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達,看來這裡並不歡迎你呀!”沈瀚文走過來說着風涼話。
歐陽明銳和梅琳達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專注於梅琳達扭到的那隻腳。
沈瀚文見狀,面子上覺得很過不去,清了清嗓子,“梅琳達,我在對你說話呢,你沒有聽到嗎?”
突然,原本半蹲在地上的歐陽明銳猛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拳打到了沈瀚文的臉上。
“你幹什麼?”沈瀚文一隻手捂着鼻子,踉蹌着向後倒退了幾步。
“幹什麼?”歐陽明銳咄咄逼人,“我在揍你,難道你感覺不到疼嗎?”
“你.......”沈瀚文本想呵斥兩句,卻不想當他與歐陽明銳四目相交,從對方的眼眸裡看見了冷冽,仿若刀子一般,想要將他就地切割。他的氣勢自然弱了下來,唯唯諾諾地說道,“歐陽明銳,你想幹什麼?”
歐陽明銳一步一步的逼近過來,摩拳擦掌,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歐陽明銳,你別胡來,這裡是公共場合,這麼多人看着呢。”沈瀚文磕磕巴巴地說道,他自然是不會求饒的,再軟弱也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示弱。不過,要是真的兩個人打起來,他也很清楚,絕對不是歐陽明銳的對手。
兩個人因爲年齡相仿,在同一所高中上過學,談不上關係熱絡,卻也有着一定的熟悉瞭解。這個歐陽明銳一旦瘋狂起來,從來都是一個不計後果的人。
扭頭向後看了一眼,沈瀚文目光慌亂的四下看着,想要找找看除了正門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出口,以方便真無法應付的時候能夠撒腿就跑。
只是,畢竟這裡有這麼多人,又都是下屬,再者,今天是特意爲他舉辦的歡迎宴會,他若是就這麼灰溜溜地逃掉了,豈不是矮了氣勢,所以,他只能硬撐着。
歐陽明銳顯然也沒有想要繼續給他難堪,只是揮了揮拳頭,而後就又回到了梅琳達的身旁,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梅琳達的肩頭。
“我不冷。”梅琳達疑惑地看着男人,特意提醒着他,“這裡開着空調的,很溫暖。”
“我沒說你冷。”歐陽明銳冷着一張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極不情願地說道,“你今天這條裙子,你不覺得有些暴露嗎?”
暴露?
梅琳達低下頭,看了看身上的長裙。
只不過是一件樣子很普通的齊胸小禮服,暴露嗎?
好像是有點。
她的目光向周圍掃了一眼,發現大廳裡的女職員們的禮服大多都是這種,細細觀察,不難發現,她這條還算保守的。
“噗嗤!”梅琳達低垂着頭輕笑出聲,連忙又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忙用手捂住了嘴巴,悶悶地輕笑着。
強止住笑意,她貼在歐陽明銳的耳邊,輕聲地說道,“你吃醋了。”
歐陽明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們走吧,你不應該在這裡。” 歐陽明銳說話間就要抱起梅琳達離開,卻不想,梅琳達非常敏捷地推開了他伸過去的一雙手臂。
“不,我想留在這裡,和公司的員工在一起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梅琳達點着腳尖,嘟嘟着嘴巴一副懇求的樣子。
輕搖了一下頭,顯然歐陽明銳並不贊同她的這種想法,張開嘴巴剛想要繼續勸說她離開,卻不想,一下子就被梅琳達看出了他的意圖,一隻小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令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梅琳達簡直就是歐陽明銳肚子裡的蛔蟲,就算他沒有將要說的話說出口,她也已經猜測的八九不離十,輕聲在他的耳邊嘀咕着,“放心吧,我不會理會沈瀚文的,我也不喜歡他,你是知道的。”
歐陽明銳嘴巴說不了話,只能對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是在擔心梅琳達留下來,沈瀚文會針對她製造麻煩。
“哦,沒事的,他沒有那個膽量的。”梅琳達毫不在意地說道,非常自信的給男人吃了一個定心丸。
雖然得到了梅琳達的肯定回答,歐陽明銳依舊是不放心,儘量溫柔地掰開了她的手,讓自己的嘴巴脫離了被堵塞的遭遇,喘了一口氣之後,這才說道,“我還是不放心。”
“沒事的,這麼多人,就是借他三膽也不敢對我做什麼不好的事情,除非他真的不想在這裡幹了,我是有權利開除他的。”梅琳達仰着小臉,滿臉的自豪。
聽她這麼一說,歐陽明銳這才露出了笑模樣,輕點着頭說道,“我留下來陪你。”
聳了聳肩,梅琳達並沒有否定,而是踩着高跟鞋走到了長長的自助餐餐桌前,拿起一個空的吃碟,隨意的挑揀了幾樣愛吃的食物。
