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晴朗笑道:“見過洛閔議長閣下!只是沒想到初見便成永訣,很是遺憾呢!”
磅礴的時空之力轟然而至,硬生生撞破了洛閔最後的堅持,洛閔只覺失去支撐的力氣,整個人往那咽喉深處墮去,就像要墜入一個無窮漆黑的深淵,他心中反而一喜,只要躲過眼前這一劫,到了這怪物的腹中,撐過酸液的第一輪侵襲,這怪物還不是由得自己宰殺?
可是事與願違,一股巧妙的空間之力,將下墜的他輕輕一拉,重新將他拉回至血盆大口的利齒位置,就像餵養寵物一般,雙頭犀牛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美味,鋒銳且密集的牙齒,閃着慎人的寒光,飛快合併。
在血盆大口快要重新合攏時,風晴朗一個詭異的折射,以完全違反物理常識的方式,折射出犀牛的口腔範圍,再順道往犀牛另一個頭上一撞,硬是讓那犀牛怪終於成了強弩之末,疾速往下墜去。
血盆大口中濺射而出的鮮血,在半空的飄舞,風晴朗伴隨着起舞的血花,輕輕落地,還打了個響指,那些一直就是衝着他而來的小怪物們,馬上精神大振,紛紛改變軌跡,或從空中落下,或從地上爬起,又重新朝着風晴朗追逐而去。
目送着叛逆者的身影消失在通道一側的盡頭,窟窿上面的四人,終於長出一口氣,在前面那幾個呼吸之間,幾人的突圍排位順序,就多次改變,驚心動魄到極致.洛閔差點就成了最後的贏家,只不過叛逆者這一個變數,讓他轉眼就一敗塗地,還成爲怪物的腹中之食。
而叛逆者在那風馳電掣之間的身法和應對,驚豔得已經無法用華麗去形容了……
已經回過氣的南星魂,怔怔的看着他離去的身影,不由得有點癡了,一直知道他很強,但真的沒想到,竟然強悍至此……
一向高傲的高個子忍不住感慨道:“這就是叛逆者真正實力嗎?確實……非比一般!”
庫菲熙緩緩搖了搖頭:“不是,差遠了!”
“什麼?”
“他最強的時候,是聖痕稱之爲神級的存在,也就是我們阿蘭斯的絕世強者,也是我們人類歷史上,最年輕的絕世強者!”內容如同雷鳴,轟擊在聽者心頭,但庫菲熙口中說出,卻有一股說不盡的悵然之意。
傳說千年前,阿蘭斯的黃金一代中,羣星閃耀,像賢者迪阿倫和繆諾琳等人,都是未及弱冠,便已是絕世強者,那單從年齡來看,風晴朗豈不是比這些人更驚才絕豔嗎?
稍稍沉默了一會,高個子才道:“那麼,我們還追嗎?
侏儒應道:“那個,追上去後,我們是幫他,還是繼續擒獲他?”
剛纔人家可是救了自己隊友,雖然悶棍二人組有着自己與衆不同的世界觀,但現在也有點不知如何處理了。
庫菲熙微微躬身,柔聲示意南星魂重新回到自己背上,她已經檢查過南星魂的傷勢,只是精神海的局部受損,休養幾天便可恢復,心事也就放下,淡淡然道:“還想追?先逃吧!”
悶棍二人組正納悶庫菲熙的結論,但馬上恍然過來,因爲不需要解釋了,下面那雙頭犀牛怪,已經吃完了洛閔議長,貌似還有點意猶未盡,正擡頭凝視着他們。
看它那散發出來的古老蒼茫的氣息,已經站穩在絕世強者之上,其中一個頭的臉龐,已經轉換成是洛閔,它雙目中除了滿滿的暴戾,隱隱還閃過一絲精芒,就像依稀有了一點智慧的樣子。
當雙頭犀牛縱身躍至窟窿之上,撞飛一堆碎石,恰好看到落荒而逃的人類,正努力消失在它視野盡頭,雙頭齊聲咆哮,邁開大步,便像一具高速移動的巨大戰爭機器,隆隆的朝着庫菲熙幾人奔襲而去。
類似的逃亡與追逐,正在太古遺蹟各處上演。
一條金屬通道中,一頭體形小了一號的猛獁怪,正躺在血泊之中,猛獁的面孔,是某張人類的臉孔,如果時間回溯到一天前,這張臉孔肯定還充滿了青春活力,擁有着陽光的笑臉,這位參賽者或許還肩負着自己家族的厚望,他所在的學院應該還有等待他凱旋歸來的美麗少女,只可惜,現在這些已經和他無關了……
在怪物屍首的周圍,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具人類的屍體,仍有呼吸的同伴,也同樣是橫七豎八的坐着,甚至躺着,大口呼吸着劫後餘生的空氣,哪怕空氣裡面全是濃濃的血腥氣息。
蘭小風和常昆,也是倖存者當中的一員,現在他們緊挨着坐在通道一側,對比起其他同伴,他們好歹也算是同爲逐日區英雄小組的一員,有過並肩作戰的經歷,最起碼,比周圍陌生的同伴,關係要來得稍稍密切一些。
原先他們都屬於不同的臨時小組,從上面正賽場地下來,還妄圖渾水摸魚撈點好處,然後遭遇這些兇殘的怪物,然後傷亡,再然後,遇見同類,合併重新組隊。
兩人都是幾番重新組隊後,才相遇一起,從開始還有幾分客套,到現在完全沒有儀態的一同喘着大氣。
“你試了嗎?”蘭小風喘着氣,輕聲問。
“試了,沒用!”常昆苦笑的搖搖頭,他知道蘭小風指的是空間傳送石,聯盟號稱只要輕輕一捏,就能傳送回外面那個美好世界的神器,現在已經完全失靈了。
他們下來後,也想過找回頭的路,但那些被砸爛的窟窿無一不被厚厚的大小碎石給填滿了,要騰空上去挖掘,恐怕也需要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如今之計,性價比最高的方案,暫時還是尋找到太古遺蹟正常的迴歸通道。
至於太古遺蹟中尋寶,基本已經斷了這個心思了,這裡沒有太古魔器,只有太古怪物……
這個隊伍的臨時隊長,正是曾經宴請過風晴朗那位金夜靈殿下,這位金星帝國的殿下,也沒有當日故作雲淡風輕的高貴狀,污血染上他的髮絲,他也不理會,整個人坐倒在一片血漿當中,根本懶得再移動了。
在剛纔那場激戰中,他動用了兩件帝國給予他護身的寶物,才得以保住性命,但想起那兩件物品的價格,就連他的財大氣粗,現在也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