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沒!”吞了吞口水,影立刻就隱到了暗處,可不想在主子面前觸了眉頭。
又想了一會兒,陌塵淵纔回到了桌案旁,拿起之前送過來的情報,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既然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不管如何,他都要做好完全的準備,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拿起硃砂筆,將重要的情報圈點出來,記在心裡,刻入腦中。
秋風起,吹落一地殘葉,青鳶宮中卻陷入了詭異的氛圍。
南宮青鳶在玉箏和靈瑟崇拜的目光下,將在御書房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登時便讓兩個小妮子的嘴巴張大,許久都未合上。
“公主,你真的是太厲害了!”眨巴着眼睛,靈瑟的身後出現了一條小尾巴,搖啊搖的,好似一隻在討好主人的狗狗,可愛的不得了。
“那些老匹夫被公主這般一說,定是氣的臉紅脖子粗了,奈何又無力反駁,只能任由公主壓着他們的氣焰,想想,就覺得大快人心!”玉箏也拍手叫好,恨不得重回過去,將那些老匹夫的臉色仔仔細細的觀察一番。
“你們啊。”搖了搖頭,南宮青鳶輕笑一聲,便將她們收集回來的卷宗拿到手中翻了幾下,動作看似隨意,她卻已經將上面的內容記在了腦中。
陌塵淵是過目不忘,她南宮青鳶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公主,你當真要選那塵王當駙馬?”玉箏遲疑了下,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這事情,若是真的執行的話,怕是會十分困難。
只是那些老匹夫,便不知道要用什麼招數來阻止這個事情的發生了。
“怎麼?玉箏你也看中了塵王?”
“咳咳……公主,你可莫要調侃奴婢了,雖然塵王配得上公主,只是他的身份,那些老匹夫定不會同意的。”玉箏被口水嗆到了,忍不住的窘了,她雖只是一個婢女,但是很多事情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儘管那些大臣今日被壓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回過神來之後,他們定會想法設法的阻攔。
“本宮要嫁人,他們同意與否,與本宮何干?”她父皇都沒意見,那些老匹夫想要攔了她的路,那也要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
“……”
公主這論調,玉箏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的確,公主霸氣了很多,狂傲了很多,也厲害了很多,但是有些時候,她總是有種無力的感覺,這……是錯覺麼?
“公主,那羣老匹夫一定會找出各種理由的,對於這個,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靈瑟也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面色也有些凝重。
“你們以爲,本宮讓你們收集這些情報,是留着看的麼?”揚了揚手中的卷宗,南宮青鳶笑的邪氣,紅脣勾起,頓時媚態橫生,那模樣,竟讓玉箏和靈瑟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她可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那些老匹夫想要與她做對,那也得看看她願意不願意給他們這個機會。
細細碎碎的柔光灑入寢宮之中,點點晶瑩,似飛撲的螢火蟲,帶着嫩黃的光,身子一閃,便飛逝無蹤。
南宮青鳶有些倦意的將被子抓了過來,眸子緊閉,紅脣不滿的嘟起,大概在怨念被人打擾了這場清夢。
而那調皮的陽光似乎專門與她做對,硬是往她的眼皮裡鑽去。
“啊!”憤怒的坐了起來,南宮青鳶一扔被子,心情顯然不好到了極點。
昨個兒一夜未睡,直到凌晨猜堪堪睡去,午夜夢迴,那可怕的一幕又回到了腦中,橫流的鮮血,痛苦的哀嚎,聲聲入耳,歷歷在目。
此刻的她,面色有些慘白,更多的是那抹不可察覺的陰鷲。
那是屬於她深藏心底的秘密。
“公主,發生什麼事情了?”玉箏和靈瑟衝進了內室,面上盡是着急之色。
在這戒備森嚴的宮殿之中,若是還被人給鑽了空子,那她們豈不是玩死難辭其咎?
“無礙,本宮只是做了個噩夢罷了。”
呼吸一頓,南宮青鳶面無表情的說道,那壓抑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而出,更讓人覺得不妙。
噩夢,的確是噩夢,一場真實的近乎可怕的夢魘,在腦海中盤旋,久久不散。
她不能再等了!也等不了了!
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嵌入了肉裡,而她卻毫無所覺,眉宇間一抹厲色劃過,如嗜血的羅剎,流動着洶涌的暗潮,沉暗的氣息從她的周身散發出來,冷而窒息。
陌離殤,夏雪煙,你們如今可過的安心?
那便好好享受這最後寧靜的時刻吧!
