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離殤一羣人離開之後,夏初與夏傑二人從懸崖峭壁上縱身而起,直接躍到了上面。
“呼,嚇死我了,真以爲要掉下去了呢。”夏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當時跳下去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裡還真沒有底,沒有演練過,他心中還是有點懼怕的。
“有我在,你死不了的。”夏傑瞥了夏初一眼,語氣輕柔,有種讓人會產生錯覺的溫柔。
“切,你以爲你是誰啊?還死不了,萬一真死了呢?”白了夏傑一眼,夏初轉了轉自己的手腕,扭了扭脖子,剛剛那扒在懸崖峭壁上的感覺,真不舒服,好好活動一下,才稍微好了些。
“你說,我們忙了這半天,到底起到什麼效果了?”夏初盯着下山的那條路,不知道這忙活了一場,到底有沒有用。
“效果,自然要等我們回去之後看了。”夏傑笑笑,雖然這只是一個小事,可是對於夏雪煙而言,這事情就好似一顆詐彈般埋入了她的心底,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她就會爆發。
畢竟,她相信的人,在衆人的面前不顧她的生命安危,竟下令射箭,她的心理素質再好,怕是也承受不住吧?
更何況夏雪煙本就是沒底氣的人,她雖然生活在璃王府中,過着瀟灑的日子,可是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她擔憂,她懼怕,如今的局面,更讓她想要瘋狂的將自己的身份落實,陌離殤的寵愛現在對她而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而是那誰都無法打破的身份,只要地位無堅不摧了,那別的,再慢慢來,總比她現在茫然無助的好。
尤其是在夏雪煙做過那樣的事情之後,她唯一的依託就是陌離殤了,她會心中生恨,卻也不會離開他,這樣只會讓兩個人飽受折磨,而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夏初沒多說什麼,然後與夏傑一同回去了。
南宮青鳶他們還未起來,夏初和夏傑兩個也忙了許久,便又貓回自己的屋子去睡回籠覺了。
這一夜,他們睡的可不安穩,直接在凳子上就這麼熬過去了。
“啊!”回到自己的住處,夏雪煙大吼一聲,終於從陌離殤的懷中掙脫出來。
“煙兒,你怎麼了?”陌離殤沒想到夏雪煙的反映這麼大,着急的詢問。
這一夜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她這模樣,也許是受了極大的刺激。
“啊!”夏雪煙不理會陌離殤,直接衝進寢室,找出鏡子,對着自己的臉不停的看着,那烏黑的臉,遮掩住了她的美麗容顏,她顫抖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絲毫的痛感,她又微微放下了心。
“煙兒,你莫要擔心,這只是墨汁。”陌離殤知道夏雪煙在乎的是自己的臉,耐着性子的與她說話,可是夏雪煙就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對他視若無睹。
“水……我要水……我要洗臉,洗臉。”女子哪有不愛美的,若是她的臉這輩子就這樣了,那她的一輩子都毀了。
喃喃自語,夏雪煙整個人的精神都處於崩潰邊緣。
她好難受,好難受。
心中好似堵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在陌離殤的心中,她到底算什麼?
一個可
有可無的玩物?還是幫他掌控夏家的人質?
猛地,想到了這一層,夏雪煙只有無奈苦笑,一切都是她自己貪心不足,沒有想到……結果卻是這般。
可是她不悔,除掉了夏青鳶,是她這輩子唯一不會後悔的事情,既然這般,那她又怎麼會後悔自己所做過的一切呢?只有不停的爲自己爭取,爭取再爭取。
她的根虛無縹緲,可她若是當上了璃王妃,即便陌離殤的心中再沒她的身影,她也能笑着度過這一生。
從生死而論,她便贏過了夏青鳶。
榮華一生,那她就是最大的贏家。
“煙兒,水來了。”在夏雪煙低吼的時候,小竹便去打了水來。
夏雪煙拿起帕子便去洗自己的臉,帕子上的黑色墨跡越來越多,夏雪煙的心中就多了幾分明朗。
不停的擦拭着,換了三盆水,見帕子上再沒了墨跡,水也是清澈的,夏雪煙纔敢再看自己的臉。
小臉被帕子擦的已經有些發紅,夏雪煙並不在乎,可是,雙頰上那隱隱的黑色,卻讓她的臉色越發難看。
墨跡竟然還有殘留。
“怎麼還有?怎麼還有?”夏雪煙拿着帕子又開始死命的擦自己的臉,大有要將臉給擦破了的架勢。
“小姐,現在還有墨跡是正常的,你就莫要再擦了,過兩天,肌膚就會恢復正常了,你莫要這般對待自己。”小竹上前,拉過夏雪煙的手,柔聲說道。
看着夏雪煙那已經被摩擦的通紅的小臉,小竹很是心疼。
夏雪煙就這麼呆呆的任由小竹拉着自己的手,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竹,你好好照顧小姐,本王有些事情先離開一下。”陌離殤掃了夏雪煙一眼,心中有些猶豫,但是狠了狠心,還是離開了。
夏雪煙的目光就這般空洞的看着陌離殤的背影,心中的恨又多了一層。
這個就是她心目中的良人,她以爲他對她好,可是……
到頭來,卻是看他拂袖而去的背影。
呵呵,心中怎一個“恨”字可以形容。
“小竹,他竟然就這麼走了。”臉色難看至極,夏雪煙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
“小姐,不是的,王爺是去追查那綁架你的幕後之人的,他本以爲就是那兩個人綁架你的,可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所以才離開的。他這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而不是棄你於不顧。”小竹柔聲安慰道,話語雖然不是多有說服力,卻還是讓夏雪煙的心情好了一點。
也僅僅是一點而已。
“小竹,那你可知道些什麼?”夏雪煙的神智稍微恢復了些,看着小竹,疑惑的問道。
那兩個人雖然綁架了自己,也說的一口鄉土腔調,做這一切似乎都是爲了錢,可是到頭來,卻白白的丟了自己的性命,看似合理,的確有許多地方值得深究一番。
按理說,他們若真的只是一般綁匪,聽到璃王府的名聲,怎麼可能不害怕?
