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抓到了，還好說。但是現在人沒有抓到，所以還是不和爹爹你說了。”寇雲煙回答。
寇振華似乎還有些狐疑，不過也沒有打算繼續追問下去。只是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將軍府。
“爹爹也注意到府里人不多了？”寇雲煙坐到寇振華身邊，“要不明天讓秦叔出去招人？”
“到了這種時候纔會知道什麼叫人走茶涼。”寇振華嘆氣，“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可能都沒有機會知道府裡的人竟然會是這樣……”
“好歹還有十來個留下的。爹爹也不想想那個時候究竟是什麼情況，我都差點把秦叔和雲飛送走了。”爲了不讓寇振華太傷心，寇雲煙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安慰一下。雖然她並不是很想爲那些人說話。
“齊王什麼時候才和你說真相的？我看你的樣子，肯定沒有少爲我的事情傷心。”寇振華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兒。
“我……”寇雲煙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其實越晚知道越好，要不然也不會那麼真實了。只是可惜沒有能夠抓到我們想抓的人。”
“雖然你們沒有抓到人，但是我卻看清了許多人。”寇振華搖了搖頭，然後笑了，“以後這將軍府能清淨許多了。”
“姐姐和趙姨娘，爹爹都不打算請回來了？”寇雲煙試探着問道。
“請？她們可都是自己主動離開的，我可沒有必要去把她們請回來。”寇振華纔沒有這個打算，“秦嶽，要是有人回來，不要讓他們進來。新找的人，你都要好好把關纔是。”
“是。這個還請老爺放心，奴才一定不會讓老爺失望的。”秦嶽說着，就準備去吩咐府裡不多的人做事了。
“煙兒，你應該也累了吧。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爹爹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寇振華說完就往書房走去。
“爹爹，天色已經不早了，你處理好了事情也快些休息吧。”寇雲煙提醒了一句，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的確很累很累。像是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力氣一樣。
兩天的時間，她一直都在極度傷心和失望中度過，卻沒有想到，結局居然是這樣。
戰冥會這麼做，竟然是想幫助她。
爹爹沒事，雲飛也沒事，戰冥也沒事。這大概是最好的結局了。
她覺得自己很困，但是卻睡不着。
寇雲煙的手裡還拿着那本書，書頁上仍舊只有那幾個字。
他殺了他最愛的人。
但是這並不應該是結局。至少對於寇雲煙來說不是。
離開了幻境之後的事情，如果不能交代清楚的話，寇雲煙怎麼都不會放心。
要是幻境和現實真的有關聯怎麼辦？
發生在幻境中的一切，也會在現實中用另外一種方式反應出來。
她最怕的就是這樣。所以她不想失去任何人，不想傷害任何人。
而且……就算她殺了這裡的戰冥，對現實中的戰冥不會有任何影響，她想自己也沒有辦法下手。
尤其是在知道他爲自己付出了這麼多以後。
寇雲煙希望明天醒來，那本書上會多一個字。哪怕只有一個字，她也等得起。
她抱着那本書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的心情雖然沒有那麼沉重了，但是仍舊沒有得到太多的放鬆。
畢竟她還被困在這個地方。
一整天的時間，她都盯着那本書，恨不得自己能把它盯出一個洞來。
可是那上面仍舊只有那麼一句話。
“小姐，你都盯着這本書看了一天了。”青竹從早上就已經發現這一點了。但是她一直都沒有說。可是直到現在寇雲煙都還在盯着這本書看。
她原本還很好奇那本書上到底寫了什麼讓小姐看得如此入迷。可是湊近看了一眼以後，卻發現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就那麼一句話，小姐居然看了一天的時間。
青竹都在擔心寇雲煙是不是該沒有能夠平復過來，明明老爺和大公子都已經平安無事地回來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沒事。”寇雲煙嘆了口氣，想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把青竹拉到了自己身邊，“你能看到什麼？”
“我？”青竹覺得奇怪，“小姐是想看看我識不識字？”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知道而已。”寇雲煙把書推到了她面前，“你只要念出這上面的字就行了。”
“他殺了他最愛的人。”青竹把自己看到的字唸了出來，“哎呀，這未免也太慘了。爲什麼要殺了自己最愛的人？”
“這個……只是一個故事而已。你沒有必要太放在心上。”寇雲煙皺起了眉頭。青竹也只能看到幾個字，就說明這上面的確沒有別的內容了。
