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一會兒,莫偉天再次翻動手上的報紙時,狀似不經意的說了一句,“這古色古香,延用的是老祖宗的文化。”
賈美雲平時腦袋不算靈光,可是今兒到是難得轉的快的,“那就把家裡的大紅袍拿着,平時你總捨不得喝,這會兒換個地,你也喝喝味兒。”
賈美雲說完便覷着莫偉天的神色,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可也沒反對,心下暗笑,馬屁拍對地方了。
方曉這邊掛了電話,看到莫驕陽和杜志國都坐到了沙發上,笑道:“阿嬌買了飛機票,明天下午一點的。”
“媽,我爸明天早上回來,明天十點,一塊吃箇中飯吧。”
“啊?啊!”方曉這心一上子就緊張起來,“那個,驕陽啊,你爸,要是忙……”
“沒事兒,應該的。”莫驕陽渾不在意的說道,“順便給小姨打個電話吧,明天十點摩根酒店,她要是有空,過這邊一塊走也成。”
一覺睡到了晚上七點,迷糊睜開眼睛的時候,牀頭燈正散發着柔和的光韻,香檳色的窗簾隔絕了月光和星光打擾,室內靜謐無聲。
疲累得到了緩解,連頭腦都變的清晰了,杜若記得睡前莫驕陽的嗓子還有點啞,也不知道這會兒好沒好。
身上還穿着睡袍,這會兒對襟領微開,竟露出頸下一大片瑩潤的肌膚,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兩手把襟領又往一起合了合,腰間的繫帶也重新解開,再繫上。
掀開被子下了牀,肚子已經開始唱空城記了,去置衣間換了一套睡衣,才往樓下走。
站在樓梯口,看到樓下led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nba的球賽,這是她爸最愛看的節目,眸中淺笑連連,兩個男人一個興奮,一個低沉的聲音偶爾隨着節目互動着。
沙發的另一端,到是沒看到方曉的身影,目光掠到廚房一邊的時候,雖然瞧不大清,不過那邊有腳步聲,估計方曉應該是在那跟李嫂說話呢,記得以前在家的時候,方曉也不喜歡看這種節目,要是她爸在家看的話,方曉就會去鄰居家說話,或是出去打打牌。
“醒了。”
莫驕陽幾乎是在聽到樓梯上有腳步聲的時候,就起了身,這會兒,隔着兩階臺階伸出手對着杜若示意着。
淺淺的笑嫣在她的臉上盪開,誰又能想到看上去粗獷的男人,竟是這般的細緻若微。
單手放進了莫驕陽的手心,就像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交託給他一般,只要相信,就必不相負。
“我餓了。”語帶調皮之色,另一隻手已要在落到一樓大理石的地面上,攬上了他的腰,微仰着頭,帶了幾分撒嬌之色。
或許是因爲自己的父母還在,或許是因爲初睡醒的因由,頰邊暈染着淺淺的紅暈,眼底還有嬌羞之色,這樣的杜若,對於一個禁慾兩個月左右的男人,絕對是個挑戰。
眸底的光,若深海漩渦,緊鎖女人嬌俏容顏之時,已不自覺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此時,他背對着沙發,而她,正仰面含笑看着她。
四目繾綣,周身流動的,都是情意綿綿的氣流,如果不是時間不對,只怕,縱然排山倒海,一樣不會阻止他的步伐。
攬腰轉身之際,眸光依然沒離開小女人的容顏,擡手輕捏了她的小鼻子,低語道:“媽說給你做頓晚飯,這下,有口福了。”
“啊?真的?”杜若歡快雀躍的聲音絲毫不掩飾的傳進了莫驕陽的耳朵裡,那感覺,竟然是飢餓了半輩子的人,突然聽說自己可以吃到一頓豐盛的大餐一樣,這樣的態度,不自知的讓他蹙起了眉,仿似,之前她在他身邊,過的都是流離失所的日子一般。
“呵呵……”大抵是猜到了男人的不滿,杜若輕笑的哄道:“好久沒吃到媽媽做菜的味道了,一會兒你陪我再吃點唄。”
莫驕陽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不過杜若知道,只要她說的,他便會做。
果然,方曉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便從廚房探出了身子,笑道:“媽想着你也差不多要醒了,做了兩個你以前在家愛吃的菜,嚐嚐,還是不是那個味兒了。”
