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慶典開始了,你上去講幾句吧。”沈翰文輕聲對歐陽明銳說道,而他的一雙眼睛,則是在悄無聲息的打量着一直都站在歐陽明銳身邊的赫連清雨。
這個女人有些像一個人,究竟像誰來着,一時間他竟然有些恍惚。
突然間,沈翰文震驚的一挑眉眼,睜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赫連清雨的那張迷死人的臉。
這怎麼可能?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怎麼會在這裡?
不會的!
這個時候,禮臺上的麥克風響了。
歐陽明銳清冷卻不失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大家好,非常歡迎諸位來參加梅琳達公司的年度慶典,借這個機會,我想要將我最心愛的未婚妻介紹給大家。”
人羣中,沈凝心微張着嘴巴,手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正在洋洋灑灑講話的歐陽明銳。
“凝心,快去呀!”宋蓮用手推搡着寶貝女兒,輕聲的催促着,她整個人都笑開了花。
這麼多年,自從那個死丫頭沈凝眉莫名其妙的在一場車禍失蹤後,沈凝心就癡心一片的追求着歐陽明銳,甚至於,不惜去改變專業,潛修服裝設計,無外乎是想投其所好,獲得男人的鐘愛。
可是,六年過去了,沈凝心的一腔熊熊烈火被澆灌成了小火苗,男人總是三五不時的潑上一些冷水,令沈凝心傷心欲絕的同時,也到處的打探着男人身邊的女人,只要捕捉到風絲,就一定會虎視眈眈的反撲。
歐陽明銳這些年來,身邊從來就不曾斷過女人,而沈凝心月越挫越勇,變得更加堅定。
今天,就在此時此刻,令她看到了一絲轉進,這怎能不讓她恨不得喜極而泣。
真的是天降喜事,守的雲開到月明。
就在沈凝心跨出腳步,要來到臺上的時候,歐陽明銳的一個動作,就將她徹底的打進了谷底。
只見男人的視線無比柔和的看向一個背離沈凝心的方向。
擡起手裡,歐陽明銳輕聲的說道,“赫連,過來。”
站在人羣裡,拉着小冬瓜的手,毫無心理準備的赫連清雨驚訝的張開小嘴巴,左看看,右看看,赫然發現,周圍有無數道視線正一起涌向她這裡,正觀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我.......”赫連清雨一時間真的是二仗摸不着頭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該做些什麼。
反倒是她身側的小冬瓜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笑的恨不得大鼻涕泡都出來了,忙甩開媽媽的手,用胖乎乎的小手推着媽媽的大腿,“媽媽,快點過去了,歐陽叔叔在叫你呢。”
“小冬瓜!”赫連清雨扭過頭去,低垂着眼簾,輕喝着寶貝兒子,“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赫連冬同樣輕聲的分辨着,“歐陽叔叔真的在叫你,不信,你問一問身邊的這些叔叔阿姨。”
這個時候,格格從人羣中擠了過來,拉起了赫連清雨的手,就向着歐陽明銳走去。
“格格,你這是做什麼?”赫連清雨低聲質問着。
可惜,格格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將赫連清雨送到歐陽明銳那裡,男人一言不發,可腳下卻絲毫不曾怠慢,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冷着一張臉,走在赫連清雨的前面,一隻大手則是緊緊的握住了赫連清雨的一隻小手。
赫連清雨哪裡會是一個大男人的對手,嘴巴抗議着,可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隨着格格向前走着。
身旁的人羣則是非常訓練有素的向着兩側移動着,自動自發的爲這一男一女空出了一條甬路來。
立時,赫連清雨和格格變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球。
低垂着頭,赫連清雨臉色微紅,哪裡好意思迎上衆人的目光。
終於,禮臺到了。
格格將手中的這隻女人的柔軟小手送到了歐陽明銳的手心裡。
終於,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他狡黠的一笑。
赫連清雨戰戰兢兢的站在歐陽明銳的身旁。
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今天到底想要出什麼幺蛾子,竟然如此張揚的拉着她的手站在人前。
突然間,腦子裡靈光一閃,赫連清雨想到了剛剛男人一站在這裡開口說的話。
他說什麼來着。
他說要介紹未婚妻給諸位。
未婚妻?
