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快走。”王治揹着慕容熙拔腿就跑,一邊跑還回頭衝雲淺歌招呼。
雲淺歌略微遲疑了一下,也擡步跟了上去。
等鬧事的那羣百姓趕到小院的時候,哪裡還有她們的蹤影?
“頭兒,被她們跑了!”搜尋了一番的女人氣喘吁吁的跑出來。
“頭兒,現在怎麼辦?”大傢伙方寸大亂,臉色白的不像話,難道她們真的要被仍舊瘟疫區了?那不是死路一條嗎?
怎麼辦?她怎麼知道怎麼辦!領頭人氣的只差沒咬碎一口銀牙,恨鐵不成鋼的擡手打上問她的那人腦袋,憤聲道:“還愣着做什麼?趕緊給我追啊!”
烈日當空,連耳邊呼嘯的風都帶着一股熱氣。大地熱的像是一個大蒸籠,都快把人煮熟了去。當王治帶雲淺歌來到洞口時,已是熱的滿頭是汗,簡單灰白的背心緊緊的貼在身上,帶出一塊又一塊的汗澤。
“小姐,你們快走吧。”王治將慕容熙放進雲淺歌懷裡,一邊說一邊將雲淺歌往洞裡推。還好他當初設計這個洞穴的時候爲了及時將水流封住以作備存,提前命人安了封穴裝置。
雲淺歌彎着身子走進洞裡,回頭對王治招手:“你快進來啊!”心裡直犯嘀咕,這木頭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跑,一會兒人就追來了。
王治憨厚的摸着後腦勺,洞穴需要人來關閉,也需要有人來拖延時間啊。
少年想到這裡,英俊的臉龐上露出一絲質樸的笑容:“我就不走了,跑了這麼遠,我也累了,我在這裡休息一會。都是一個村的,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趕緊進來。”她眉頭一皺,兩眉之間深深印出一個井字。這羣人有多少喪心病狂她看的出來,爲了怕自己泄露她們染上瘟疫的事實,竟然還要殺人滅口,這羣人從未想過她們如果真染上瘟疫,出去了只會害了別的百姓,不過是爲了一己私利而泯滅人性。
這些百姓,何其可笑,可憐,可悲。
“她們在那裡!”尖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王治和雲淺歌同一時間回過頭去,只見一隊人正上了田埂急匆匆的追過來,滿臉凶神惡煞的表情,一邊跑一邊罵:“孃的,再給我跑試試。”
“站住!”
“一會我們抓到弄死她們這幾個王八羔子。”
“來不及了,小姐,你快走吧,這裡有我。”王治伸手按住洞穴的開關,急急忙忙的說道。
“不行!王治。”雲淺歌放下慕容熙,擡步衝洞口奔過去。可她的速度卻遠不及地洞關閉的速度。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呢,如果時光可以靜止在這一刻該多好,他真是很喜歡聽她叫他的名字呢。
王治微微一笑,那笑容卻像是在做告別,透過從外折射進洞裡那縷細碎的光線,他的笑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
她聽到他說:“小姐,請替我照顧好詩詩。”
門,合上了,她再也看不見王治的身影,只能用耳朵貼着洞口聽到外面拳打腳踢的咒罵聲:“給老子鬆手,老子讓你來是解決這些禍害的,不是讓你來放人的。”
“你不是心腸好的很麼?放走她們,她們跑出去把村裡的人毒死怎麼辦?”
一個個拳腳狠命的踏在他身上,少年悶哼一聲,手指卻死死扣住地洞開關,即使手被人踩破了皮,溢出鮮血,高高腫起他也不在乎。
“你這個禍害,老子弄不死你。”領頭人揚起鋤頭,像是一個冷酷的儈子手邊罵邊向他的手砍去。
銀色的鋤頭在陽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芒,殘忍的讓人心寒。
卻在這時,少年的嘴角卻緩緩揚起一抹微笑,如水晶般透明:小姐,快逃,一定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