公司裡的員工對歐陽明銳都有一種習慣性的懼怕,從他出現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會自找沒趣的聚集在梅琳達的身側,梅琳達一下子就成了“孤家寡人”。
梅琳達託着小巧的吃碟,動作優雅地用叉子叉起水果送到了櫻桃小口裡面,慢慢地咀嚼着。
到別說,這裡的食物還是挺好吃的,回頭一定記得問一問辦公室,這些自助餐是哪裡訂的,有機會到可以到店裡去品嚐。
沈瀚文站在一旁的角落裡,視線一刻都不曾離開過梅琳達,心頭有些恨恨的,將手中的紅酒杯子送到嘴邊,一個仰脖就將杯子裡的液體全部送進了嘴巴里,還有意猶未盡的意思,揮一揮手招來了侍者,換了新的一杯紅酒。
該死的!這個歐陽明銳竟然會跑來,是來當護花使者嗎?真的是小看他,難道他會傷害梅琳達嗎?把他當成是什麼人了。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沈瀚文在心裡不服氣地詛咒着。
他全然沒有發現歐陽明銳此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梅琳達很漂亮,是不是?”歐陽明銳的聲音出奇的平靜,目光卻有着不尋常的冷冽,所及之處讓人不寒而慄。
幸好沈瀚文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對他的冷漠可以做到全然不理會,恍若未見一般狀似輕鬆地答道,“是呀,她很漂亮,還很能幹,重點是還很多金,老天爺真的是足夠厚愛她,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她。”
“聽你着語氣好像很不服氣?”歐陽明銳非常精明的從沈瀚文的話語裡聽到了一絲不妥。
經他這麼一提醒,沈瀚文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拉過話來,“怎麼會,她是我妹妹,再說了,我好像也不比她差到哪,還需要羨慕她嗎?”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說話不揭短。這個道理歐陽明銳還是懂的,遲疑了幾秒鐘,歐陽明銳決定做一個善良的人,不去揭穿沈瀚文的過去。
沈瀚文再次對着不遠處的侍者招手,侍者託着酒盤走了過來。
他忙取過了一杯紅酒遞給了歐陽明銳,帶着一絲挑釁的神情注視着他,“可否賞臉喝一杯。”
歐陽明銳看了幾秒鐘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隻杯子,極不情願地接了過來,自顧自的一個仰脖就將酒喝的一滴不剩。
嘴巴里含着還沒有嚥下去的酒液,手指一轉,將空杯子對着沈瀚文,歐陽明銳眼底涌動着不屑。
對於他一向的驕傲,沈瀚文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自然不會真正意義地放在心上。
“歐陽明銳,什麼時候,你才能不這個樣子。”沈瀚文輕聲說道。
他不喜歡歐陽明銳這樣,讓他感到很彆扭,就彷彿是匍匐在某一個王者的腳下,對其頂禮膜拜一般,很不舒服。
“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嗎?”歐陽明銳勾起嘴角,邪邪的一笑,聲音聽起來反倒是那般的和顏悅色,“30歲了,都活小半輩子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沈先生說說看,我還會轉性嗎?”
“你......”沈瀚文睜大眼睛,他當然明白歐陽明銳這話裡的意思,卻是敢怒不敢言。
“怎麼?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了對嗎?所以說,我們還是應該尊重習慣的。”歐陽明銳說完將空杯子又重新遞給了沈瀚文,而後邁着四方步離開了。
他並沒有離開大廳,而是如他所說的那般,始終都處於與梅琳達距離大約兩米的地方,獨自悠閒地吃着東西喝着酒,時不時的會掃上一眼,看一看梅琳達的動向。
正如梅琳達剛纔所說的那般,她與員工們相處的非常融洽。
這到是讓歐陽明銳放心了不少。
他一直都擔心將公司交給梅琳達,一時間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出奇的好,除了那個被沈樹森派來的沈瀚文看上去是那般的不合時宜,不過,無傷大雅,他相信以梅琳達的能力能夠應付自如。
今天下午,格格就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告訴他關於巴黎時裝週的事情,這讓他又開心又擔心。
開心的是七年前那個才華橫溢的梅琳達終於回來了,擔心的是湯姆博士曾經私下裡囑咐他的話,“一定不可以要梅琳達小姐太勞累,她的潛意識層面還是有着逃避的傾向,一個處理不慎就會再次失去記憶,那樣就會很麻煩,比原先還麻煩,切記。”
這也是歐陽明銳這些日子緊張兮兮的原因。
他已經無法再承受梅琳達有任何的不測,只希望一切都是湯姆博士的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