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自封地出發,第一站便是直接攻下了中山,這一件事已經在朝堂之上引起的軒然大‘波’了。 安王造反這件事,朝堂之上還是真的沒有幾個人知道安王的,故而這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也是引人不安的。
好在君上當下便是已經定下了出戰圍剿逆賊安王的人選,以長樂親王爲主將,少將軍封定安與懷化將軍徐豫爲副將這樣的陣營去圍剿安王。這聖旨一下,就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了。
封定‘玉’心中掛記自家大哥,懷王和懷王妃自然也是讓容越陪着兒媳回去看了一看。封定‘玉’與容越兩人回了相府,倒也是沒有多說什麼。
封定‘玉’心中清楚封定安的本事,不過是準備了一些便用的‘藥’材方子‘交’給了封定安,封定安也是穩穩妥妥的收下了就是。方卓珊也是不捨得很,臨哥兒剛滿週歲,丈夫就要出征遠行。這是第一次,也是叫方卓珊好幾日都不得休息。
可不管如何,這出征的日子也就是如期到來了。
封定‘玉’與翌陽郡主兩人站在城牆之上,看着遠去的大軍,心中滋味複雜不知幾何。
“‘玉’兒,你覺得這一仗的把握到底有幾成?”翌陽郡主對於那個安王到底也是不大清楚的,雖說手下有些能人能夠查到消息。可是這件事畢竟是君上在看着的,說到底也不敢太過‘插’手了。這一點是翌陽郡主十分小心的。
封定‘玉’看着遠去的大軍臉上帶着幾分篤定的笑容,又聽到了翌陽郡主這句話,嘴角一彎,扯出個張揚的笑容來:“必定是十成十的把握。”
“爲何如此篤定?”
翌陽郡主倒是有些驚訝,封定‘玉’這底氣來得太過奇怪了。那安王要造反不也是有點兒底氣纔會這樣的嗎?可是瞧着封定‘玉’這個樣子,那安王必定是要吃敗仗的,這一仗似乎是沒有一點兒的懸疑了。
封定‘玉’轉過臉,又拉着翌陽郡主的手,兩人並肩走下了城牆,令月和令書還在底下等着兩個人。翌陽郡主被封定‘玉’牽在手裡,心中竟然是安定了不少。下了城牆之後,又上了馬車。翌陽郡主還不知道封定‘玉’要帶着她去哪兒,封定‘玉’這才一笑,對她開解。
“也是我婆母心善,知道我這幾日心情不舒暢,便是讓我出來放放風。”封定‘玉’嘴角張揚的笑容愈發明顯起來,她是‘摸’清楚了她婆母懷王妃的心思。這‘女’人心思不大,卻縝密得很。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懷王妃看在眼裡就記在心裡,她自然是實打實的對着懷王妃好,懷王妃心中清楚得很,自然也就會對她好。
況且,懷王對懷王妃的洗腦也不是白洗的。懷王妃整日都在想要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如今有個嬌滴滴的兒媳‘婦’兒也不是‘挺’好的嗎?加上封定‘玉’實在是做事都極其符合懷王妃的心思,倒也不介意多疼愛嬌寵封定‘玉’幾分。一時間,封定‘玉’這日子過得比在相府還要舒服得多了。
翌陽郡主聞言,笑道:“懷王妃的確是嬌寵你幾分,連我都聽到皇后娘娘說了。”
“皇后娘娘?”封定‘玉’睨過去一眼,打趣兒道:“你這也是見過婆母的意思了?”
“討厭,就笑我。”翌陽郡主說道這件事,也是粉面俏紅,顯得人比‘花’嬌。
封定‘玉’安安穩穩的牽着翌陽郡主的手,仔細說道:“安王這一仗,必敗無疑。君上不會讓安王有機會贏,可也不會不給安王造反的機會。”
封定‘玉’這句話壓低了聲音,可卻聽得翌陽郡主心頭一跳!君上這是養虎爲患,又一招大義滅親啊!
君上分明早就知道了安王又造反的心思,可是就在發現了安王有造反的準備之時也不曾阻止過安王,甚至是一點兒警告也沒有的。而在安王手下的隊伍逐漸壯大的時候,君上也只是默默的擴充了自己的軍隊,招募了更多將領,也在權貴之中培養着不少的武將。這樣的打算,若是君上沒有收拾安王的打算,誰聽說都不會相信的。可是君上就是要等着安王忍不住了,自己跳出來造反了,再派人前去圍剿。
封定‘玉’這一句話裡的意思叫翌陽郡主領悟出來的就是這些話,翌陽郡主驚得臉‘色’大變,可是隨即一會兒又對封定‘玉’發問了:“這,是容越與你說的?”
