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雲煙回到冷宮，居然花費了很大力氣才找到了筆墨紙硯。
不過冷宮裡還有這些東西她就應該覺得神奇了。
才寫出第一個字，就聽到了身後的窗戶一響。她都沒有回頭，窗外的人還像是在逗她玩兒一樣，故意再次拉動了窗子。
“不要鬧了，進來吧。”寇雲煙說道。
“你怎麼就能這麼肯定是我？要是壞人呢？”戰冥問道。
“你覺得哪個壞人還有閒情站在外面逗我？”寇雲煙說得無奈。
“說不定就有壞人喜歡做這樣的事情呢？”戰冥走到她身邊，看到她正在寫奇怪的東西，不由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剛纔去琳妃那裡，想要看情況，就看到她在寫這樣的東西。我想應該是她用來和厥日國的人聯絡的特殊文字。我之前在端木芋兒那裡也見過，但是並不認識。”寇雲煙解釋道。
“聽你這麼一說，端木芋兒那裡似乎真的有這樣的文字。不過我也不知道這些字究竟是什麼意思。”戰冥皺起了眉頭，“這些字的寫法實在是太奇怪了。”
寇雲煙嘆了口氣，“我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清泉身上了，不知道他會不會認識，或者至少知道這種文字究竟是什麼，我們可以讓認識這種字的人辨認一下。”
戰冥並不覺得清泉那裡有很大的把握，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雖然我不知道清泉是不是認識，不過我想他要是見過的話，應該就會知道了。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可以讓趙姑娘幫忙。”
“趙姑娘？你覺得趙姑娘會認識？”寇雲煙問道。
戰冥搖頭，“我自然不是覺得趙姑娘會認識這種文字，只是覺得趙姑娘或許能找到認識這種文字的人而已。她認識很多學識淵博的人，讓她找個時間集中約見一下，說不定就會有結果呢？”
寇雲煙恍然，雖然她之前一直都覺得趙姑娘有些可憐，不過她能夠理解戰冥的用意。畢竟男人在趙素櫻那樣的人面前可是一點防備都不會有的。“既然這樣，看來就要同時麻煩清泉和趙姑娘兩個人了。”
“你還別說，他們兩個人之間還經常會有競爭，就是比較究竟誰會先得到消息。我有的時候雖然只是讓其中一個人去找消息，但是給我消息的總會是另外一個人。”
“是嗎？”寇雲煙都沒有想到這兩個人之間竟然還會有這樣的遊戲，“所以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承認自己喜歡對方嗎？”
戰冥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不知道她爲何會想到這一點一樣。
她好像都沒有看到過那兩個人在一起吧？怎麼就能說得這麼篤定？
“怎麼了？難道我猜錯了嗎？”寇雲煙看到戰冥那樣的眼神，還以爲自己猜錯了，不過戰冥只是搖頭，“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其實我一直覺得他們是喜歡對方的，但是兩人從來都沒有承認過，就算是我親自問，也沒有得到過答案。”
“當然會這樣了。”寇雲煙笑道，“有的時候越是喜歡，越是沒有辦法承認。他們兩個可能都不確定對方的心意吧。”
“不過我想他們最終還是會承認的吧？只是趙姑娘現在所處的位置，讓清泉有些爲難而已。有朝一不再需要她這麼冒險。她自然就不用留在春燕樓了。”戰冥說道。
可是他自己也不清楚那個時候究竟是什麼時候。
好像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寇雲煙想起了自己想問的另外一個問題。
“對了，你那天不是說去看慧兒嗎？她現在情況如何了？她有沒有……有沒有問過遲墨？”
“我那天的確是去看她了。但是皇姐和我說她正在發脾氣，誰都沒有辦法接近，所以我就沒有去看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情發脾氣。不過皇姐說，似乎還在爲風鄴城的事情傷心。”
“還在爲風鄴城的事情傷心嗎？”寇雲煙突然想起了那天風鄴城的眼神，“如果她知道那天風鄴城看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她，不知道心裡會是什麼滋味。”
“你說什麼？”戰冥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那天風鄴城看的人並不是而是慧兒？”
“是啊！怎麼，難道連你都覺得他看的人是我？”寇雲煙愕然。她覺得汪慧沒有注意到很正常，居然連戰冥都沒有注意到？
戰冥搖頭，他那天其實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風鄴城的動作。“我沒有注意，我一直在想戰陌陽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戰陌陽都還沒有出現，你就已經覺得他會有陰謀了。你對他倒是比我還要了解。可惜我們還是沒有能提早發現他到底要做什麼。”