杜若笑嘻嘻的奉承着,“媽的手藝比五星級酒店的大廚還好呢,做出來的東西,自然好吃。”
方曉笑瞪了一眼杜若,“跟你爸一個樣。”
“哎,我可沒招你啊!”杜志國難得在看球之餘還能笑着回上一句。
杜若側眸一看,抽了下嘴角,她還奇怪呢,原來是中場休息,啦啦隊上來了。
兩個菜很快就上了桌,莫驕陽雖然沒吃,不過一直拿着一雙筷子給杜若夾菜、遞水,把二十四孝老公的角色演了個十成十。
有些人,若是做戲,總會看出假來。
方曉笑眯了眼看着女兒習以爲常的樣子,還有兩人之間不容外人插手的默契,都讓她看的出來,這就是兩人真真實實的相處方式,女兒就是被這樣照顧的,雖然沒有爸媽在身邊,可是嫁了個好老公。
心裡長長的一嘆,有的時候想起來,時間還真是催人老呢,一恍,那個圍在自己身邊牙牙學語的黃毛丫頭,已經成爲人妻了。
“乖乖啊,什麼時間,跟驕陽要個孩子吧。”
方曉喜歡看韓劇,韓劇裡面宣揚養生,還有姑娘嫁人,或是婆家娶了兒媳婦,當婆婆的,或是當媽的,都會抓補藥給孩子吃,爲的就是能生個健康漂亮的孩子。
李嫂熱湯,她聞到了有股子藥味,心裡就有了幾分猜測,不過這樣的事兒,她不反對,婆家給兒媳婦補身子,這是再好不過的事兒。
莫驕陽不着痕跡的把左手放到了杜若的大腿上,輕輕捏了一下,力道不重,卻足以把那份溫度傳遞過去。
目光微擡,看着方曉的時候,帶了幾分歉意,“我工作忙,有的時候真是顧不上。”
方曉對於莫驕陽的顧不上,理解爲沒時間照顧孩子,笑着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總拿工作忙當藉口,其實,要孩子也不是多難的事兒,如果你擔心孩子生下來沒人看,我瞧着親家母差不多也要退休了吧,再不濟,讓乖乖休兩年假,等到孩子上幼稚園,家裡李嫂也能幫着接送,一恍,就大了。?”
方曉到是沒說自己也能給看的話,莫家的條件在那擺着,身份地位也在那擺着,有些時候,毛遂自薦也要看清楚形勢。
若是杜若的身體情況正常的話,莫驕陽自然不反對等到她身體養好了,就要孩子,可是現在她的身體狀況不是很適合要孩子,他就算是再喜歡孩子,也不可能不顧孩子母親的安危。
“媽,這事兒,我覺得順其自然的好。”
“恩,你說的也對,這種事兒,不能有心裡壓力,我瞧着你們兩感情也好,只要不人爲破壞,孩子早晚都會有。”
方曉心裡想的是依着自己女兒的說法,這兩人那方面生活到是挺頻繁的,這麼勤快的播種,沒道理種不出一顆好苗來。
不過,兩人都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肚子還沒動靜,那就是採取抵制措施了,而且這個抵制措施應該是兩人溝通過的,依她的意思,女人生孩子在乖乖這個年紀正好,有些話,她是當岳母的,不好說明了,不過相信莫驕陽不是笨人,她這般暗示,應該能聽的懂。
莫驕陽的確聽的懂,不過這會兒他的心思都放到了杜若身上,怕她心裡難受,看着碟子裡的菜沒再動,便親自夾了一根喂到她嘴邊,“媽又不是外人,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呵呵――
方曉瞧着杜若一直低着頭的樣子,只當這丫頭是害羞了,一想到這丫頭昨天晚上還跟她這個當媽的討論夫妻相處之道呢,竟是調侃道:“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誰跟媽討論……”
“媽……”杜若有些羞窘的攔住了方曉破口而出的話,剛剛那點子涌上來的沉鬱之色,被衝了個精光。
方曉嗔笑道:“好,好,媽不說,你好好吃飯,媽累了,今天晚上你別過來了。”
方曉起身的時候,還給了杜若一個別有深意的目光,看的杜若哭笑不得的,一偏頭,對上莫驕陽微帶擔心的神色,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兒,過幾個月,咱們還會有孩子的。”
聲音極輕,卻帶着滿滿的希望。
莫驕陽雖然沒應聲,卻是把桌子下面的手拿了起來,攬上了她的肩。
下午睡的多了,晚上自然就有點睡不着,籃球直播到了晚上九點就結束了,杜志國跟莫驕陽和杜若說了兩句話,便上樓睡覺了。
幾乎在樓上傳來關門聲的時候,杜若就被莫驕陽抱到了懷裡,低聲問道:“昨天晚上跟媽說什麼了?”