封定‘玉’失笑,見翌陽郡主這一幅驚弓之鳥的樣子,無奈道:“你猜阿越會與我說這些嗎?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
封定‘玉’這麼坦白的告訴翌陽郡主這是自己的猜測,翌陽郡主反而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剛剛在想些什麼東西呢。若是容越與封定‘玉’感情融洽,自然也是不會說這事兒了。只是翌陽郡主心中也有了幾成想法,雖說封定‘玉’的想法是自己猜測的,可是這猜測也太符合君上的爲人了。
“慣會扯一些有的沒的,你這猜測叫我心口發悶。”翌陽郡主終於還是放下了心中那顆大石頭,她到底也是相信長樂親王的,這一點她絕對不會否認的。
長樂親王是常勝將軍,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
“別悶了,這悶在心裡可不就會被悶壞了?”封定‘玉’莞爾,她如今只希望翌陽郡主放心心中大事便是好了。翌陽與容柒兩人的婚事也因爲長樂親王要出戰安王一事往後推遲了,只是封定‘玉’不知道翌陽郡主如今心裡是何感受了。
封定‘玉’心想,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翌陽郡主和容越一樣,在君上面前都是他挑選出來的人選。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君上的棋子罷了。
“有你在,豈會呢。”翌陽郡主掩嘴笑,樣子似乎是很開心的。可封定‘玉’一眼看到了翌陽郡主眼底未曾真的‘露’出笑意來。
封定‘玉’嘆了口氣,說道:“看看你,日子過得糟心竟然也不與我說。一個人扛着又如何呢,你往後難道什麼東西都要自己扛着嗎?不與小七說就算了,我也不能說?還是你與我有了嫌隙,不願與我說,不願我多管你事?”
封定‘玉’這一番掏心窩的話,叫翌陽郡主即刻便是紅了眼眶,她看着封定‘玉’,好一會兒,眼眶是紅了又紅,可紅‘脣’張張合合卻總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見到好友難受成這個樣子,封定‘玉’也不多說,捻了帕子給翌陽郡主將眼淚擦去:“莫‘激’動,今日我兩個就留在湖西小築,也可徹夜長談。”
翌陽郡主擡眼看了封定‘玉’一下,翕了翕‘脣’,道:“那容越如何?”
“他?你還‘操’心他做什麼,他這幾日留在宮裡,我婆母才放心我去放風不是。”封定‘玉’與翌陽郡主解釋,兩人又看了一會兒,沒得在說話了。
湖西小築是封彰爲‘女’兒奢侈一把,購下的宅子,封定‘玉’嫁到懷王府之後這一點也是作爲陪嫁送了過去。這宅子裡的人,也是封定‘玉’自己挑選的。說起來,容越還與封定‘玉’在這見過一面的。
封定‘玉’與翌陽郡主這幾日也是累着不舒服,令月便是建議兩個主子去池子裡泡一泡,也能舒服些。
這會兒,封定‘玉’便是與翌陽郡主兩人都在池子裡泡着呢。不過這溫泉也不能泡太久了,不然的話兩人只怕又是頭重腳輕的要風寒了。
“婚事推遲了,我方纔心安。”翌陽郡主好半天才對封定‘玉’說了這麼一句,待封定‘玉’去看翌陽郡主的表情時,她又已經將臉給轉了過去。
翌陽郡主這句話也是叫封定‘玉’不知如何說纔好,似乎看起來翌陽郡主與七殿下的婚事已經鐵板釘釘,不能更改的事了。可是兩人之間卻還是不少齟齬,就好比安王的眼線煽動了賢妃對君上的一系列動作,也是對七殿下的一種傷害。雖說,長樂親王府與賢妃從不親近,可是這一點不能更改這兩者之間的關係。
容柒滿心滿眼如今都是翌陽郡主,可翌陽郡主卻是君上手下的一個棋子,說得好聽是助力。這樣利用價值極高的人,在君上眼裡更爲重要的是翌陽郡主身後長樂親王府對七殿下以後登基了的好處纔對。
其實這些話在翌陽郡主心裡都不是什麼事兒,只是翌陽郡主還是覺得自己不舒適的。心裡無論如何還是有些難以過去那道坎兒的,她在君上的眼底永遠都是個棋子,可是她卻要嫁給將她當成棋子的人的兒子,這一點翌陽郡主心頭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封定‘玉’自然也是知道翌陽郡主的心思,她之前不知道翌陽郡主身份特殊,如今知道了也覺得有些束手無策的樣子。
“君上早晚都是要死的。”封定‘玉’突然這麼說了一句,驚得翌陽郡主即刻便是回過頭來看着封定‘玉’。
“‘玉’兒,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我也只會告訴你,只會與你說。”封定‘玉’打斷翌陽郡主的話:“我從前就與你說過,讓你小心皇后。如今來看是我小氣了,你應該不用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如今君上看重你的利用價值,你自然可以‘挺’直腰桿兒對君上所有條件。”
翌陽郡主聽得有些愣神,可封定‘玉’還在繼續說。
“你有什麼值得君上圖謀的呢?無非就是長樂親王府背後的勢力,這一點叫君上看重。親王爲了你在君上面前卑躬屈膝,而你也爲了親王對君上服從理順,如今你已經將這件事告訴了親王,你們又何必要這麼小心翼翼呢。”
“既然身爲寵臣,何不拿出寵臣的樣子來?”
封定‘玉’此刻都是眉眼生輝:“該囂張的時候,就應該一絲不落的囂張出來。你當真勿須‘操’心小七的心,他如今一顆心都是放在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