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赫連清雨已經是一個男孩子的媽媽了,雖說,她也說不清楚赫連冬的爸爸是誰,但有一點如假包換,赫連冬的的確確是從她的肚子裡拿出來的,這足以說明,她是有過男人的女人。
可是,就是那麼的奇怪,對於歐陽明銳,她想要恨,想要氣,卻就是恨不起來,更氣不起來。
大約是察覺到了車子的速度變慢了,赫連清雨從閉目養神中清醒了過來,微微張開了雙眼。
赫連清雨睜開眼睛不要緊,也同樣的一眼就看見了停在前方不遠處的那輛汽車。
歐陽明銳?
意識到前面的那輛車子裡坐着的是誰的那一刻,女人的小心臟差一點提到了嗓子眼,剎那間臉色都變了,顫抖着嘴脣,說道,“倒車,我們還是先不要回家了。”
孟堯誠停下了車子,側着眼,皺着眉頭,冷着一張臉看着赫連清雨,無聲的詢問着,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理由。
“那個,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應該去接小冬瓜,他其實就在我的頂頭上司格格的家裡,我們現在就過去。”赫連清雨有些語不成句的慌亂的說道。
孟堯誠冷冷的注視着女人,將她眼底的慌亂,臉色的慘白都盡收眼底,卻依舊是波瀾不驚,良久,這才緩緩的收回視線,目視前方,虛無的眼眸注視着對面那輛車子。
是那個車子裡的人讓坐在他身邊的這個女人變得驚慌失措嗎?
緩緩的長出了一口氣,孟堯誠用極低的,只有女人才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地址是哪裡?”
“什麼?”赫連清雨一愣,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孟堯誠回眸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再次問道,“你那位同事的家庭地址,我們現在就去接小冬瓜。”
“啊!”赫連清雨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說道,“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說着,赫連清雨就彎下腰來,找着自己的隨身挎包,這才發現,原來,包包並沒有帶在身上,這才突然間想了起來,早晨從歐陽明銳家出來的太過匆忙,將包包落在了歐陽明銳的家裡,正是因此,她纔會沒有了鑰匙,來找孟堯誠,而手機也在包包裡。
就在赫連清雨微微張着小嘴巴,用小巧的舌尖舔着嘴角的時候,孟堯誠卻開口了,“不用找了。”
“爲什麼?”赫連清雨一時沒有深想,脫口而出。
孟堯誠語氣酸酸的,及其耐人詢問,他說,“你看!”
“啊”,赫連清雨順着男人視線望去,不由的大吃一驚,驚呼出聲,“小冬瓜”。
慌忙間,赫連清雨哪裡還會顧得上身邊坐着的這個男人,手非常自然的搭在了車子的拉手的,打開了車門,一躍跳下了車子,幸好她的鞋子非常的穩,這纔算是有驚無險。
對面走來的小冬瓜看見了媽媽,眉開眼笑的,撒開小手,快跑了過來,一下子就撲到了赫連清雨的懷抱裡,“媽媽,你想我了嗎?”
赫連清雨忙蹲下身來,抱着小冬瓜,擡起手來,輕輕的捏了捏小傢伙的小臉蛋,畢竟兒子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在外面獨自過夜,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媽媽也非常的想小冬瓜。”赫連清雨用鼻子頂着赫連冬的小鼻子,做出一副非常親暱的樣子。
“媽媽,你想我,怎麼不接我呀。”赫連冬歪着小腦瓜,做出一副沉思狀。
“這......”赫連清雨一時間語塞了,完全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回到小傢伙。
這個時候,就在赫連冬的身後,在赫連清雨的頭上,想起了一個溫柔的男人的聲音,“媽媽,昨晚生病了,還需要歐陽叔叔照顧,怎麼能夠去接小冬瓜呢。小冬瓜是乖寶寶,一定要理解的。”
歐陽明銳故作親暱的將手中提着的一個女士包包遞到了赫連清雨的面前,“給,走的時候,太匆忙,竟然忘記拿了吧。”
說這番話的時候,男人的眼睛卻並沒有看向赫連清雨,而是徑直的注視着赫連清雨身後的孟堯誠。
赫連清雨擡起頭來,對着自己的手包,久久未接。
最後,還是赫連冬跳起腳來,將包包拿在手裡,送到了赫連清雨的手裡。
“好久不見!”歐陽明銳率先開口問候着,他是在對着孟堯誠問好。
“談不上多久,前幾天我們才見過的。”孟堯誠面色清冷鎮靜的迴應着。
“哦,”歐陽明銳就仿若是突然想起來一般,擡起手來,用一個修長的手指瘙了瘙烏黑的頭髮,“對,前幾天我們在一次就酒局上見過的,畢竟這個城市很小的。”
“不錯,這個城市很小,而商圈也談不上大,偶爾在一些酒局上相遇,很正常。”孟堯誠頓了頓,似有深意的掃了赫連清雨一眼,而後,這才狀似艱難的繼續說道,“只是.......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赫赫有名的歐陽少爺喝酒的時候喜歡美女作陪。”
“哦”,歐陽明銳狀似無礙的輕笑着,“是嗎?這很奇怪嗎?如果,我要是說孟總喜歡醉臥美人懷,應該也不會有人懷疑吧。”
“呵呵”,孟堯誠乾笑着,而他的目光卻飄向了赫連清雨。
赫連清雨紅着臉,懷抱着赫連冬,蹲在一旁,心下卻是七上八下的。
關於孟堯誠醉臥美人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感興趣。
可是,孟堯誠話裡話外的意思,她卻真真切切的聽明白了。
難倒,那是真的嗎?
