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心低垂着頭,用手輕揉着脖子處剛剛被歐陽明銳抓到的地方。
這個可惡的男人,下手還是真的不含糊,難不成,他是真的要她的命嗎?
一想到這裡,沈凝心就會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將這個男人現在就從這座高樓上推下去,從今之後,再也不見到這個人。
也許,她應該感謝這次的事情,只不過是,赫連清雨失蹤了一段時間而已,這個男人竟然就要對她下如此的狠手,讓她在一夕之間,看見過了男人的真心。
這個男人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她沈凝心,一絲一毫的地位都沒有,枉她真心的愛慕了他這麼多年,原來,都是一場空。
突然間,沈凝心感覺自己的心裡好痛,痛的讓她難以承受,不由得將原本輕柔着脖頸的手一點點的下移,輕撫在胸口,手指更是狠狠的抓在衣服,以求能夠緩解內心那股子疼痛。
只可惜,女人如此艱難痛苦的模樣,看在了男人的眼睛裡,卻絲毫沒有讓男人升起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而是,冷冷的眼眸裡,閃過了濃重的厭惡。
沈凝心雖然腦子有些呆呆的,卻並不等於是傻,還是能夠懂得察言觀色的,她的心越發的冷了,冷到了,徹底的對這個男人死心了。
女人的磨磨蹭蹭,就是在消耗男人的耐性,終於,歐陽明銳失去了最後一絲耐性,表現不耐煩的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冷冽,“快點說,她們在哪裡,如果你要是再耍花樣的話,我就把你帶到我父親面前,讓他老先生來問問你,如何?”
沈凝心心頭一驚,面色有些黃魯昂,連連的擺動着雙手,“不要,不要!”
這個女人有一怕,這是隻有沈家人和歐陽明銳才知道的秘密。
她最怕的人就是歐陽明銳的父親,歐陽老先生。
認識歐陽明銳的人都很清楚,他對他父親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是一個難得的孝子。
這麼多年,歐陽明銳並非沒有想過要解除和沈凝心的婚約,甚至於也想過,解除沈家與歐陽家生意上的關聯,可是,卻都礙於歐陽老先生,一次次的化作了泡影。
與歐陽明銳所不同的是,歐陽老先生格外的心儀喜歡沈凝心,即便是多年前還沒有消失的沈凝眉都不曾得到過歐陽老先生的歡心。
久而久之,歐陽老先生也就成了沈凝心的一道護身符,鞏固着她是歐陽明銳未婚妻的身份地位。
故此,沈凝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歐陽老先生。
拉着她去見歐陽老先生,也真是虧得歐陽明銳能夠想出這樣的話來,多麼明顯,這個男人分明是想着無時無刻不能夠遺棄她。
深吸了一口氣,沈凝心這才壓制住內心的恐懼,擡起頭來,眼睛裡涌動着淚花,楚楚可憐的望着歐陽明銳,“歐陽,你怎麼就不相信我說的話呢?赫連清雨那個女人真的是水性楊花,她真的是和孟堯誠一起出國遊玩了。”
“哼哼,”歐陽明銳連着冷哼了兩聲,勾起嘴角,流露出一抹鄙夷的笑意,這才繼續說道,“你還是不肯說實話,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
“歐陽,我說的是實話,我是有證據的,不信,你看。”說話間,沈凝心滑動着手機,送到了男人的面前。
歐陽明銳並沒有接過手機的意思,僅是低下頭來,淡淡的掃了一眼。
手機的屏幕上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兩個人的背影,一個女人挽着一個男人的手臂,男人的手裡則是拉着行李箱。看照片的背景,是這個城市的機場,而,從背影看過去.......
這兩個人的確像極了赫連清雨和孟堯誠!
就是那麼一瞬間,歐陽明銳有些閃神。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難道是真的是他被騙了。
不對!
就是在很快的一剎那,低垂着眼簾的歐陽明銳猛的撩動着眉眼。
給他打電話的是赫連冬,那個幼稚的童聲,他記得非常的清晰。
赫連冬和赫連清雨在一起。
可是,沈凝心卻信誓旦旦的說着,赫連清雨與孟堯誠在一起,絲毫沒有提起過赫連冬,要麼就是女人忽略了,要麼就是女人在不折不扣的說謊。
“可惡!”歐陽明銳低聲的詛咒着,一臉的不屑和鄙夷,“撒謊都是如此的笨拙,如果赫連清雨和孟堯誠依你說的一般,出國旅遊了,那麼赫連冬呢?”