“啊?”
杜若還以爲他不會問呢,或者壓根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呢,哪成想這人一直在這等着呢。
“沒什麼。”
莫驕陽看着懷裡目光躲閃的小女人,眉目間是擋不住的羞窘之色,腦子裡靈光一閃,嘴角的笑意漫延開來,“是不是提我了。”
“沒有。”杜若矢口否認,“就是兩母女的悄悄話,你不會連這個也有興趣吧。”
杜若咬着脣邊,挑着眉,似乎深刻懷疑莫驕陽這樣的大忙人,怎麼可能會對這樣的事兒感興趣?
“我有沒有興趣,你會不知道?”莫驕陽大手尋着杜若睡衣的腰側鑽了進去,繞過她的後背直接搭到了她紋胸的暗釦上,啪嗒一聲,熟練輕巧的解開了那層束縛,五指從後背繞回來的時候,卻是不急不徐,如觸摸在黑白相間的鋼琴琴鍵上,八十八個琴鍵在他的五指間一個一個緩慢彈奏着,同樣的音符,因爲不同的音階,每彈奏一下,就會發出不同的音效,偏偏,每一個音效都被他延時放大着,以至於彈到最後一階的時候,五指竟然玩味不捨的流連忘返,時而輕捻,時面低壓,時而微彈,時而勾劃,但凡他能想到的,都在勇敢的嘗試着,直到那最後一點,變有越來越挺立,越來越尖硬,甚至因爲他勾劃的動作失了輕重,帶了些刺疼,而低喚出聲。
原來,琴鍵亦可通人性啊。
杜若滿面潮紅,她竟然不知道男人會惡劣到這樣的地步。
廚房裡李嫂還在收拾熨着她晚上最後一碗湯,樓上雖然房門緊閉,可她不知道若是她聲音失了控,會不會驚動他們。
身體被撩撥的如同焚身烈焰一般的難受,有一處地方空虛的叫囂着,急切的渴望着,甚至不由自主的扭動邀請着……
她甚至不敢說話,因爲她怕說出來的音階會變的破碎,甚至帶着勾纏的嫵媚。
原本輕淺的呼吸已然隨着男人的動作而變成了壓抑的低喘,頭抵在他的肩窩,耳邊是他平穩的心跳,額前是他規律起伏的呼吸,似乎,這樣的挑逗,惹來的情動,只有她一人。
“若若,你說,我有沒有興趣?”
莫驕陽低啞暗沉的嗓音飄蕩在杜若的頭頂,雖然面上一派風淡雲輕,可是身體的某一個部位已然叫囂着穿越束縛去尋找屬於它的伊甸園。
心裡又是一聲輕嘆,這樣的手段,折磨的還不是自己。
沒有得到女人的回答,他也並不介意,反正今天不說,明天總有辦法讓她交待出來。
不過這會兒,卻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怕是再繼續下去,他可真要控制不住了。
手從杜若的睡衣裡離開的時候,眸光已經轉向了廚房,“李嫂,還沒好嗎?”
