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劉懷東前腳剛進門,後腳那躺在擔架上,之前被認定爲是個死人的中年男子,便猛然從擔架上驚醒過來,噌的坐起身子後,呼吸有些急促。
這一幕看的在場所有人都是心裡一驚,倒抽一口冷氣。
“這,這……他怎麼醒過來了?”
“剛纔那小子,不,那位小兄弟進去之前,好像紮了幾針……”
“什麼?如此說來,那位小兄弟剛纔所說都是真的?”
“廢話,不然葉家能讓他進那扇大門嗎?”
衆人一時間再次議論紛紛,不過這次他們在談論劉懷東時,卻是感到自己那張飽經滄桑的老臉上,就跟捱了兩個大嘴巴子似的火辣辣的疼。
就連從未質疑過劉懷東的賀壽心,看到那中年男子從擔架上起來時,眼皮也是不禁跳動了幾下,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妙法。
中年男子驚醒後,先是有些心有餘悸的擦了把滿腦門的冷汗,這才坐在擔架上扭頭望向葉雲山,“葉書記,我的龜息大法剛纔被人破了?”
葉雲山點了點頭,同時有些期待的看了眼身後那劉懷東進去後,便再次緊閉的房門。
坐在擔架上的那位中年男子聞言頓時有些愕然,只是在失神片刻後,他的臉上纔不禁洋溢起一絲喜色,而後喃喃自語道:“竟然能破了我的龜息大法,這麼看來……老首長說不定有救了啊!”
就在外面的人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了時,劉懷東則已經進到了大門另一邊。
聽到開門聲時,屋裡的所有人都是不禁扭頭一看,見到進來的竟是劉懷東,在場幾位之前還冷嘲熱諷過的老中醫都是爲之一怔,只有孫雅的表情能稍微平靜幾分。
“小子,你是什麼人,誰讓你進來的?”
劉懷東剛剛推門而入,屋裡就有個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副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有些不爽的看着他。
這傢伙看起來好像是個西醫,對於屋子裡有這麼多中醫跟自己共事,他已經是極其不爽了,現在看到突然冒出個毛頭小子來打擾他們的工作,憋在心裡的所有怒火,自然而然也就全部撒在了劉懷東身上。
不過還沒等劉懷東開口,一個之前嘲諷過劉懷東的老中醫卻是率先開口,“小子,通過了葉家考覈的居然是你?”
“怎麼,不可以嗎?”
劉懷東記得那個糟老頭子,之前在外面嘲諷自己就他聲音最大,所以眼下對他也是沒什麼好臉色。
殊不知那位從帝都趕來的國手名醫,在看到劉懷東對自己的態度時,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咧嘴乾笑兩聲,“呵呵,看來之前真的是老夫走眼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劉懷東被他這麼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的態度直接給搞懵了,心想現在的老頭子都這麼好脾氣嗎?自己給他臉色看他竟然還主動跟自己示好?
不過劉懷東很快就發現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仔細一看,他便能輕鬆發現,屋子裡中醫和西醫兩個團隊的人,完全是涇渭分明的。
只要不瞎都能夠明顯看得出來,這兩個不同領域的團隊在這次的聯合治療中,完全是針鋒相對的狀態,之前說好的互相磋商探討,去他孃的狗屁……
而那位帝都派來的名醫李國勇,之所以會突然對劉懷東主動示好,想來也只是因爲在這個棋盤上,劉懷東跟他們是同一陣營的中醫吧。
就在劉懷東品出其中玄機的時候,之前那位呵斥劉懷東的西醫薛哲則是從鼻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哼,又是個沒用的中醫,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中醫怎麼了?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起中醫?”
李國勇聽到對方這話,頓時勃然大怒的指着薛哲的鼻子怒喝道:“你們這幫崇洋媚外的狗腿子又有什麼卵用?研究了這麼長時間,你們搞清楚葉老爺子的病因了嗎?”
“我們搞不清楚,你們就能搞清楚了嗎?”薛哲毫不示弱的對上李國勇那充斥着怒火的目光,“看開點吧老傢伙,中醫在這個時代早就落伍了,根本不能和系統完善,手段科學的西醫相比!”
聽到這話,不光是李國勇跟孫雅等人憋着一肚子怒火,就連剛進門的劉懷東也是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
“中醫文化在華夏悠久的歷史中傳承了幾千年,要論系統的完善,你們西醫拿什麼來比?”
劉懷東一邊走向病牀,一邊冷眼看着薛哲,“你們知道望聞問切的精髓是什麼嗎?離開了那些高科技醫療設備,你們根本就是睜眼瞎,連熱感冒和風寒感冒都分不清楚!”
