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鳳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幫自己,他同時想到問一下九鳳,那老錢頭究竟是怎麼死的,又是爲了什麼死的,可眼前一晃,九鳳不見了。
嗨,管他是怎麼死的,反正是死掉了,並且,和自己毫不相干。
什麼,這姑娘是自己今後人生的得力助手,要善待她,並充分藉助她的幫助。是指白兔嘛,是哪方面助手啊,生活上,還是工作中,若是工作中,又具體指哪方面呢?江成煥一下子陷入沉思。顯然,九鳳不應該是指生活上,應該是在工作上,並且,是在法醫領域。
噢,對了,宋慈身邊不是有一個姑娘名叫英姑嘛,是宋慈提刑生涯中最得力的助手,宋慈在她全身心的幫助下,偵破了大量疑難案件,在危難之時給予他必不可少的幫助,是個不可忽缺的重要角色。難道說,白兔就是當年的英姑嘛?江成煥腦海中開始遐想起來,他無法確認白兔就是英姑,是不是具備英姑應有的才能和魄力。他細細比較了一下,咦,還別說,各方面還真有那麼點像呢,個性直率、潑辣,行事幹練、機智,爲人嚴謹、內斂,果真有那麼英姑的影子,是一塊破案典刑的好材料。在城關派出所從事公安基層最基礎的工作,積累了相當的專業知道和社會經驗,難道說,白兔果真是上天安排在自己身旁充當英姑一樣的角色嗎?
阿寶驗屍結論很快出來,系被雷電所擊身亡。
這個結論是卞海波自己下的,由江成煥具體操作,並徵得陳法醫同意取得一致意見。
牛氏很快被無罪釋放。
牛氏釋放的時候,還專門跑去江成煥那裡磕頭謝恩,讓江成煥激動了好一陣子。因爲,這是江成煥從警數年以來,最爲典型的一次回報呢,顯然,這個小少婦牛氏將她能夠重新恢復自由的機會歸納在他名下,也就是說,牛氏記下了他的一份恩情。
那之後,牛氏還去江成煥辦公室找過他,那雙丹鳳眼攝取了他不少的情愫,令正值當年的江成煥在暗下里滋生不少非份之念想來。
但之後不久,又發生一起兇殺案件,案發地點居然又在橫岡村。不巧的是,卞海波臨時去省城參加爲期一週的法醫技術研討班,一時回不來。於是,馬尚魁跑去中院找陳法醫幫忙,同樣不巧的是,陳法醫生病在醫院打點滴。無奈之下,他把目光轉向江成煥。
江成煥當然知道馬尚魁很有可能有這方面意思。雖然不敢斷定,但還是覺着主動請纓爲好,即使被回絕,也少了一個心思,於是,表示自己願意試一試。
馬尚魁沒有立即表態,而是盯着他陷入沉思中。
正當江成煥轉身準備離開騰出空間讓馬尚魁有一個迴旋餘地時,馬尚魁揮了一下手,“你,要不隨我一同去現場查看一下。”
江成煥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出發。
“噢,你把法醫包一併帶上。”馬尚魁對着江成煥背後補充了一句。
“啊?”
江成煥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即補充問道,“是要我做屍檢嘛?”
