結結實實摔在地上,摔在李安民跟李建邦兩人腳下,看的所有人都是愕然一驚。
“嘶……”
包括楊家衆人在內,整個大院裡,幾十個倒抽冷氣的聲音同時響起。
畢竟楊公風水跟濟世堂,那都是稱霸兩廣地區的龐然大物,同在一個山頭,二者之間自然也是彼此知根知底。
而濟世堂那三位號稱三大金剛的供奉,楊家子弟更是再瞭解不過。
尤其是周文斌這個變態,幾乎楊家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論單挑,便是他們家裡的兩位老爺子,也都不是那周文斌的對手。
若不是楊公世家歷史源遠流長,根基遠比濟世堂雄厚,再加上楊文正和楊文忠兄弟就算單挑不是周文斌的對手,但兩人那層出不窮的手段,也是不可小覷的。
否則兩大勢力在同一屋檐下相處了這麼久,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濟世堂早就該仗着有三大金剛,尤其是周文斌的存在,騎在楊公世家脖子上拉屎撒尿了。
可就是那個讓楊家上下都內心忌憚的周文斌,此刻竟然在面對劉懷東時,連一招都沒能接下!
李安民一臉詫異的看着劉懷東,那表情就跟見着自家從祖墳裡跳出來的老祖宗似的,要多詭異有多詭異,要多震驚有多震驚。
半晌後,這老頭兒才把目光從劉懷東身上移開,轉而投向躺在自己腳下,嘔血不止的周文斌,“你,你你……現在怎麼樣啊?”
實際上這話都不用問,李安民作爲醫字門泰山北斗級的老前輩,望聞問切那都是從小就被逼着變成本能的技術。
以他活了大半輩子的眼光,怎麼可能一眼看不出周文兵此刻身上氣機早已紊亂不堪,甚至還在如大江決堤般飛速流瀉着。
那些個氣機,可不是周文斌有意識的氣機外放,而是真正伴隨着他的修爲,在不斷從周身竅穴.裡流溢而出,重新變成靈力迴歸天地。
周文斌表情怨毒的看了李安民一眼,狠狠吞下一口自己的鮮血,極爲不甘的咬牙開口。
“他媽的,我修爲被那小子給廢了!”
饒是早就瞧出了其中端倪,在聽到周文斌親口說出這個答案後,李安民仍是瞪圓了一對鈦合金狗眼,臉上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
趁着他震驚失神的這會兒功夫,周文斌突然一把扯住李安民的褲腳,“老傢伙,都是你害我修爲被廢的,我不管,你必須得負責用藥材幫我重新迴歸巔峰,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震驚中的李安民被人把思緒拽回現實,這纔回過神來笑容玩味的看了周文斌一眼,“呵呵呵,修爲被廢了是吧?這麼說,你現在也就是廢人一個了嘛!”
看到李安民臉上那抹奸詐的笑意,周文斌僅僅只是愣神瞬間,眼中瞳孔便是驟然縮小了幾圈,“李安民,你……你他媽什麼意思?老傢伙,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呵呵……”李安民那雙略顯渾濁的老眼裡,赫然展現出一抹兇戾,“既然你已經不是我濟世堂的供養供奉了,那麼老夫想幹什麼,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說話的功夫,李安民已是高高擡起自己的右腿,而後在周文斌滿目驚駭的表情中,毫不猶豫直接一腳踩在了他的脖子上。
“咔嚓!”
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周文斌徹底歪過腦袋,斷絕了最後一絲生機。
直到氣絕身亡的那一刻,他的那瞪大了的眼睛裡,都充斥着滿滿的絕望、不甘、憤怒等種種的負面情緒。
死不瞑目。
劉懷東自始至終都只是冷眼旁觀着這一幕狗咬狗的戲碼,從沒有要插手的意思,畢竟兩頭都不是什麼好貨,死一個那是爲社會節省資源,要是兩個都能死透了,可不就是明天無限美好麼?
靜靜的看着李安民給自己演了這麼一出好戲後,劉懷東又歪着腦袋,目光戲謔的看着李安民,以及渾身肌肉緊繃起來的李建邦。
“你們二位,今天鬧夠了嗎?還是說李老爺子仍舊有什麼道理要跟我講講?”
