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懷疑了,再不會懷疑了!慕容夜狂喜莫名,堂堂七尺男兒也覺得眼睛已經溼潤!他再顧不上其他,將南雪鈺猛地抱進懷裡,深深呼吸着她身上的芬芳氣息,“雪鈺,抱歉,我……”不夠好的是他,不是雪鈺。是他一直以來的冷漠,連自己都已經冰凍,不知道該如何對一個人好,所以雪鈺會對他沒有信心,都是他的錯!
“嗯,”南雪鈺溫順地任由他抱着,大概因爲感受到了他身體的溫暖,她小兔子般往他懷裡拱了拱,眼睛雖然始終沒有睜開,卻是一臉幸福的樣子,“別怪我,夜,再給我點時間,不要一直逼我好不好……”
“好,我不逼你。”慕容夜抱緊她,眼裡露出自得的笑意,“雪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不再逼你就是。”之前是一直不確定她對自己的心意,所以心裡沒底,總想用成親來固定住她的身份,讓她再沒辦法從自己身邊逃離。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對她的強勢,卻成了她的負擔,讓她無所適從,如果不是在昏迷之中把這些話都說出來,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傷她至深,而且差一點,就要把她從自己身邊推開了!
“夜……”南雪鈺似嘆息似欣慰地叫了一聲,大概是聽到他的承諾,所以她安心了吧,嘴角露出釋然的笑意,放心地睡去。
慕容夜就這樣抱着她,看着她平靜的睡顏,他的心平靜的很,輕輕在她脣角沒有任何侵略性地吻了吻,也倚着牆,閉上了眼睛。
南雪鈺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因爲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從自己很小的時候,剛剛有記憶開始,一直到後來被慕容耀親手打掉腹中孩兒,自己也死於非命,這一切都在她腦海裡重現,尤其那孩子被迫與她分離時,那撕心裂肺一樣的痛,讓她叫都叫不出,窒息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無助地掙扎着,無法解脫。
“雪鈺!雪鈺!”
耳邊是誰急切而心疼的呼喚,那麼溫柔,那麼熟悉,讓她在痛苦之餘,看到了一絲絲的希望!她拼命伸長手臂,向着聲音發出的方向抓撓着:夜,是你嗎,你來救我了嗎?“夜?”
“我在!”慕容夜冷汗涔涔,一邊替她擦冷汗,一邊輕輕晃着她,“雪鈺,你只是做惡夢了,醒來,快醒來!”本來他一直抱着她,她也睡得很安穩,可是天剛亮起來的時候,她卻突然劇烈地掙扎起來,臉容痛苦得像是在承受酷刑,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他知道她是陷入夢魘之中,醒不過來。
真的是夜,是夜!南雪鈺驚喜莫名,眼前景象驟然清晰,卻是夜被綁在刑臺上,正承受着凌遲之刑!那要命的刀子一下一下在他肌膚上劃過,每一刀都是鮮血淋漓,他也痛苦得渾身痙攣,求死不能!“不!夜,不要,不可以這樣,不可以!”她陡然大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翻身坐了起來,劇烈地喘息着。
“雪鈺,你終於醒了!”慕容夜這才鬆了口氣,趕緊扶住她,“雪鈺,別怕,只是做惡夢而已,什麼都事都沒有。”還好雪鈺能及時醒來,否則她一定會受到更大的驚嚇。
南雪鈺眼睛瞪得雖大,眼睛卻空洞,一時還沒有走出夢境,聽到他的聲音,她驟然回頭,眼前清晰地現出慕容夜俊逸的臉來,她才相信那可怕的一切都是上一世發生過的事,現在一切重新來過,再也沒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了!她不能再對不起夜,不能再害他、再失去他!“夜!”她忽然摟住慕容夜的脖子,用力抱緊,哽咽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慕容夜愣了愣,本能以爲她說的是在將軍府的事,本來他確實很生氣,不過在知道了她的心思之後,他自然以更寬容的心對待雪鈺,擡手撫上她的背,用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溫柔語氣道,“雪鈺,別想太多,沒事。”太過矯情的話,他還是不會說,不過他相信,雪鈺會明白他的。
南雪鈺顫抖着,直到確定懷裡的人溫暖依舊,是切實存在的,她才猛地打個激靈,想起這已經是自己重生之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真是越來越糊塗了,總是分不清哪是上一世,哪是現在,如果再不調整好心態,總有一天,她自己會把自己逼瘋的!
