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飲狂刀充滿腐朽氣息的領域已狂撲而至,鳳晴朗往地上的唐軒勾了勾手指,唐軒果斷原地一個打滾,就往鳳晴朗那邊彎道滾去,他有點能體會鳳晴朗這些年的痛苦了,高等階的武技意識偏偏要壓制在低等階的武力水平去施展,配合他身上這套臃腫的工作服,這樣的翻滾動作多少有點滑稽加狼狽的意思
雪飲狂刀隱約感覺到彎道另一邊有人,但那種微弱的氣息,基本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現在他腦子裡已經在醞釀一會該如何折磨唐軒了。
但到了拐彎的位置,地上那盞掉落的魔法燈,忽然像活了過來一般,原地彈射而起,直朝雪飲狂刀的臉部拍去,鳳晴朗同時整個人也勁射而出,恰恰踏正雪飲狂刀的心理弱勢點,即將拐彎卻仍未拐彎。
烏墁納拉眼睛馬上又亮了,果斷忘記自己人質的身份,也將頭探出去,在傳說中,鳳晴朗可是精通所有兵器的天才,所有兵器到了他手中,都能用得如同本命武器一般嫺熟,今天有幸目睹了,嗯,沒想到一盞魔法燈也能成爲兵器
那盞魔法燈快要撞到臉部時,驀然光明大方,純粹的光明領域瞬間充斥滿整個世界,帶着聖潔的光芒,點亮四方,這是雪飲狂刀最爲討厭的法則對手,最該死的是,那明明虛弱的氣息,忽然變得無比強大,只在光明綻放的剎那,就已成爲同階的對手,他心中只想,有埋伏,一掌拍開那盞魔法燈,果斷往後退去。
就像有一次有默契的配合,他拍退的魔法燈剛好被鳳晴朗順手接過,然後魔法燈在他手中,就成了一件仿似是鏈錘般的兵器,緊追雪飲狂刀,一下接一下的狠狠拍下去,仿若形成澎湃的光明浪潮,誓要將這片腐朽打碎爲止。
措不及防下,雪飲狂刀已經吃了虧,臉頰上、肩膀上及其前胸,都被魔法燈的抽出了幾道血痕,但他也漸漸反應了過來,這個對手境界不穩,而且力量也不足,不然先前已經有機會,藉着光明取自己的命了。
一想明白這點,他連試探的心情也欠奉了,直接咬牙去激發精神海,整片屬於他的腐朽領域頓時狂暴起來,呈鋪天蓋地的狂漲之勢,將光明徹底吞噬。
鳳晴朗一落下風,也不去爭鋒,果斷後退,先避過對方第一輪反補,也由得對方去吞噬光明,退出一段距離,恰恰又快回到彎道轉角處時候,光明眼看就要徹底消亡時,整個光明領域卻驀然轉變,變成了黑暗領域。
這着實嚇了雪飲狂刀一大跳,第一反應是有第二個隱藏的敵人跳出來了,但馬上又判斷出這只是同一個對手這又是另一陣驚疑不定,光明和黑暗素來對立,這兩種法則罕見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啊,這該死的傢伙實力不強,但領域倒是詭異得很。
這是一份另類的漆黑,不同於雪飲狂刀的腐朽類的絕望式的黑暗,而是一種寧靜和安謐,就像六月無星的夜晚,就像村野中微風拂過的祥和,無絲毫攻擊性,偏偏就將腐朽包容其中,彷彿要將對方包容其中,演化爲一片新的寧靜
雪飲狂刀心中駭然,果斷再一次後退,終於忍不住罵道:“好膽,同是混沌,層次還比我低這麼多,竟然敢法則引導我?”
