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達公司裡面的清晨總是很忙碌,員工們都陸續的,而又非常有秩序的走在走廊裡,打卡,等電梯,一切的流程都是那般的千篇一律,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員工們的臉上也都板正的如同一張又一張的撲克牌。
歐陽明銳快速的邁着修長的雙腿走進了公司,他的那張一向明朗的俊臉上更加的撲克臉。
早晨,他起早,獨自一人做了簡單的早餐,匆忙吃過之後,就急急地驅車來到了赫連清雨居住的那個小區大門口等着,等呀,等,等呀,等,他足足等了有半個小時,卻就是不見赫連清雨和赫連冬兩個人的影子。
雖說,自從赫連清雨搬到這個小區居住之後,歐陽明銳就沒有再做過這個女人的護花使者,進行專車專送,但是,歐陽明銳還是很清楚的,這個小區是一個相對還算高檔的小區,居住在這裡的人若非是**人員就是家庭殷實之人。
這個小區的居住環境,還算安全,注重隱私性,故此,三棟樓房的居民區裡只有一個初入的門,那就是,此時歐陽明銳的一雙眼睛始終盯着的位置。
怎麼可能沒有她們母子二人的身影?
因爲赫連冬需要上幼兒園的緣故,赫連清雨每一天裡離開家門的時間,總是那般的準時,不會晚太多,也不會早太多,若是晚了,她自己去公司會晚,若是太早,赫連冬會進不去幼兒園。
歐陽明銳不耐煩的擡起了手腕,低垂着頭,掃了一眼手錶,時間已經不早了,他足足在這裡待上半個多小時了,如果,此時還不走的話,今天早晨,鐵定會是他遲到了。
擡起頭來,摁下車窗,歐陽明銳將手肘支撐在車窗上,託着下巴,扭着頭,看向車窗外的行人,輕輕的嘆了一聲,聲音裡有着一絲不尋常的情緒。
終於,他還是關上了車窗,發動汽車,腳下油門一踩,將車子開了出去,簡直就是飛馳電掣一般,車子打了一個轉,停在了公司前面的那處空場。
歐陽明銳快速的推開車門,下了車,走了幾步,將車鑰匙輕輕一丟,丟進了迎面而來的泊車小弟的手心裡。
就連這位泊車的小弟都非常清晰的感覺到,歐陽明銳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完全就是凍僵的寒冰一般,塗上了冷霜一層。
泊車的小弟,慌忙移動着腳下,將身體挪到了一旁,給徑直走來的歐陽明銳了一個繼續走直線的空間。
推開辦公室的門,歐陽明銳走了進去,一眼就看見了,正在打掃衛生的清潔阿姨,冷聲的說到,“出去吧,衛生改天可以打掃的。”
清潔阿姨無聲的退了出去,在臨出門之前,偷偷得看了歐陽明銳一眼,到底還是不敢明目張膽的,眼神只是慌亂的掃了一眼,就忙忙的移開了。
今天的老闆有些不尋常,平日裡,雖然,他也是冷冰冰的,卻沒有現在這麼寒意十足,就彷彿是從千年寒井裡面跳出來一般,從他的身邊擦過,都會不寒而慄。
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清潔阿姨可是非常有自知之明,不敢招惹歐陽明銳這個大老闆,自討麻煩的。
歐陽明銳繞進了辦公桌裡面,有些頹廢的坐了下來,將高大的後背輕輕的靠在了座椅的後背上,仰着頭,擡起手來,用兩根手指捏着鼻樑,輕輕的揉着。
突然間,這個一向工作狂的男人感到了一絲疲憊,從來沒有過的疲憊,由內心深處向着身體的四肢蔓延着。
就算是在疲憊,歐陽明銳也很清楚,他不能夠有所懈怠,公司裡這麼多的事情,需要他來處理。
讓自己放縱了那麼幾分鐘之後,男人就將鼻樑上的手指移開了,緩緩的低下了頭,視線落在了面前的那張辦工桌上面。
碩大的辦公桌上,擺放着一摞子文件,這是昨天晚上,赫連清雨作爲文秘做的最後一件工作,將各個部門臨下班前送到這裡的文件,進行了一個精心色篩選,需要歐陽明銳處理的,一一擺在了這裡。
歐陽明銳伸出手來,將最上面的文件拿在手裡,攤在了辦工桌上,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大約是過了很久時間之後,歐陽明銳感覺到有些口渴,本能的對着說到,“給我來一杯清水。”
可是,他的聲音落下很久之後,卻沒有聽到應該聽到的回答,更沒有如預料的一般,等到那杯清水。
歐陽明銳遲疑着,收回落在文案上的視線,擡起頭來,看向自己辦工桌前面,距離很遠的地方。那裡有一張相對比較小的辦公桌,那是這幾天赫連清雨工作的地方。
從赫連清雨來的第一天起,歐陽明銳就讓人將她的辦公地點安排在了那裡,爲了的就是便於一個擡眼就能夠看見那個女人。
這幾天來,只要一想到,他們兩個人是呼吸在一個房間裡面,歐陽明銳就會心情格外的愉悅,就連辦公的時候,渾身都充滿了活力,一下子,自己就彷彿回到了二十多歲的時候,剛剛和梅琳達創業的時候。
只是,此時那個座位卻是空的,根本就沒有任何人。
非常沮喪的,歐陽明銳只要親自站起身來,走到了飲水機前,彎下身來,打開那個小巧的門,從裡面拿出了一個一次性的水杯,緩緩的接了一杯水。
男人的神情卻在這個時候,悄悄的走了神,直到,水溢滿了杯子的邊緣,燙到了他的手,他這纔有所覺。
歐陽明銳忙將水杯導到了另一個杯子裡面,緩解着被熱水燙到的手指。
很奇怪,赫連清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還沒有來上班。
難道,這個女人對他有很大的意見,鬧到了要罷工的地步嗎?