“夜,你醒了?你覺得怎麼樣,還難受嗎?”之前她是用“鬼門十三針”救夜來着,這可不是小事,她趕緊把人放開,拉過他的手來,替他診脈。
“我已經沒事了,”慕容夜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雪鈺,倒是你累壞了,還吐了血,你要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我。”
吐血?想起之前的情景,南雪鈺白着臉一笑,“沒事,那只是氣血鬱結太久所致,吐出來反而好些,你不用擔心我。”
“就算如此,吐血終究傷身,你還是要多休息,”慕容夜不由分說把她重新塞回被窩,“我已經讓人去燉燕窩粥了,你吃些清淡的,好好休息,什麼都不用想。”
南雪鈺又是驚奇,又是好笑,夜什麼時候也會說這般體貼的話了,以前他可從來都是不擅言辭,惜言如金的。不過,想到之前的事,她又相當不安,試探地道,“夜,墨揚他……”
“別提他了,雪鈺,你現在要好好休息,別想
太多。”慕容夜神情很平靜,至於心裡如何想,就沒無人得知了。
南雪鈺如何能不想,她知道墨揚對她做的事太過分,夜一定會生氣,可墨揚也是情難自抑,又是在高燒之下,所以還是情有可原的,她必須確定夜不會再去找墨揚麻煩,否則豈能安心!“夜,你聽我說,墨揚只是病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會動他,”慕容夜眼底閃過一抹銳色,但語氣依舊溫和,生怕會刺激到她一樣,“雪鈺,我明白你的意思,看你的面子,我饒他這一次,但不會再有下一次,否則我一定殺了他!”這已經是他的底線,若風墨揚不知收斂,再動雪鈺一根手指頭,即使落得誅殺忠臣的惡名,他也不會再手軟!
南雪鈺登時放下心來,夜向來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不動墨揚,就一定會遵守承諾,她終於笑開來,“夜,謝謝。”
“不用謝我,我只不過給風墨揚一次機會而已。”慕容夜挑眉,想起她昏迷之時說過的話,心情大好,“雪鈺,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昨晚?”南雪鈺微一愣,“昨晚什麼事?”她好像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昏睡吧,能有什麼事?
看來是不記得了,畢竟雪鈺一直在昏迷,那些話也是無意識當中的。不過,就如“酒後吐真言”一樣,人只有在沒有防備的時候,纔會說出心裡的話,所以那一定是雪鈺的真心話。慕容夜起了玩心,故意逗她,“不記得了?昨晚你說了些話,讓我很吃驚。”確實吃驚,如果不是昨晚,他還不知道雪鈺只愛他呢。
南雪鈺一時哪裡想得到自己說了什麼,聞言大吃一驚,悚然變色:不會是自己昏迷的時候,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比如說了上一世的事,讓夜起疑心了吧?壞了,要真是那樣,她要怎麼解釋!“夜,我、我說了什麼?”不過也未必是這樣,先確定一下再說。
慕容夜當然不知道她重生之事,見她這含羞帶怯的樣子,心情大好,越發不肯直說,“你自己想。”
我想?南雪鈺咬脣,仔細看了他的反應,應該不是自己說了有關上一世的事,否則他就算再會掩飾,也不可能是如此輕鬆而高興的樣子,多少總有些端倪的,而且她一直將以前的事隱藏的極好,即使昏迷,也絕對不可能說出來,所以應該是她想多了。“我怎麼想啊,我一直在昏睡,夜,我說了什麼,你快點說,是不是我說你壞話了?”
“哼哼,”慕容夜斜了眼看她,“雪鈺,原來在你眼裡,我很壞嗎?你在我背後還說過我壞話?”
“我不是,,”南雪鈺頓時紅了臉,暗道自己怎麼這麼小家子氣,竟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來,就好笑地道,“行了,夜,你就別跟我逗了,我肯定沒說什麼,你故意騙我的吧?”
“你說了,”慕容夜笑的“奸詐”,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調侃南雪鈺,大概覺得很有意思,還上了癮了,“你好好想想。”
“我想不起來,”南雪鈺纔不跟他逗呢,顯得自己有多笨一樣,“夜,別鬧了,你感染了瘟疫,又受了內傷,得好好休息,這兩天先別出門,不過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用了“鬼門十三針”之後,夜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了,接下來好好調理就行。
慕容夜目光一凝,握起她的手,放在脣邊輕輕一吻,“雪鈺,多謝。”如果不是她以自己的性命相搏,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可能早就見了閻王了。
南雪鈺臉上一紅,不過並沒有拒絕他對自己的親近,“不用,都怪我!”也確實如此,如果她早一點讓風墨揚對她死心,也不會有後來的事發生,夜也不會震傷自己了。
“雪鈺,這件事到此結束,我們都不要再提了,”慕容夜不想她太過糾結於此,果斷地道,“我已經沒事了,你也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再說。”
南雪鈺沉默片刻,點頭,“好。”不提就不提吧,既然夜已經明確說過不會找墨揚的麻煩,那她再多說,反而不好,待找個機會,她再跟墨揚徹底地談一次,讓他死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