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棲影哭着,哭的十分傷心、十分可憐。
章棲陽、章棲木除了安慰她,才發現什麼都不能做,現在,他們可以說是走投無路。
章棲影抽噎的擡起頭,不解的問大哥:“她們還罵咱們是白眼狼,幸虧趙氏不養咱們了,說爹是大白眼狼,咱們是小白眼狼,其他人也是,爲什麼?那是我們的左相府,爲什麼說我們是白眼狼……”
章棲影不懂,除了哭,除了知道那不是好話,她堅決不承認她想壓過章棲悅的心思,那是她自己心裡想的,別人不可能知道,所以她不是白眼狼,不是!
章棲影哭的更可憐,眼淚一顆一顆落在章棲陽的衣襟上,溼了一大片。
當章棲陽感覺到涼意,不禁急忙把妹妹推開一些,頓時有些尷尬,看着妹妹茫然委屈的臉,他更是愧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可又不敢再抱着妹妹讓她在胸前哭。
因爲,這是他目前唯一一件錦緞衣物,如果弄髒了……弄髒了就沒有了……
章棲陽不禁想:或許,只是或許,趙氏的嘴臉也不是那麼難看;章棲典的白癡樣也不是不能接受;章棲悅的囂張跋扈也尚能容忍。
如果能回到以前,他或許該對她們網開一面!
三天的時間眨眼而逝,忠王府的車馬、烈烈軍旗飛揚在京郊的上空,氣勢恢弘、千里飛煙。
相送的人馬成羣結隊,皇上的動員大會結束後,便是小媳婦、子女們的相送會。
有豪言壯語的激勵兒子不畏艱險的。
有哭的聲淚俱下讓相公保重的。
有眨着靈動的大眼睛一臉無知的兒童,只是在母親的勸說下,抱抱遠去的父親,咧着大嘴笑,口水沾了父親閃亮的甲衣。
人山人海處的不起眼角落裡。
此行的瑞楓葉拉着章棲悅到了一處隱蔽的死角,無奈的苦笑:“好了,擡起頭來,你還真能不見我嗎?沒人笑話你,擡起頭來。”
章棲悅立即瞪了他一眼:“你還說。”
瑞楓葉笑容可樂的投降:“好,我不說。”然後溫柔的伸出手撫着她垂在耳畔的髮絲,道:“乖乖在家裡等着,我定敢在婚期前回來,你記得不要跟不必要的人起衝突,我走後,你少出門,那件事,我已經跟皇上談過了,皇上答應不爲難你。”
章棲悅點點頭,伸出手牽着他的衣角,擔憂的看向他:“上了戰場要小心點,遇到危險……不行了就自己先跑……”
瑞楓葉聞言忍不住發笑。
章棲悅也覺得挺不好意思:“我就是說說,你笑什麼!我告訴你,你這次掙不回軍功來小心我跟你沒完,這下行了吧,不是本小姐沒有同胞愛了。”
瑞楓葉更心疼了,四下看看,確定沒有人後,瞬間抱住她:“傻丫頭,放心吧,爲了你我也會平安回來,這麼可人難伺候的小東西,沒了我,我也不放心。”
章棲悅被抱的不好意思了一下,但想到他就要走了,雖然明知道他會戰勝歸來,可戰場上變化不計其數,她還是會擔心。
章棲悅伸出手,抱住他:“知道就好,不可以扔下我自己。”
瑞楓葉聞言嘴角漾開一抹笑,輕聲在她耳邊道:“記住,先把玄天機的事放下,等我回來了再處理。”
章棲悅怔了一下,沒有反駁:“好。”
大軍集合的號角吹響。
瑞楓葉突然回頭吻了她,在章棲悅要回神的時候放開:“記住,你是我的!生死與闊。”
章棲悅的眼角頓時佈滿淚痕:“好,生死與闊。”
瑞楓葉走了,帶着大周朝的責任,戰鼓的喧鬧,離開了未受波及,依然歌舞昇平、爲亂七八糟的小事耿耿於懷的帝都。
章棲悅從此不再出門,除了去忠王府陪王妃,就是萬靜和剛有些精神的軒轅佳來她這裡坐坐。
燕京流傳最多的是趙家姑娘的陳年爛事,沒了章臣盛那老匹夫,趙玉言的名字重新在燕京散發活力,往日就算沒機會追美但也跟這位活潑有個性的女人關係不錯的藍顏知己,偶然也過來找找罵,重溫下昔年的凋零的情感。 ωwш✿ттkan✿C〇
趙玉言快被煩死了,大門一關了,凡進門着殺無赦!雷笑了一票爲她神魂顛倒過的你男人,更被贊沒個性依舊。
但衆家的夫人可不那樣認爲,更有甚至開始背後詆譭,任誰家裡有個總窺視別的女人的相公也沒有好脾氣。
好在趙玉言不出門、不見客,纔沒有被燕京城裡婦人的口水們淹死。
豐潤最近很忙,忙着賑災、忙着等戰場上的消息、忙着應付他以前疲於應付的事,習慣了和平安樂日子的豐潤,開始表現出對戰事的煩躁和恐懼,沒了前些日子的豪言壯語,就只是一個習慣了安逸的帝王,不願繳入戰爭之亂的想法。
九炎落第一時間看出了豐潤的煩躁,果斷接過了所有東南動向,但凡戰事不再打擾皇上,紛紛交友太子掌管。
九炎落當軍政後,第一個背後關注的提議便是和平,可也不知道怎麼了,暢想的和平高音與越來越慘烈的戰事形成鮮明對比。
只見太子依然在喊和平,在譴責兩方戰爭,甚至數落了豐潤盲目開戰的冒進。
羣臣不禁想,都上升到討伐皇上了,這下吼完後該結束戰爭了吧。
時間飛快,秋天已經消失,寒風刺骨般的疼,當慘烈的戰爭已經然持續,而看似烽火連天的戰況從未打通過東南走廊時,朝中的官員也不再戰戰兢兢,也不再死吵着結束戰爭。
開始把譴責變爲規勸,又從規勸變成給太子出主意——怎樣和平消戰!