歐陽明銳是何許人,怎麼可能是哪一個人可以任意妄爲的。
男人壓制住心中的不滿,走到了辦公桌前,將手中那個未曾來得及喝上一口水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而後,拿起了手機,轉過身來,倚靠在了辦公桌的邊緣上,低垂着頭,看着手機的屏幕,而手指肚則是在來回的摸索着手機的邊緣,若有所思。
他是想給赫連清雨打一個電話,可是,卻又感覺自己太過猴急了,竟然會莫名的升起心急如焚的心情,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真的要這麼明顯嗎?
還是等一等!
女人總不至於真的就這麼翹班下去,避開他吧,難不成真的不要工作了,不養兒子了?
只是,歐陽明銳也真的非常不明白,更是猜不透,爲什麼,赫連清雨會突然間沒了蹤跡........
終於,男人還是拿起了手機,撥下了赫連清雨的電話號碼。
就在那個破舊的房間裡面,赫連清雨和赫連冬正倚靠在一起,渾渾噩噩的沉睡着。
昨天晚上,他們母子二人被綁架到這個破舊的房間裡,就一直沒有出去 ,也沒有人進來看過她們,房間又是黑暗的,讓她們根本就無從分辨現在的時間段。
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她們母子也不曾喝過一滴水,吃過一粒米,赫連清雨是大人,還好,可赫連冬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哪裡受得了,早就有了奄奄一息之式。
就彷彿是奇蹟一般,赫連清雨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瞬間,赫連清雨和赫連冬都被驚醒了。
就彷彿是看到了無限希望一般,赫連冬低聲的嚷着,“媽媽,手機,你的手機在想。”
只是,小傢伙真的是太虛弱了,說起話來,也不住的斷斷續續的,卻依舊是支撐着。
“小冬瓜,媽媽也聽見了,可是,手機在媽媽衣服的口袋裡,媽媽的雙手被綁着,拿不出來,這可怎麼辦?”赫連清雨有些絕望,她是真的絕望了。
在這麼一個黑暗的房間裡,沒有食品,沒有水,要不了幾天,赫連冬就一定會衰弱的不死,也會病倒的。
深吸了一口氣,赫連清雨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就這麼的認輸了,她不是一個人,還有赫連冬這個小傢伙。
輕聲的,赫連清雨歪着頭,在赫連冬的耳邊說道,“小冬瓜,你看一下,應該可以看到我的手機,手機響的時候,是會亮的。”
女人說話的時候,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她是在害怕,害怕外面藏着那幾個黑衣壯漢,害怕被他們聽到手機的響聲,突然闖進來。
想來,那幾人一定是不知道她的身上有手機,否則的話,只怕早就拿走了。
赫連冬非常的乖巧聽話,真的低下頭了,目光望向赫連清雨衣服口袋的方向,沒費力氣,就找到了那一抹光亮。
“媽媽,我看見了。”赫連冬小聲的說着話,能夠聽出來,小傢伙的聲音裡有着明顯的興奮。
“把你的鞋子脫掉,把手機從我的口袋裡掏出來。”赫連清雨繼續囑咐着兒子。
“媽媽......”赫連冬遲疑着,“腳丫怎麼能拿東西呢,我還是用嘴巴吧。”
“不行,嘴巴會有口水,手機怕水。”赫連清雨制止着。
那好吧!
赫連冬抿了抿嘴脣,兩隻小腳放在一起在地面上蹬着,將鞋子蹬了下去,而後,又蹬下了襪子,徹底的解放了腳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