勾脣笑了起來,只是那陰冷之氣絲毫未曾減弱,反而更濃了幾分。
“公主?”被那森冷之氣給駭住了,靈瑟怯生生的開口,面色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打斷南宮青鳶的思緒。
“去給本宮打些水來,本宮要洗漱。”淡淡的開口,玉箏便上前來幫她穿衣,拿出一件華貴的袍子,卻被南宮青鳶一手推開。
“換件輕便簡單的,顏色素雅些的。”心中已經有了算盤,想要讓陌塵淵鬆口,那便只能……
“是。”默默的換了一件嫩綠色的常服,玉箏細緻的幫南宮青鳶穿好,又幫她梳了一個與身上衣服相襯的髮髻,使得南宮青鳶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隨意,少了幾分肅穆的莊嚴。
梳洗好了之後,南宮青鳶簡單的用了早膳,便去了陌塵淵的院子。
玉箏和靈瑟想要跟着,卻被南宮青鳶嫌棄了,二人無法,只能乖乖的守在寢宮之中,想要跟着,卻不敢不聽命令。
“你們莫不是還要攔着本宮?”到了陌塵淵的院子前,南宮青鳶看着那兩個呆木頭,十分隨意的問出了口,模樣慵懶,紅脣勾笑,眉眼彎彎的,看起來十分的和善俏皮,只是那表面後的狠絕,卻沒有被人看出。
二人對視了一眼,面色有些糾結,是讓進還是不讓?
嗯,這是個嚴肅的問題。
昨日,南宮青鳶父女兩個已經讓他們很爲難了,今日,到底要不要繼續執行他們的職責?
“罷了罷了,你們去通傳好了,反正本宮也不在乎這點時間。”吹了吹自己的指甲,悠然懶散的開口,那漫不經心的模樣,卻讓人心中一震,隱隱有些懼意從背後升起。
“公主請進。”二人恭恭敬敬的開口,終於還是選擇放棄自己的堅持,讓南宮青鳶順利的進去了。
“這纔對嘛,真乖!”輕柔一笑,南宮青鳶的眼底閃過了滿意的光,孺子可教也。
明知道結果,還在堅持那所謂的原則,豈不是讓人笑話麼?
門虛掩着,並未從屋內關上,她輕輕的推開房門,還未踏進去,便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本王不需要人伺候,出去!”
閉着眸子,躺在軟塌上,陌塵淵的語氣
中帶着前所未有的冷意,周身似乎被一層薄薄的霧氣覆蓋着,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蔓延到屋內,寒氣瀰漫,慢慢的入侵人的身體。
“哦?沒有想到,塵王竟還有這般豔福,竟然還有人主動湊上來要伺候你。”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南宮青鳶那清冷的眸子裡竟隱隱有些怒氣閃現。
她看中的人,竟也有人敢染指?
她是個霸道的女子,只要是她看中的,不管是人還是物,那都只能歸屬她一人,別人休想觸碰一下!
“公主這是吃醋了麼?”睜開了眼,南宮青鳶那嬌美的容顏映入了陌塵淵的眼,不知爲何,看着南宮青鳶這模樣,他心中竟有股說不出的暢快。
吃醋?
呼吸一窒,南宮青鳶有些彆扭的移開了視線。
她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消極情緒產生?
難道她已經對這個男人動了心思?
怎麼可能?她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看中的人沾染上別人的氣息而已,只是如此罷了!
“呵呵……”低沉的笑聲響起,那充滿磁性的嗓音,更讓南宮青鳶惱怒不已。
這個男人在笑什麼?
莫不是在嘲笑她?
“你笑什麼?”面色陰晴不定,南宮青鳶走向陌塵淵,那晦暗不明的神采好似在算計着什麼,而陌塵淵卻好似毫無所覺。
“本王竟不知道,原來公主早已對本王情根深種。”欣賞着那如變色龍般的小臉,陌塵淵竟覺得十分有趣,逗弄她一番,竟似逗弄一隻可愛的小動物,有趣兒的緊。
“你亂說什麼?小心本宮對你不客氣!”警告的聲音不帶絲毫的威脅性,南宮青鳶看着那張笑的礙眼的臉,竟有種想要將那臉給劃花的衝動。
一個大男人長得這般俊美作何?
許是因爲他身子不好,如此一來,看起來更有幾分嬌柔的魅,柔若無骨,病弱西施的質子王爺,被別人看在眼中,怕也是十分垂涎的吧?
“亂說?昨日可是有人要當本王屬下的主母,更有皇帝上門要當本王的岳父,若非是公主早有預謀,怎麼會發生這般事情?”慢條斯理的說着,陌塵淵涼涼的掃了南宮青鳶一眼,眸底竟有幾分挑釁之色。
“那又如何?是誰說可以給本宮一個得到他心的機會的?”惱羞成怒的回道,待看到陌塵淵那得意的笑容的時候,南宮青鳶便知道,她又中了這混蛋的圈套!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等着公主來俘虜本王的心!”
“好啊,那塵王今日便與本宮一同出去吧。”
笑的同樣狂妄,南宮青鳶的周身一下子迸發出一種難以言說的豪氣,不得不說,陌塵淵還從未在女子的身上看到這種氣質。
那是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度,那是一種不將他人放入眼中的狂傲。
好似這天地間只要有她,便足矣。
心,猛地一顫,好似聽到了什麼細微的聲音,是花開的爛漫?還是破曉黎明前的靜謐?
“走了,還怔着做什麼?”南宮青鳶上前扯了一下陌塵淵的衣袖,十分不悅的開口,她一個女子都主動出擊了,這男人,能不能爽快利落點?
如花的容顏清雅如畫,淡漠似煙,清冷的姿態,別樣中帶着淡淡的倨傲,不顯得囂張跋扈,卻是恰到好處的霸氣彰顯。
起身,還未站穩,便被南宮青鳶拉着往前走,一個踉蹌,便朝前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