在此期間燕京發生件不大不小的事,章臣盛的原屬下徐大人和章左相鬧崩了。
理由模棱兩可,隱約傳出和婚事有關。
好事者不免猜測,莫非是章棲典在戰場上出了事,徐家知道了要退婚?
原來徐家姑娘定了章家的小子,不對,現在是趙家的小子。
可是……如果那樣前些天趙夫人怎麼還爲她家兒子尋媒婆?
這件事說來也巧。
徐夫人本來因爲章家鬧出這麼大的是對把女人家過去很有看法,一個和離的婆婆,強勢若絲,背後還有理不亂的閒話,家門實在複雜,女兒嫁過去可怎麼是好。
徐夫人不敢違背丈夫,這件事也就睜隻眼閉隻眼認了,可她竟然聽說趙玉言還在給兒子選媳婦怎麼能不讓她生氣,據說還談定了一個什麼協辦大學士官職家的女人,她聽都沒聽過的官職,不會也在這次裁官範疇的雞肋。
徐夫人當下氣不過跟老公鬧了一場。
徐大人也很沒面子,認爲趙玉言說話不算話,便找上了門,幾經週轉才見到了閉門謝客的趙玉言。
徐大人垂着頭,出於禮貌並不正視這位夫人,但口中火藥味十足,任誰碰到這種事都要火冒三丈:“趙夫人,下官來此也不爲別的,敢問夫人想爲令公子說幾戶人家,小女又哪點不好配不上令公子讓夫人如此嫌棄我們家女兒!”
趙玉言被指責的雲裡霧裡:“等等,徐老爺您什麼意思,犬子什麼時候跟令千金定親了,我怎麼不知道,如果犬子跟令千金有婚約我何苦爲他操心。”她當初不是沒考慮過徐三品,章臣盛當時說不行,她才放棄。
徐三品聞言更是氣的鼻腔冒火:“趙夫人!你這樣就沒意思了,當時是章左相親自與下官定的親,夫人莫非還不認賬。”
兩人爭了半天沒有結果,猛然發現結症所在,找了章臣盛過來。
才發現鬧了個大烏龍,徐老爺當場氣的甩袖走人!
章臣盛尷尬不已,他承認當時耍了點字眼上的手段,以爲不是什麼大問題,誰能想到他會跟趙玉言和離,還鬧到了這個地步,他最近更是靠這位有實權的下屬奔走官場,想不到現在又把徐三品得罪了。
徐老爺氣沖沖的走後。
章臣盛立即抓緊時間要對好不容見到的趙玉言表中心。
趙玉言二話不說,氣的派人把他丟了出去!
簡直氣死她了!棲典的婚事多不順利,章臣盛看在眼裡,他竟然二話不說,不聞不問就爲那個章棲陽定了她看中了徐家千金!
好樣的!果然是好樣的!這樣的男人扔了也不可惜!看來她只是把他趕走太仁慈了!這種人就該爲她兒子錯過了徐家那麼好的姑娘付出代價!
趙玉言一怒之下,決定狀告章臣盛,讓章臣盛賠償她這些年損失的銀子!
趙玉言已經談好了協辦大學士家那據說有問題的嫡出女兒,斷然不能毀了婚再攀趙家,這個啞巴虧她怎麼能咽的下去,立即讓人草擬狀紙告了章臣盛,限章臣盛一個月內還這些年支付給他的非共同生活的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