就算他說要璃王賠他的東西,可正常的百姓,誰敢?
現在一細想,的確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可即便這般,又能如何?他們什麼也沒
撈到,白忙一場,可自己卻真正的看懂了陌離殤對自己的心。
“小姐,小竹覺得那人可能是夏家遺留的人,他們是故意來嚇唬你的。”夏竹想了想,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不可能,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就算他們是夏家人,他們怎麼會這般對我?”沒有人知道當初是她通知陌離殤的,更沒有人知道夏傑滿門被滅是出自陌離殤之手,若是夏家人,只會推崇尊敬她,怎麼可能會這般?
“小姐,不可能夏家的每一個人你都認識,但是那些人卻可能認識你,不管如何,你都是夏家的主子,他們綁架你,或許是爲了試探什麼,或許……”後面的話小竹沒有說出來,因爲她也不確定。
畢竟夏家都已經沒人了不是麼?
想要檢測一下夏雪煙的能力,還有她背後的陌離殤的能耐,不都是有可能的麼?
小竹想的簡單,夏雪煙卻同小竹想到了一處去,若這是真的,那她以後的日子就有了依傍,再也不用擔心陌離殤會捨棄她了。
女人,有時候就是那麼可悲,明知道對方對她並沒有那麼上心,可是動心了,動情了,還是犯賤的想要留在他的身邊。首先愛上的,總是先輸的那個。
可這有什麼辦法呢?命中註定,這是她的劫難,她的傷。
“小竹,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夏雪煙不再糾結自己的臉,只是淡淡的開口,眼底是顯而易見的疲憊。
“好。”小竹扶着夏雪煙到牀邊,仔細的幫她除去了衣衫,鞋襪,又小心的給她蓋好了被子,看着她閉上了眼睛,這纔出去。
夏雪煙的精神和身體已經虛弱的很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小竹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不發出絲毫聲音,隨即又去了廚房,讓他們準備一些滋補的食物。
小姐失蹤的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的吃東西。
想着,小竹又開始擔憂個不停,生怕夏雪煙沒有吃過東西。
而夏初和夏傑那兩個無良的人,的確沒關係過夏雪煙的飲食情況,而且夏雪煙在那樣的情況下,也想不起來吃東西,更不覺得肚子餓,只是整個人覺得疲憊不堪。
“公主,你醒了?”玉箏和靈瑟兩個人正在練劍,看着南宮青鳶從屋內出來,象徵性的問了一句。
“這不是廢話麼?”白了那兩個丫頭一眼,南宮青鳶涼涼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鳶兒,水汽還未散去,凳子上溼冷全是水汽,先墊個帕子再坐。”陌塵淵將南宮青鳶從石凳上拎起來,又將袖中的手帕拿出攤開放在石凳上,這才讓南宮青鳶坐下。
玉箏與靈瑟羨慕的看了南宮青鳶一眼,忍不住的在心中嘀咕,駙馬對公主還真是好。
“不過,公主你現在是醒了,有人怕是纔剛剛睡去呢。”想着夏雪煙,靈瑟就忍不住的嗤笑一聲,雖然一大清早的,但是這事情都已經傳開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推動的,尤其是對夏雪煙那張臉的評論,想想就覺得萬分開心。
真真是出了一口惡氣。
“人家大小姐嬌生慣養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哭死。”玉箏也涼涼的開口,眼底全是譏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