馬尚魁沒有吱聲,但顯然是默認。於是,江成煥又補充了一句,“那麼,我必須有一個助手,想請……”
江成煥欲言又止。
“嗯,你接着說下去。”
“噢,我、我想請城關所的輔警白兔同我一道去現場,她有一些實戰經驗,可以配合我工作。”
江成煥有點不自信,生怕馬尚魁不同意他的請求。
“你電話聯繫城關所的所長,就說是我的意思,”想不到馬尚魁很乾脆,“我們抓緊時間去現場。”
案發時間是在晚上,但發現時間卻是早上。令人料想不到的是,案發場所是在牛氏婆家,死者是一箇中年男人,大約四十歲的樣子,仰躺在牀上,胸口部位插了一把剪子,鮮血印紅了潔白的襯衣。
牛氏早已不知去向,是鄰居大嫂上她家借篩子篩東西時發現案發現場,然後報警的。當時,門是虛掩的,她喊了兩聲,見沒人應聲才推開門進去的。
無論是什麼原因,顯然,牛氏有重大作案嫌疑,馬尚魁當即同刑警支隊彙報、布控,追緝,同時,調查屍源,並將屍檢任務交給江成煥。
毫無疑問,查找屍源和屍檢是破案的關鍵環節。死者不是本村人,沒有誰認識這個人,誰也不知道是哪裡人,案件一下子成了謎團。
江成煥全身心投入屍檢中。
這是他第一次完全獨自屍檢,當牛氏房間裡只剩下他和白兔時,油然而生無法形容的奇特心理來。爲了舒緩情緒,他強顏歡笑,問白兔對他這種安排有何看法。白兔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吱聲,而是打開法醫勘查箱,將用於勘查檢驗用的骨剪、開口器、彎頭手術剪、敷料鑷子、手術刀片、塑料試管、物證品等器皿逐一拿出來,擺放正齊。
“這是馬上需要用的傢什。”她說完,盯着江成煥又不吱聲了。
江成煥心裡清楚,是在催促他開工了。咦,這孩子,帶了她來,還喧賓奪主了,怪道。並且,這女孩什麼都清楚,都知道接下來該用什麼,他好奇地望着她,流露一臉疑惑和欣賞的複雜表情來。
致命傷顯然就是剪子插入的部位,但爲了慎重起見,是必須當場解剖的,得出死因是立馬的事情,問題的關鍵是行兇的原因和行兇的嫌疑人。
“我可以斷定,這一剪子就是牛氏所爲。”
“爲什麼呢?”江成煥有點好奇地問。
“不爲什麼,只因我同樣是女性,是站在女性的角度分析這一切發生的情形。女性的體力和女性心理決定這一結果必然發生。”
“噢?”
“是的,這裡,我不妨分析給你聽一下。”
接下來,白兔侃侃而談。
她問江成煥可注意那一剪子角度沒有,完全是有防備故意紮下去。只有什麼樣的情形下會是這樣子的呢,那就是當時倆人坐在牀上,並且相距很近,女人是右手倒握剪子,反向由下而上毫不猶豫地扎進男人的小腹中去。如此,纔會造成傷口的上方有輕微撕裂的痕跡來。女人生怕男人死不掉,在扎進去的同時,往上腹部使勁,手法十分殘忍。
“既然如此,女人是故意爲之,她幹嗎作案後不毀滅罪證,把兇器殘留在死者體內呢?”
“你以爲她還拔得出來嘛,她就那麼點力氣,已完全用在剛剛那一下,再加上緊張情緒,根本拔不出來,於是,匆忙離開了現場。”
“還有這麼蠢的人,將作案現場選擇在自己的家裡,豈不是不打自招了嘛?”
“不、不,此言差矣,”白兔忽然文乎起來,“那男人並非聽衆他的調遣,要怎樣就怎樣的。她是好不容易纔有了這樣的機會。”
“動機呢?”
“這是你的事情。”
“結果,等於沒有說。”
“好的結果,緣於好的思路,破案了,才知道我說的是否有價值。”
江成煥沒有繼續爭辯下去,因爲張可華和羋因先後進來了,他們要檢查房間裡的痕跡,還要拍照,羋因還手持攝像機錄製整個屍檢過程,無形中,制約了他倆對案件的交流。
屍檢結束之後,江成煥將提取的血樣和口腔液還有白兔作的勘驗筆錄一併收起來,帶回去整理。然後,他同張可華和羋因一道,去找馬尚魁,聽從下一步的安排。
馬尚魁召集大家召開了一個簡明的碰頭會落實偵破方向,並將工作重點擺在緝捕牛氏上。馬尚魁的判斷就是牛氏殺人,並且,是因爲牛氏不守婦道,激情殺人。
江成煥雖然有不同看法,並且,一度想把自己的看法說出來,但馬尚魁沒有給他機會。他深知馬尚魁唯我獨尊的個性和爲人,不在多事。
令人費解的是,走出看守所的牛氏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勾搭上這個男人的。可憐的男人因此搭上一條性命。
沒讓江成煥有更多感慨,緊接着,老耿頭不期跑了來,說是有重要線索提供,馬尚魁聞訊自是喜不自勝,趕忙隆重接待了他。這個老人家自上次在挖掘阿寶墳墓上跌了一跤,一度有顧慮,直到勘驗牛氏家的殺人現場時還沒有回過神來,去找他了解情況時還閉門謝客。今天突然主動出擊,不知意欲何爲,自是引起馬尚魁的好奇和期待。
“屍源找到了嘛?”
老耿頭開門見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