“說的好,沒了那些體檢設備,他們這些穿着喪服的狗腿子根本就是睜眼瞎!”李國勇聽了劉懷東剛纔那番言辭,頭一個蹦出來拍手叫好。
其他幾個之前在外面還對劉懷東冷嘲熱諷的老中醫,此刻也是紛紛向他報以讚許的目光。
至於以薛哲爲首的那幾個西醫,則是聽到劉懷東說自己是睜眼瞎後,一個個都瞪圓了那雙牛眼,恨不得用眼神把劉懷東給千刀萬剮了的架勢。
薛哲咬牙切齒的看着劉懷東,“你說我們西醫是睜眼瞎?那你個大言不慚的小子又看出什麼來了,你倒是說說看啊!”
“我看出你腦子有問題了。”劉懷東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
“你!”
還沒等薛哲發作,李國勇等人就瞬間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不過就在薛哲陰沉着臉時,劉懷東卻是輕描淡寫的再次開口,“這話還真不是罵你,不信你回頭可以用那些你賴以生存的設備查查看,自己的後腦是不是有個腫瘤。”
“哈哈哈,小子,江湖騙子我見多了,你這麼牛逼的我還是頭一回看到,你連脈都不搭一下,就能用肉眼看出我頭部有腫瘤?你以爲你是透視眼還是神仙下凡啊!”
薛哲說話間,看向劉懷東的目光無疑更加輕蔑幾分,就連李國勇等人也是下意識的認爲劉懷東只是想嚇唬嚇唬對方。
不過就在這時,劉懷東卻是毫不在意的正對上薛哲的目光,“不信?你最近是不是經常焦慮失眠,而且一到凌晨三點就會頭疼難忍,一直到早上六點鐘纔會漸漸好轉?”
“你……你怎麼知道?”薛哲聽到劉懷東說出這些症狀後,瞬間傻眼了。
“這就是我說的望聞問切,有時候判斷出一個人的病情,不一定非要把脈的,畢竟在望聞問切中醫四大基礎裡,切脈只排在最後。”
劉懷東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是讓整間屋子都瞬間陷入沉寂。
李國勇等人也是突然才反應過來,原來劉懷東剛纔說薛哲那傢伙腦子有問題,還真不是無的放矢啊!
不過薛哲卻是眯縫着眼,直到現在還想硬着頭皮逞強,“小子我不信你說的,你不過就是蒙對了我的症狀而已,有什麼好囂張的?”
“就算中醫真的不是雞肋,可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又能有多高的醫術?”
“既然這樣,那我們打個賭如何?”劉懷東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狡黠的神光,像是就在等着薛哲往自己套裡鑽似的。
薛哲雖然有些心虛,但眼下這個事關專業尊嚴的時候,他又怎麼可能退縮?
當下只見薛哲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惡狠狠的對劉懷東開口,“好啊,賭什麼?”
“就賭中醫和西醫的尊嚴,如果今天我治好了葉老爺子,那麼你就得當衆發表聲明,承認西醫不如中醫。”
“那如果你治不好呢?”薛哲那眯成一線的眸子裡,綻放出幾分兇戾。
“如果治不好,我任你處置。”
誰料劉懷東竟是連想都沒想,就許下了這樣的承諾,顯然是成竹在胸的樣子。
“好,就這麼定了!”薛哲聞言趕緊點頭答應,生怕劉懷東中途反悔。
這時李國勇不禁扯了扯劉懷東的衣袖,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小兄弟,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莽撞了?老夫也知道你是心繫中醫的前景,可也不能這麼把自己賠進去啊!”
“畢竟我們這麼多人圍着研究了半天,可是連葉老的病因都沒搞清楚呢!”
聽到李國勇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勸自己,劉懷東不禁樂了,暗道這老頭兒倒也是個性情中人,當下便不再計較他之前嘲諷自己的事。
“老前輩不必擔心,我敢跟他賭自然由有我的底氣。”劉懷東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旋即又接着開口,“你們沒搞明白葉老的病因,是因爲葉老根本就沒病!”
“什麼?”
李國勇跟薛哲,以及一衆中醫西醫們都是張大嘴巴,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聽錯了。
薛哲卻是壓根就沒考慮那麼多,揪着劉懷東的把柄就開始言語譏諷道:“葉老沒病?你小子在這騙鬼呢?沒病能昏迷這麼久?沒病爲什麼他的身體機能都在急速下降?”
劉懷東跟看二傻子似的衝着薛哲翻個白眼,這才把目光轉向始終都不曾開口的藥王谷傳人孫雅,“你也沒看出問題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