“好了,好了,大少爺,剛涼一涼,這會兒喝,溫度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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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心想,我都等半天了,要不是怕衝出去當電燈泡,我能一直在廚房貓着嗎。
杜若兩片紋胸虛晃的掛在胸前,看着茶几上的湯碗,壓根就不敢有大動作,因爲睡衣本就寬鬆,根本固定不住紋胸的位置,如果身體再一浮動,任誰都能看出來她的紋胸沒有扣上。
目光撇向一旁安之若素的男人,在剛纔李嫂送湯過來的之前,就把她放到了沙發上,到像是跟她撇清關係似的。
杜若其實不知道,莫驕陽不是要跟她撇清關係,而是在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慾望,不然,哼哼……
“不喝,還是……”
莫驕陽仿若正人君子的目光審度着杜若,似乎在說,或許,比起自己喝,你更喜歡那天我選擇的方式。
杜若嘴角狠抽,好吧,李嫂不在這,她彎腰也不要緊了。
身體前傾,果不其然,紋胸的帶子滑下肩膀,隔着一層布料,正搭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剛纔還沒注意,這會兒低頭才發現,睡衣的第一個釦子不知何時被撐開了,若是有心人,輕輕一描,便能把裡面的風光盡覽。
杜若有點矯情的側了一下目,想看看莫驕陽是不是那個有心人。
看到那個男人果然不復衆望的挑着眉,意味不明的掃過她頸下的睡衣釦子時,騰的一下,杜若的臉,又紅了,扭頭的時候,還不忘瞪一眼罪魁禍首,低聲笑罵着,“流氓。”
莫驕陽輕撇了一下嘴,狀似不經意的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時間,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二十六小時零十七分半。”
杜若眨了眨眼,又咂巴咂巴嘴,這邊嚥着湯,那邊心裡琢磨着這男人話裡的意思,二十六小時,零十七分半,是什麼?
顯然有些事是要靠自己頓悟的。
莫驕陽等杜若喝完了湯,拿了空碗和托盤送到了廚房,交待了李嫂早點休息。
再回來的時候,不容分辨的抱起杜若就往樓上走。
到了樓上,開門,關門,上鎖,一氣呵成。
杜若愣愣的看着先把自己脫了精光,然後又來扒她衣服的男人,勉勉強強的扯着自己的衣服領子不撒手,“那個,那個……”
“什麼?”莫驕陽的手上力道又哪裡是一個女人能抵的住的,只要他想,那些衣服,分分鐘都會變成碎片。
好在他的耐心還不錯,女人身上睡衣的扣子也不算多,輕扯一下,嗯,掉了三、四個,看來,剩下的兩個質量應該是過關的。
杜若看着那些被甩到地板上的扣子,還沒來得及爲它們默哀,便感覺上身上涼,原本虛飄在前胸的紫色紋胸,這會兒也去尋找那幾粒釦子爲伴了。
“啊……”身體一個後仰,牀很軟,因爲躺倒的突然,還被彈了兩下,“那個……”
牀頭燈沒有開,屋子裡有點黑,至少,杜若的視線需要一會兒才能適應黑暗,不過男人的適應力似乎比她好,因爲他每一下都能精準的找到她身上衣服的位置。
比如現在,兩隻骨節分明的手正搭在她的腰上,男人略顯粗噶的聲音帶着熱氣,鑽進了她的耳道,“擡起來一點。”
杜若想,男人的確忍的太辛苦了,好吧,早點就早點吧,何必差那一天半天的呢。
身體配合着莫驕陽的動作,睡褲和底褲從腳裸處脫離的時候,杜若壓根就不用去想它們的命運,必然是與那流落在地板上的衣服重疊交措,就像每次他興趣時急於扯開彼此束縛,隨處亂扔的情形一般,等到天亮收拾時,總是彼此的衣物相交,他說,這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被子裡兩具身體以最初光顧這個世界的方式相擁在一起,可也只是相擁。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甚至十分鐘的時候,這個姿勢,一直維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