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完全因爲我嘛,你又知道多少呢,”張野頓住了,“皆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家這本經,你果真都清楚嘛,若是不聽我的,你能夠了解事因的全部嘛?”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白着的嘛!還用再聽什麼呢?”馬凱麗不屑。
“既然你這麼說,我沒話可說了,有道是,跟明白人,不用說,跟糊塗人,說了也是白說。”張野說着,便開始收拾桌子上的資料,顯然,她是準備投身離開。
馬凱麗見狀,便有點後悔剛纔的口氣,有點想聽一聽她的解釋了。
“你且慢,我很有興趣聽一聽你的解釋。”
“可是,我沒有興趣了。”張野再次咆哮,“就讓這個秘密永遠爛在肚子裡好了。”言畢,她手頭上的東西已經收拾完畢,塞進包裡便轉身去拉門。可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開來。
頓時,她們倆都驚呆了,門外站着一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周原。周原顯然一點思想準備沒有,那一剎那,整個人傻楞在那兒。最馬凱麗最先反應過來,她迅速跨過去兩步,將門打開來,同時,拽了一把張野,讓了開來,同時,點了點頭示意周原進來。
然而,周原並沒有進來,繼續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顯然,他處在進退兩難的地步。馬凱麗看出來,周原並非一定要離開的意思,否則,一轉身也就離開了,他有留下的意思,這就意味着他內心有什麼。有什麼呢,馬凱麗猜測不到。卻顯然有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即將要發生。
果不其然,沒待馬凱麗反應過來,她身旁的張野出人預料地衝了出去,手中的包早已隨手丟棄一邊。馬凱麗一時不知是該去揀包呢,還是去拽張野,潛意識裡是要先去拽張野的,因爲,那架勢顯然是衝出去打架的。這工夫,張野早已衝到了周原身旁,伸手一把斤揪住了他的衣領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個畜生,我以爲你死掉了,連骨頭渣子都沒有了,卻躲在這裡快活,你良心何在,老孃今天就跟你拼了。”說着,一頭砸在周原懷裡。
周原原本是往後微微退縮着的,卻不料張野的反應太強烈,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便被張野一頭砸中,“噢喲”慘叫了一聲護着腰部,卻因爲張野的力度太大,一時站立不穩差點往後仰去。幸虧這時候,馬凱麗已經衝上來了,伸手一把拽住了周原的衣服,纔不至於往後仰去。
“你們倆幹什麼,幹什麼?”馬凱麗由於受驚和用力過度,情緒頓時失控,扯着嗓子叫嚷開了,“一見面就撕扯,哪來這麼大的深仇大恨,前世造孽啊!”
然而,他倆根本不理會馬凱麗,仍舊撕扯在一起,尤其張野,那肢體動作和臉部的表情嚴重誇張,形成一種即將要崩潰的態勢,馬凱麗顯然承受不了。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闖進來兩個人來,一個是老耿頭,一個是牛氏,他倆上來打架,幫助拉扯着倆人,同時吼叫道,你們是幹嗎的,跑這裡來撒野,快放開,再不放開,我們要報警了。
那兩個傢伙果真繼續堅持着,似乎誰也不饒誰,但最終還是架不住他們仨橫拉豎扯,終於鬆開了手,還喘着粗氣說着狠話,形成死對頭一樣。如此一番下來,馬凱麗早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但顯然,更多是因爲氣憤。在她看來,這個女人真是太不像話了,那個可憐的男人都被逼到絕路上去了,非但沒有半點自省,一見面還這般撕扯他,她們倆妯娌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真正看透了本性。待她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稍稍平息了一會兒,便示意老耿頭和牛氏離開,同時,把門虛掩了起來。
“你們先坐下,有什麼仇恨一一道來,今天,你倆就作一個了結,實在是了結不了的話,反正,你倆早已分道揚鑣,各有各的生活,也沒有必要再糾纏在一起,你死我活的了。”馬凱麗氣鼓鼓地說道。
倆人繼續橫眉冷對,慢慢地十分不情願地各自尋找了靠近身旁的凳子斜刺着坐下去,相互側着身子。
“說吧,就這麼扛着,誰也不理睬誰,能解決什麼問題嘛,剛纔不是正帶着勁兒嘛,我要看一看你倆究竟要整出什麼名堂來。”
然而,他倆誰也不吱聲,誰也不理誰,就那麼扯着脖子,猶如鬥敗了的公雞。見狀,馬凱麗憤怒了,覺着這兩個人怎麼忽然間變成了小孩子,一點教養沒有,難怪處理不好家庭關係。當然,話又說回來,從根本上說,她恨得不是周原,她知道周原是受害的一方,她恨得是張野,這個女人太強勢,又勢力眼,到了這個份兒上了還是這副德性,真是令人忍無可忍。
“你讓他說,你問一問他自己,究竟幹了什麼?”
張野終於開口了,卻是這麼說出來,令馬凱麗十分驚訝。輪到她再瞧周原了,既然人家這麼說了,看他究竟如何迴應。周原微微蔫了下去,剛剛還僵直的脖子明顯鬆軟下去。馬凱麗注意到了這個肢體語言,內心頓時有一種不錄的感覺。難不成,周原果真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一直隱瞞着不說。
“究竟怎麼一回事啊,你說啊!”馬凱麗見周原慫樣,忍不住朝他叫了一嗓子。
“我做什麼了,你究竟要我說什麼嘛,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惡人先告狀,以爲自己了不起。”周原終於擡起頭,漲紅着脖子朝張野吼着。
不知怎麼了,見到這一幕,馬凱麗內心舒坦了不少,覺着,這應該是這個男人應有的態度。如此還不行,要把這個可惡的女人罵個狗血噴頭。
可惡的女人!
“死不悔改的傢伙,死鴨子嘴硬,到了這時候,回硬扛着,”張野顯然被周原這句嗆氣憤了,直蹦直跳地幾乎要撲上來,“我真恨不得要殺了你。”
“張野,你也太不像話了吧,你強佔了財產,狠心地將周原掃地出門,淨身出戶,逼迫得他走投無路,差一點一命嗚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這麼霸道,你究竟意欲何爲?”
馬凱麗真是看不慣張野的這種作派,直截了當表明了自己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