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小別院中,冷風吹拂着蘇卿燕的黑髮,她的臉頰微紅,如一朵嬌羞着的花蕊。
一上午的折騰,她終於把雜亂的院子給整理好了,這可是一項十分浩大的工程,蘇卿燕做完這些之後輕輕伸了個懶腰,滿意的端詳着自己的成果。
肩膀上忽然出現了一件棉襖,還有一隻溫暖的手掌。
“孃親?你怎麼出來了?”蘇卿燕轉頭,臉上帶着笑容。
秦氏輕嘆,“卿燕,這些活交給綺羅去做就好了,看你把自己折騰的……累了吧?冷不冷?”
秦氏握住蘇卿燕的手給她暖手,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蘇卿燕的心中一暖。
脣角的弧度收斂了幾分,搖搖頭,“孃親,我不覺得累,也不覺得冷。”
“哎,都是孃親沒用,一直讓你受委屈……”秦氏說着,擡手十分愛憐的將蘇卿燕鬢角垂落的頭髮別在耳後。
正當兩人說話的時候,忽然蘇卿燕的視線躍過秦氏看向她的身後。秦氏發現蘇卿燕的異樣,也回頭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人來,是一個穿着十分普通的家丁。
“二夫人二小姐好,我是被派來伺候你們的……”家丁倒是有禮貌,朝着蘇卿燕跟秦氏行了一禮。
蘇卿燕蹙了蹙眉問道:“誰派你來的?”
“是……”家丁遲疑了一下,回道:“是丞相大人。”
蘇卿燕臉色沉了沉,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蘇毅然派來監視她們的,不然他怎麼會有這麼好心?
“你回去吧,這兒不需要你。”
家丁的笑容頓時尷尬的僵在臉上,“二小姐,這……”
“卿燕,算了,既然這是你爹爹派來的,也是他的一番好意,說明他並沒有完全置我們於不顧。就讓他留下來吧,幫我們幹些粗活也是好的。”
蘇卿燕見秦氏這麼說,只好答應了讓他留下來。
時近中午,蘇卿燕跟秦氏都坐在飯桌前,等綺羅做好飯菜端過來。
沒想到綺羅沒來,倒是那個家丁先來了。
他的手裡端着一個端盤,上面竟然擺着四菜一湯,而且全都是賣相十分誘人的菜餚。
“夫人小姐請用飯。”家丁一道道的將菜餚端上桌子,蘇卿燕愣住了。
“這些是從哪裡弄來的?”蘇卿燕指着桌子上的一道蓮子湯擰眉問道。
“你們吃吧,這些菜沒有問題的。”說完,家丁轉身離去。蘇卿燕跟秦氏只能呆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菜,不知道該吃還是不該吃。
秦氏看着桌子上的菜,又擡頭看了看蘇卿燕,“卿燕,這或許是你爹爹的好意……”
正當秦氏要伸筷子的時候,蘇卿燕卻一把將她攔住,冷眼盯着那些飯菜,對剛好從門外走進來的綺羅道:“綺羅,去,把剛纔的家丁給我叫來!”
很快,綺羅就把家丁找來了。
家丁低垂着頭站在蘇卿燕跟秦氏的面前。
蘇卿燕笑了笑,站起身來道:“看你對我們態度如此和善,跟那些惡僕有明顯差別,所以爲了犒勞你,你以後就跟我們在一個桌子上吃飯,這些飯菜也有你的一份兒。”
蘇卿燕的話說完,秦氏跟綺羅都瞬間明白了蘇卿燕的意思,如此就可以試探出這飯菜是否安全。
“小姐,這不好吧?”家丁不好意思的說道。
蘇卿燕給綺羅使了一個眼色,綺羅就推搡着家丁一起上了桌子,“我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
飯桌上,家丁一直表現的十分謙遜,蘇卿燕心裡升起一絲疑惑,這家丁有些奇怪,他吃飯的樣子非常斯文,舉止儒雅有規矩,一點也不像個家丁,反倒是像個受過訓練的人。
丞相府的家丁何時有這麼高的“素質”了?
蘇卿燕帶着滿肚子的孤疑,卻無從解答。
時間一晃到了深夜,南侯王府中,南侯夏淳坐在太師椅上。
他的下邊跪着一個侍衛:“主子,讓您久等了!”
這人正是白天去相府別院的那個家丁,此時他身上已經換上了王府侍衛的衣服。
“怎麼樣,她的狀況還好麼?”南侯夏淳一臉凝重,面對屬下他的表情總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樣子。
侍衛搖了搖頭,將白天發生的事情都向南侯夏淳一一彙報了一番。
南侯夏淳越聽眉頭皺的越緊,“蘇毅然這個老傢伙,看來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雖然知道蘇卿燕受了委屈,但是他也無奈,畢竟他就算再厲害,也不好插手人家後宅裡的事。
“主子,接下來該怎麼辦?”
侍衛的話拉回了南候夏淳的思緒,“按照原定計劃,幫本王照顧好她。”
“是。”侍衛應聲退下。
南候夏淳則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往相府的方向走去。由於是深冬,外面天寒地凍。小別院裡的蘇卿燕睡得很不安穩,儘管窗戶都被糊上了。但是屋子裡沒有炭火,即便蓋了被子也讓人冷得瑟瑟發抖。
南候夏淳站在牀邊,看着木牀上凍得蜷縮在一團的人兒,心狠狠一顫。
“丫頭,你就這麼愛逞強嗎?”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沒有去告訴他!她這倔強的性子,還真是……
“唔……”蘇卿燕在睡夢中囈語了一聲,轉了個身,將身上的被子拉得更加的嚴實了。南候夏淳在牀邊踱了幾步,最終掀開了被子趟了上去。
剛一趟上去,蘇卿燕就本能的朝他靠了過來。溫軟的身子一靠上來,南候夏淳整個人緊了緊,這丫頭,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南候夏淳趟上來沒一會兒,被窩裡就熱了。蘇卿燕不再冷得翻來覆去了,而是抱着身邊的天然“火爐”沉沉的睡了過去。
南候夏淳雖然恨享受被蘇卿燕這麼抱着,不過同時也非常的“痛苦”。
溫香軟玉在懷,又是自己動了心思的女子,怎麼能坐懷不亂?他又不是柳下惠,他是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不過,他怕把她嚇着了,只得強力的忍着。
一整夜,蘇卿燕睡得前所未有的香,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旁此時有一個男人幾乎一整晚都沒有合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