被那年輕後生目光鎖定後,儘管並沒有從對方眼神中感到絲毫敵意殺機,但李安民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因爲這老頭兒知道,眼前這個年輕後生,遠非自己想象中那般能夠輕易拿捏,恰恰相反的是,今天他能不能活着走出這楊家大院,其實就全在劉懷東一念之間。
略作思忖片刻後,李安民最終還是嘴角含笑着點了點頭,笑容是苦澀的。
“好好好,很好,難怪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後生,能夠被國醫堂看中聘請爲醫術顧問,難怪你小子在整個醫字門的天敵絕命堂那裡,也都是必殺名單上出了名位列第一的。”
內心無限感慨的同時,李安民也終於是咬牙說出了那句打死都不願說的話,“今天這事兒老夫認栽,你和青鸞之間的恩怨,也在今天一筆勾銷。”
劉懷東點了點頭,而後便朝着楊家大門的方向伸了伸手,“既然李老爺子已經沒什麼事兒了,那麼慢走不送。”
“哼,那就後會有期!” щщщ★ тTk an★ C〇
李安民冷着臉撂下一句,旋即便直接轉身離開,“建邦,我們走!”
“等等!”
李建邦剛剛跟着老爺子邁出一步時,劉懷東的聲音卻再次在他們身後響起,這簡簡單單兩個字,直接驚出了李建邦這個堂堂凝神二品巔峰高手的一身冷汗。
原因無他,是因爲這傢伙生怕劉懷東是礙於濟世堂的面子,不打算把李安民怎麼樣,卻要讓他這個小小的供奉留下。
好在劉懷東下一刻,只是說了句地上的屍體帶走,李建邦頓時如釋重負。
不等李安民開口吩咐,李建邦就主動背起地上週文斌的屍體,轉身後直接大步流星朝楊家大門飛奔過去,遠遠將李安民都給甩在了身後。
這一幕看的李老頭兒那叫一個哭笑不得,不過在無語的同時,老頭兒對此也只能表示無奈。
就這樣,來的時候是三人從天而降,走的時候,是兩人規規矩矩推門而出。
目送着這幫不速之客離開楊家後,楊博霖這才屁顛屁顛跑過來,在劉懷東耳邊低語問了句,“怎麼讓他們走了?憑你的實力,直接宰了那兩個混蛋還不簡單?”
劉懷東莞爾一笑,嘆了口氣緩緩開口,“像濟世堂這樣家傳淵源的宗門勢力,跟你們楊公世家一樣,都是在修真管理局有特殊備案的,尤其是濟世堂,更是在國醫堂都有一份專屬文案。”
“這樣根基深厚的宗門,要動他們很容易,可最後要想善後收尾,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楊博霖聽的是一臉懵逼,然而還沒等他開口發問,兩人身後就響起一個略顯蒼老但不失渾厚的聲音。
“如果今天劉懷東宰了李安民那老傢伙,保管晚上之前,修真界就會有一些居心叵測的人開始散佈什麼國醫堂醫術顧問,仗着背景後臺肆意打壓民間中醫組織,什麼高層容不得修真界其他勢力存在之類的謠言了。”
兩人扭頭一看,赫然正是聽到聲音時就已經猜出身份的楊文忠。
此刻這位楊老爺子的臉色,仍舊有些全無血色的蒼白,顯然是之前兩次在主持九轉改命陣時強行動用其他陣法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調理順暢。
聽了自己這位二爺爺的解釋後,楊博霖頓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而後楊文忠則是急不可耐的看着劉懷東,“小兄弟,文芳她……怎麼樣了?”
劉懷東嘴角噙着幾分淺淡的笑意,朝着不遠處九層書樓的方向努了努嘴,“楊老爺子往那看,瞅瞅那是誰。”
楊文忠本能的扭頭,將目光循着劉懷東努嘴的方向投去,赫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映入自己眼簾。
只一瞬間,楊文忠便是呆滯當場,嘴脣不住的蠕動着,眼眶更是頃刻間被淚水浸溼,臉上的喜色根本掩飾不住。
此時此刻,正從書樓裡緩緩走出的那道倩影,不是他熟悉的姑娘還能是誰?
楊文忠當下根本顧不得自身氣機還未調理妥當,直接施展出身法,化身一道殘影徑自掠向楊文芳身邊,兩個看似年紀懸殊甚大的一男一女,就那麼彼此深情的互相對視着。
“文芳,你……你真的沒事了?”楊文忠用僅剩的左手,試圖去觸碰那張熟悉的臉頰。
然而手才伸到一半時,就又被他猛的給縮回去,似乎生怕這是一場夢,碰到了對面的楊文芳時,夢就該醒了。
不過下一刻,楊文芳卻是笑顏如花的一把握住那隻稍顯蒼老的手,輕輕搭在自己的半邊臉頰上。
“沒事了,那個叫劉懷東的小兄弟,醫術真的很高明呢。”
楊文芳抿嘴一笑,深情的注視着那雙定格在自己臉上的目光。
頃刻間,楊文忠潸然淚下,“真好,你沒事真好,你還像以前那樣美,那麼好看,我卻已經……老了。”
“呵呵,傻子。”
楊文芳輕笑一聲,旋即直接躋身鑽進楊文忠的懷裡。
同一時間,那九轉改命陣的三處陣眼,也是同時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法力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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