回答他的是覆蓋天地的安謐,一根鏈錘狀的物體正在黑暗中揮舞出美麗的軌跡,正清除着不安的腐朽,馬上又令雪飲狂刀身上再添新的傷痕,最令雪飲狂刀憤恨的是,那鏈錘物體貌似仍然是剛纔那盞魔法燈,只不過對手將其弄熄了而已,就直接拿來充當黑暗的指揮棒了,實在太藐視老子了
當他又退出一段距離,終於發現對手同樣的問題了,依然是境界不穩,力量不足,雪飲狂刀終於按捺不住咆哮一聲,決定不再受對手的領域把戲戲弄,氣勢再度狂飆,又一次將鳳晴朗重新逼退,不同的是,雪飲狂刀打出了火氣,少了先前的謹慎和畏縮,現在的腐朽領域裡多了幾分血性和剛猛,拼着受傷,也要在鳳晴朗身上留下傷痕。
只在轉瞬之間,鳳晴朗手臂和左肩,也被腐朽的利爪劃過,濺出一片淋漓的鮮血,在此過程,鳳晴朗的領域也從黑暗變爲火焰,冰雪、森林、雷電等等,但已經不能糊弄住雪飲狂刀了,現在雪飲狂刀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拼着受重傷,也要將這個狡猾對手拿下,他眼角的餘光瞥到,唐軒並沒有走,這讓他異常欣慰,而另外旁邊還有一個女孩,雖然貌不驚人,但身材不錯,正好一會虐殺玩他們,以作下火用。
就在雪飲狂刀美好的計劃着一切的時候,雙方的位置再一次來到道轉角處,鳳晴朗的領域又一次變了,雪飲狂刀不聞不顧,仍是瘋狂的狂襲而去,轟入對方的領域之中,但這一次的領域,與之前是完全不同了,整片空間就像停滯住了一般,萬物在此就像失衡了一樣,最該死的還是,時間的流速也明顯也變了,雪飲狂刀意識到,這一次出現的,並不是普通的領域,而是時間和空間。
他爲之驚駭欲絕,如果對方一開始就以這樣的法則來對付自己,他就算打不過也有機會跑掉,但現在幾番廝殺下來,雙方的領域已經交錯在一起,自己的暴怒更是令自己在對方領域轉變時,完全沒弄清楚狀況就淪陷了進去。
鳳晴朗手中的魔法燈已經重燃了光明,一如初見時那般平庸和粗陋,可是它此時就化作最致命的利器,狠狠砸落到雪飲狂刀的腦門上,雪飲狂刀只覺完全失去了抵抗力,只能勉強後退半步,魔法燈已再一次狠狠砸下,雪飲狂刀感到自己生命氣息開始飛速流逝,整個人往後徐徐倒下,他還構想着有沒有機會去裝死,魔法燈第三次狠狠砸落,徹底結束了他的念想。
烏墁內拉不由得瞪大了美麗的眼睛,一個混沌境的強者,就這麼在一條狹隘的下水道旁的工作道上,在幾進幾退間,給鳳晴朗拿着一盞魔法燈殺了
她不由得看向身旁的唐軒,希望能看到同是熾熱的激動,就像看完一出精彩的歌劇,總希望有知音一起分享一般,可是叫她失望的是,唐軒一臉的理所當然,還打起了呵欠,因爲龍蜒的後續效果正持續生效。他就像感應到烏墁內拉的心情,只好讚道:“嗯,打得不錯。”
烏墁內拉只覺一陣沒有知音的意興闌珊。
鳳晴朗一眼都不去看雪飲狂刀的屍體,隨手將魔法燈扔至腳下,彎腰吐了好幾口淤血,便開始迅速包紮起自己的傷口,其動作足以⊥絕大多數醫療職業者爲之汗顏,在唐軒和烏墁內拉走過來的時候,他便已包紮完成。
鳳晴朗平靜道:“繼續趕路吧。”
在他們前方,可憐的雲加洛公子正坐倒在地,仰着頭,略帶無助的看着他
唐軒忍不住笑道:“小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要不得的秘密啊?”
雲加洛認真想了想,才狠狠道:“別…逼問我,要不然,我…雲…加洛若今日…得以脫困,必…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鳳晴朗哈哈笑道:“好好,不問我們得繼續趕路,我要求你,未曾見過我們,可以辦到嗎?”
雲加洛倒是果斷道:“我未曾見過你們”
“好,走了你只是皮肉傷,呆上大半天就能行動了。”
“等等”雲家忽然喊道,“你到底算是救過我,哪怕是間接性的,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如果我需要你報恩時,口信開頭是,神經質頸椎病明白了嗎?”
“明白了”雲加洛目送三人離去,忽然覺得這個口信開頭,莫名的有點讓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