好在後面及時補救了。
“他看慧兒做什麼？難不成他到那個時候總算是發現自己喜歡的人是慧兒了？”戰冥都覺得不可思議，“難道他不覺得那已經太遲了？”
“誰知道他心裡究竟是什麼想法？但是不是一直都有一句話嗎？要在失去之後纔會知道珍惜，說不定他就是那樣呢？在失去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是喜歡慧兒的。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誰讓他之前都沒能夠發現這一點呢？而且他那個時候不是也說過了嗎？不管溫婉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和溫婉在一起。
既然溫婉已經是他的世子妃了，慧兒和他就已經沒有可能了。
原本慧兒嫁給他就已經算是下嫁了吧？畢竟雲王是外姓王，沒有皇室的血脈。
現在他已經有了正妻，慧兒是決然不會做妾的。就算她願意，長公主也絕對不會同意，汪昊甚至會恨不得殺了風鄴城吧？
總是……現在應該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祝福她和風鄴城的了。
“你爲什麼突然問慧兒的事情？是在爲遲墨擔心？”戰冥問道。
“算是吧。他昨天和今天早上剛看到我的時候，情緒都不是很好。不過後來就好多了，估計是我讓他做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又有意義了吧。”寇雲煙也不知道這麼說究竟對不對。不過他後來的確開心了很多。
如果能讓他忘記之前的煩惱就好。
“我身邊的人，也只有風塵和長衣能讓我稍微省心一點了。”戰冥說道。
“這麼說的話，我身邊的兩個丫鬟都挺讓我省心的。”寇雲煙笑起來，“至少她們現在還沒有這樣的煩惱。”
等她們有這樣的煩惱的時候，寇雲煙覺得自己肯定會頭都大了。
“這兩幅字……呃，雖然有點難看，但是我暫時沒有辦法從琳妃那裡拿到她寫的，所以只能先將就着了。你拿去讓清泉和趙姑娘看看，要是能找出一個認識這種字的人就最好了。”
“這可是關鍵的證據，要是找不到的話，可能就會有些麻煩了。遲墨的事情是不是已經做好了？要是的話就讓他去盯着琳妃那裡吧，要是琳妃和外面的人通信。他也能第一時間追蹤到。”戰冥說道。
“放心吧，我肯定會讓他去做的。”寇雲煙說道，“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找到認識這種字的人，才能讓琳妃沒有辦法反駁。她在自己的宮殿裡都不隱藏這些東西，應該就是篤定了別人看不懂吧？我想連皇上可能都看過這種字。只要有人認識，就能讓她百口莫辯。”
“當初端木芋兒不就是她放走的嗎？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證明她是厥日國的細作了吧？”戰冥補充道。
“沒錯。應該還有很多小細節可以說明這一點。我也讓靜妃那裡查了她的來歷，靜妃應該也會發現破綻吧？到時候讓靜妃提出這個問題就好。我們什麼都不要說。”寇雲煙說道。
畢竟現在還沒有必要將自己放在那麼顯眼的位置上。畢竟還是坐山觀虎鬥的時候，不能自己也加入到這場合混戰中去，到時候可能就會分不清敵我。
只需要把琳妃這個危險除掉，她和戰冥就可以繼續看戲了。
“你連這個都已經想好了？”戰冥訝然，“不愧是我的王妃，還真是厲害。”
“要做你的王妃，當然就要足夠厲害了。要不然怎麼會有資格？”寇雲煙笑起來，“我一會兒還要去找兩個人，想要問問她們馮芷蘭的事情。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就回去吧。”
“這就下逐客令了？我可是纔來沒有一會兒，你真的捨得我走？”戰冥都沒有想到自己才說幾句話就要被攆走了。
“就算捨不得又如何？”寇雲煙哭笑不得，“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一點你不要忘了。”
“是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自己的夫君就可以先扔到一邊去了。”戰冥說道。
“那你想讓我把你扔到哪裡去？”寇雲煙走到轉過頭，戰冥看到她的這張“嬤嬤臉”，立刻就笑了起來，方纔所有的溫情和柔情一下子都消失了。
“我想你已經給了我離開的理由。”戰冥轉身跑到了窗邊。
寇雲煙原本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擡眼看了看鏡子，才發現戰冥是在嫌棄她的臉。
她還沒有來得及和戰冥說什麼呢，他就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