“難不成,赫連冬憑空消失了嗎?”歐陽明銳說話的聲音變緩了許多,看着女人的眼睛也不似方纔那般的冷冽,而是多了一絲疑狐。
怎麼會感覺怪怪的?
沈凝心爲什麼要撒這麼笨拙的謊言,一戳就破。
就算這個女人的頭腦簡單,也不至於會白癡到這種地步,難道是真的不怕他有所動作嗎?
歐陽明銳一向都不是那種軟心腸的男人,這一點,沈凝心應該早就領教過的,並不會不知道。
難道......
歐陽明銳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個女人明顯是在拖延時間,就在她與他糾纏的短短十幾分鍾裡,只怕赫連清雨和赫連冬已經被人轉移了,若是汽車轉運,開車的速度再快一些,只怕都已經走出去幾十裡地了。
男人心頭一驚,突然間,恍然大悟。
真的是她太過疏忽了。
狠狠的一推手,歐陽明銳怒目圓睜,用力的將沈凝心推到在了病牀上。
沈凝心沒有料到會是這個樣子,驚呼一聲的倒在了牀上,畢竟是沒有準備,頭部的傷口恰好就撞到了一旁的牀頭櫃一角自處。
原本就有的傷口,一下子就又浸出了血水,女人更是在劇痛中暈厥了過去。
歐陽明銳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只是嘴巴里淡淡的說了一句,“等我找到了赫連,再來收拾你。”
說完話之後,男人就旋轉着腳跟,風一般的跑了出去,離開了病房。
男人快步急奔着,他必須馬上想辦法找到赫連清雨,現在想想,他真的是太過大意,小看了沈凝心這個女人,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有如此的心計,平日裡,真的是小看她了。
打開車門,歐陽明銳跳上了汽車,發動着汽車,又一次風馳電掣的離開了。
這個時候,歐陽明銳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城市另一端的景天卿。
景天卿是歐陽明銳少時就認識的好朋友,只是現在長大了,兩個人都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很少會有湊到一起的時候。
那個傢伙更是爲了擴張自己的實力,創建自己的王國,兢兢業業的忙碌着,就算偶爾的歐陽明銳約會他,都會被他以各種各樣奇葩的理由拒絕掉。
這一次,絕對不能讓他逃脫掉。
開車在路上,見路面上的過往車輛少了一些,歐陽明銳這纔有所放心的放慢了汽車的速度,將手機的藍牙耳機塞進了耳朵裡,用手指輕輕的滑動着屏幕,滑到了景天卿的電話號碼,撥通了對方。
大約也就是幾秒鐘,手機響了兩聲之後,電話的另一端想起了一個慵懶的聲音,“喂,歐陽,你怎麼想起來找我了,不會是找不到人喝酒了吧?”
“景天卿,我有事情求你,還請你給些面子,見一見我。”歐陽明銳耐着性子,好脾氣的說到。
“哦,求我?”對方的聲音裡涌動着一絲興奮,“難得難得,真的是太難得了,是什麼樣棘手的事情,竟然能夠讓您這位大少爺一開口就對我說上了這麼一個求字,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景天卿,別再跟鸚鵡一般饒舌了,我現在就必須見到你。”歐陽明銳斬釘截鐵的說着,語氣急切。
電話那端的景天卿應該是被歐陽明銳的話給感染了,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忙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起來,非常鄭重的問道,“真的有事情?”
“是真的有事情!”
“真的不是爲了喝酒?”
“當然不是爲了喝酒了,我幾時沒事閒的去找過你喝酒了。”
遇見這麼一個饒舌呱吵的男人真的是一大悲劇。
可是,現在歐陽明銳卻偏偏就是有求於他,只能皺着眉頭,也要忍下來。
“這樣呀........”景天卿的聲音裡有着不加掩飾的沉吟。
這個傢伙!
歐陽明銳則是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的聽着,等待着對方接下里的話語。
對方是什麼樣的臭脾氣,他真的是再清楚不過,,尤其是最近幾年,隨着景天卿勢力的擴大,簡直就是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若非,他們多年的交情,只怕想要見上一面,恐怕比登天還難。
“你來找我吧,我等着你。”景天卿爽快的說着話。
聽見他這麼一說,歐陽明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已經過來了,一會兒就到,你等着我吧。”
“好,我會吩咐下去,你來了。”
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歐陽明銳這回可以聚精會神的開車了,他將車子開的飛快,心裡非常的清楚,只怕又要多幾張罰單了。
現在這個時候,男人哪裡還顧得上這些,他的心裡緊緊的懸着的是赫連清雨和赫連冬兩個人的安慰。
景天卿!
只要那個傢伙在,只要那個傢伙出手,一定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