赫連清雨心中一驚,不由得渾身有些不自在。
“大家見一下吧,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赫連清雨。我想有些職員應該是認識的,她也在我們梅琳達一起共事。”歐陽明銳慢聲細語的對着麥克說着話。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聽見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令每一個人都吃驚不小。
“不,不,你在說謊。”沈凝心快步衝過來,睜大一雙眼睛,面色難看的否定着,“歐陽,你在說謊,這個女人分明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怎麼就成了你的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是我呀,是我呀!”沈凝心拼命的揮動着雙手,對自己頻頻指點。
衆人譁然,都紛紛向看一出有趣的喜劇一般,微笑着看着好戲。
歐陽明銳輕蔑的一笑,對沈凝心的喧譁置之不理,而是依舊不急不緩的繼續說着話,“我們梅琳達公司已經成立八年了,八年來,我們大家一起風雨同舟,將一個梅琳達公司從無做到有,纔有了今天的輝煌成就,我相信,如果梅琳達公司的創始人沈凝眉小姐要是依舊在世的,一定會爲今天公司所取得的一切自豪,驕傲的。”
臺下,響起了一片掌聲。
在震耳欲聾的掌聲間隙中,歐陽側着頭,貼近赫連清雨的耳際輕聲說道,“你說,是不是這樣呀?”
赫連清雨一愣,微微張合着小巧的嘴脣,硬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爲什麼要問她?
梅琳達的成長史,她在新聞網頁上讀了太多遍,早就已經能夠倒背如流了,可是,這一切與她有什麼關係?
緊緊的抿着粉嘟嘟的嘴脣,鼓起胸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赫連清雨沒有出聲。
被歐陽明銳這般拉着手,站在受人矚目的臺上,對於一向都不喜歡引人矚目的赫連清雨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尤其是,臺下還有着不只一雙恨她入骨的眼睛。
突然間,非常的想找個地方鑽進去,逃離這裡遠遠的。
赫連清雨使勁的掙扎着,想要掙脫男人手心的禁錮,卻不想,根本就是徒勞。
依舊是貼在赫連清雨的耳廓出,歐陽明銳輕聲傳來,“不要動,那麼多人都在看着呢。”
赫連清雨放眼環視一週。
果真,如男人所說那般,臺下有這麼多人,這裡真的是太引人矚目了,若是她有任何的細微動作變化,都會惹來臺下的一片譁然,甚至於引來流言蜚語。
只是,現在就不會掀起風浪嗎?只怕早已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給她惹來了一大堆的是是非非。
赫連清雨恨的牙根直癢癢,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在衆人的一片掌聲中,歐陽明銳依舊是緊牽着赫連清雨的小手從臺上走了下來,儼然一堆金童玉女。
終於走到了無人之處,赫連清雨拼力從男人的手心裡抽出自己的手來,一巴掌拍過去,本想要狠狠的打在男人的臉上,卻不想,被男人機警的躲開了。
“啪!”一聲脆響,卻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有一把巴掌打到了赫連清雨的臉上,頓時,她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淺紅色的手印,出來一個五指山。
歐陽明銳眼疾手快的握住了打向赫連清雨的額那隻手,一個用力,狠狠的捏着那個手腕,恨不得能夠一下子就捏的粉碎。
“沈凝心,你太過分了。”歐陽明銳低沉的聲音裡,透着一股子冷冽,若不是礙於這裡正是宴會的現場,有太多人的存在,男人真恨不得狠狠的踹上這個女人幾腳,以解心頭之恨。
卻不想沈凝心已經是淚流滿面,聲音哽咽,滿肚子的委屈,“歐陽明銳,我纔是你的未婚妻,這件事情有雙方父母爲證,有親朋友好爲證,有天地良心爲證,更有我姐姐沈凝眉的靈位爲證,可現在,你卻拽着這個女人,在這裡所有人的面前說這個女人是你的未婚妻,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地爲證嗎?
赫連清雨手心緊握着一側的臉蛋,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疼痛之感,一雙微怒的眼睛盯着沈凝心這個女人,心下則是七上八下的。
這個歐陽明銳還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主,明明是有主的人了,卻偏偏到處沾花惹草,甚至於來招惹她這個與世無爭的孩兒娘。
狠狠的甩開沈凝心的手臂,歐陽明銳黑着一張臉,冷冽的聲音宛若千年寒井裡凝結出的千年冰晶,“你走吧!”
“我不走,”沈凝心不依不饒的擦拭着眼淚,“我今天就要你給我一個說法。”
“沒有說法。”歐陽明銳依舊是冷漠的像一塊木頭,毫無溫度可言。
“讓我猜猜看,”沈凝心擰着眉頭,歪着頭,瞪着眼睛,狠狠的看着赫連清雨,那眼神宛若鋒利的刀子,完全是一副恨不得殺人的樣子。
“你會如此的鐘情這個女人,難不成是因爲她像......”沈凝心說到着,故意的拖長了聲音,隱忍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