不過，要是有別的內容的話，戰冥也不會走投無路到用那樣的方法了吧？
“原來是個故事。”青竹喃喃，“既然是個故事，小姐你就不要看了，早點休息吧。你這兩天可都沒有休息好。”
“你和墨綠這兩天不也沒有休息好？你也快去休息吧。我一會兒就睡了。”寇雲煙把書放到了一邊，準備去休息。
看到她終於把書放下了，青竹也算是放了心，轉身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寇雲煙阻止自己再去把那本書拿起來。
什麼都不會有的。她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恐怕她要做好永遠被困在這裡的準備了。
除非她瘋掉，不然她應該永遠都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吧？
窗外突然傳來了響動。
寇雲煙警惕地看了過去，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她可不覺得自己會被什麼樣的人盯上。難道說，是戰陌陽的人？戰陌陽該不會以爲這次的事情是自己和戰冥針對他的吧？
所以他想要先下手爲強？
不過寇雲煙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太早做出論斷比較好，上次她不就覺得和戰陌陽有關，結果卻是戰冥嗎？
戰冥。
寇雲煙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所以當黑衣人從外面進來，拿着劍準備刺向她的胸口時，她根本就沒有動。
劍離她還有一段距離就停下了，沒有繼續向前刺來。
“你發現了？”戰冥的聲音裡滿是挫敗。雖然他知道自己這麼做很蠢，但是根本就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被她識破。
“我對你太熟悉了。你在外面的時候，我還在懷疑會不會是戰陌陽派人來殺我了，但是你一進來，就這個身形，一眼就能認出來了。”寇雲煙說道。
戰冥取下了臉上的黑布。
“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再用這麼愚蠢的辦法了嗎？你好像根本就不聽話？”寇雲煙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劍。剛纔他拿劍的樣子可是一點都不穩。
其實在他的計劃裡，應該是想讓寇雲煙把他手中的劍奪下，然後進行反殺吧？可是沒想到才進來就被發現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
“你之前的表現的確很好，騙過了我。但是以後你都不要再想騙我了。”寇雲煙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怎麼做才能讓他放棄。
因爲她明白，戰冥很難放棄。他想幫助寇雲煙逃離這個幻境，甚至已經到了不惜犧牲自己的地步。
“可是你真的需要離開這個地方。不要告訴我你不想離開。如果你真的想留下，你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我難過又如何？如果你讓我殺了你，只會讓我更難過。”寇雲煙閉上了眼睛，她實在不想讓戰冥看到她眼中的淚光。
“煙兒……你覺得你真的能夠找到別的辦法嗎？”戰冥看了一眼桌上的書，寇雲煙還握着這本書不放。還把這本書當成救命稻草。
可是這本書上只有那幾個字。沒有別的東西。
所以，也不會有別的辦法。寇雲煙現在不過是在浪費時間，自欺欺人罷了。
寇雲煙又何嘗不明白這一點？只是她現在只能這麼做。萬一神秘人突然良心發現了呢？會給她新的線索呢？
也不是……不可能吧？
她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相信神秘人良心發現這種事情。
要是他有良心的話，也不至於事情到了這一步還要把她困在這裡不讓她出去吧？
“王爺，這裡怎麼說都是閨房，你出現在這裡，會毀壞我的清譽的。”寇雲煙打了個哈欠。
戰冥突然笑了起來，“我居然說過了嗎？大不了我娶你。不過按照你說的故事來看，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吧？”
“的確是夫妻了。不過洞房花燭夜就被戰爭打斷了。我跟着爹爹到了海關，如今正準備和厥日國交戰。我原本是來要解藥的，沒有想到竟然會被困在這個地方。恐怕……就算我能從這裡出去，也來不及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心裡都有那麼一絲希望吧？
“可惜浮屠塔的主人太狡猾了。你還沒有進去，他應該就已經看出了你的弱點是什麼。所以你一進去就上了鉤。”戰冥說道。
其實以前他也沒有想過，愛會成爲一個人最致命的弱點。但是經歷過這次的事情，他纔算是明白了。
愛的確會是人最致命的弱點，因爲你會願意爲你愛的人付出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