歐陽明銳身邊還會有別的女人?
想來,也不會是假的,他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叫做沈凝心的未婚妻嗎?
這個男人好渣呀!
吃着碗裡的,惦記着鍋裡的,時不時的還要打點野食。
畢竟已經是有過肌膚之親了,而赫連清雨偏偏又是一個死心眼。心下真的是翻滾的不能再翻滾,苦着一張臉再也裝不下去了。
只是,她一直都是低垂着臉,長長的髮絲遮蓋住了,讓兩個男人一時間都看不到她的情緒變化,只當她是過於疼惜兒子,與兒子在一起親暱着。
要說三個人中,誰的心最不好受,當然莫屬孟堯誠。
歐陽明銳的出現,小冬瓜的出現,以及歐陽明銳的那一番似無深意的話,孟堯誠都聽明白了,那分明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難倒,這個女人昨夜真的並沒有回家,而是與對面這個歐陽明銳在一起嗎?
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究竟發展到了哪一步?
孟堯誠心緒煩亂,轉過身去,回到了自己的車子上,就連一句禮貌的道別的話都不成留下。
快速的,簡直就是一氣呵成的,孟堯誠開着他的車子衝出了小區,飛馳在路上。
察覺到了孟堯誠的離去,赫連清雨擡起頭來,當她一眼望去的時候,卻發現,男人以及車子的影子都沒有了。
突然間,感覺到蹲的太久了,腿有些酥**麻的感覺,赫連清雨這才略微艱難的緩緩站起,彎下腰來,用一隻手輕輕的錘了錘雙腿,舒展了一下筋骨。
歐陽明銳站在一側冷冷的看着女人,良久,竟然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伸出一雙猿臂,將女人一下子就一個打橫公主抱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赫連清雨低聲抗議着。
一旁的赫連冬卻一點都不瞭解狀況,擡着頭,睜着滴流圓的一雙眼睛,眨了眨,“歐陽叔叔,是我媽媽又生病了嗎?”
“對,又生病了。”歐陽明銳爽快的回答着,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那快點把媽媽送醫院吧,一定要好好的,生病會很痛苦的,小冬瓜上次生病就打吊瓶了。”赫連冬焦急的說到,他邁着小短腿,倒着快步,緊隨在歐陽明銳的身側。
“赫連冬,你閉嘴。”赫連清雨生氣的出聲制止着,“你就盼着你媽媽生病嗎?”
“媽媽!”赫連冬憋着小嘴巴,有些委屈的仰着小臉,看着媽媽。
一直都緊緊的抱着赫連清雨的歐陽明銳卻大步流星的走着,根本就沒有將這一對母子的爭執放在心上。
徑直的走到車子前,低下頭來,對着車門努了努嘴巴,這纔對赫連冬說到,“小冬瓜,打開車門。”
赫連冬畢竟是一個只有幾歲的孩子,身高也不過是搬凳子那般高,就是踮起腳尖來,也是非常艱難的才摸到車門開關。
小傢伙真的是連吃奶的盡頭都用上了,這纔將車門打開了。
歐陽明銳當車門微微有了一點縫隙的時候,就擡起了腳尖,輕輕向着身側的方向一帶,將車門徹底的打開了,毫不客氣的,就像是丟包袱一般的將赫連清雨丟到了車子座位上,而後“啪”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男人自己則是快速的打開了駕駛座位的車門,迅速的坐了進去,打開了副駕駛處的車門,對依舊站在外面的赫連冬說到,“小冬瓜,快點上車。”
“好嘞!”赫連冬歡快的答應着,邁着小短腿,小手攀着車門,身體一躍,靈巧的坐在了車子上。
歐陽明銳摁動了一下一個小巧的快關,將汽車的所有車窗車門都徹底的鎖死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放心的將身體倚靠在了座椅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