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雲煙這下是徹底沒有話說了。這個人真的是她爹嗎？
不過他這話說得也沒有錯，既然你自己都不介意，他何必要覺得介意呢？
“可是爹爹，我現在還小呢，還不到嫁人的時候。”除了用自己的年齡說事，她好像已經找不到別的藉口了。
“你還小？你娘當初嫁給我的時候也和你差不多大，你怎麼會還小呢？原本你剛剛退了婚，在京城裡都要成爲笑話了。爹還在擔心你以後會嫁不出去呢，誰知道齊王就過來提親了。對於爹爹來說着絕對是大好事一樁啊。”
“爹爹居然還擔心女兒嫁不出去？”寇雲煙突然想起了她之前的把戲，“要是爹爹真的覺得女兒嫁不出去的話，何不來個招親儀式呢？看看女兒是不是真的愁嫁！”
“你說什麼？”寇振華都被她的這個說法嚇到了，“你要招親？”
“沒錯，誰讓爹爹你說女兒嫁不出去的，女兒就想讓爹爹看看，女兒是不是真的嫁不出去。”至少能爲自己拖點時間，就算最後贏的人是戰冥也沒有關係。
“放着這麼好的人不嫁，居然要去招親？”寇振華一臉的驚訝，“青竹，你快出去請個大夫進來，爲小姐看看，小姐是不是突然生了什麼病。”
“爹爹！我纔沒有生病呢！”寇雲煙氣得跺腳。
“沒有生病你爲什麼還要去招親？爹爹覺得你就算是去招親也不可能找到比齊王更好的人了。”寇振華真的不知道女兒是什麼毛病，“你也不要害羞，不要捨不得爹爹，齊王府距離我們這裡纔多遠的距離？”
“爹爹！女兒真的不想……”
“要是煙兒真的不願意嫁的話，我當然也不會勉強了。”戰冥站起身來，“只是我是真心喜歡煙兒的……”
“齊王你這是什麼話？煙兒她就是太任性了而已。你不要管她說什麼，這件事我還是能做主的。”寇振華說道。
“岳父大人能做主？”戰冥驚喜道，“要是岳父大人真的能做主就太好了。不然我定然會魂牽夢縈，茶不思飯不想的。”
“爹爹不是說，女兒的幸福要自己決定的嗎？”寇雲煙沒有想到爹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的確是說了你的幸福是由你做主。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嫁給齊王是你最好的選擇了吧？難道你心裡人並不是齊王而是另外的人？那你現在就把那個人找來，爹爹就不會插手這件事情了。”
這讓她現在到哪裡去找一個人來和她演戲？她身邊本來就沒有幾個人，而不管怎麼對比，這些人裡戰冥都是最好的選擇。
“沒話說了吧？承認自己想嫁給齊王又不是什麼難事，爹爹也不會笑話你的。就像是爹爹之前說的那樣，既然是你喜歡的人，哪裡會有爹爹說不的道理？”
“就是啊煙兒，你看你之前一直擔心的事情，其實根本就用不着放在心上，岳父大人是個深明大義的人，他知道那些是事實，哪些是傳言。你和我既然是真心相愛，就不會有任何阻攔的。”
只要是真心相愛就不會有任何阻攔？
不知道爲何，寇雲煙聽到這句話只想笑。她和戰冥的確是真心相愛？可是呢？可是先在她卻被困在這裡，還要殺了自己最愛的人才能離開。
這不是阻攔是什麼？
“好了煙兒，你也不要任性了，這件事情爹爹自然會有安排的。”
“可是爹，女兒真的不想嫁人。爹爹就不想讓女兒多在家裡陪爹爹幾年時間嗎？”寇雲煙的聲音裡都已經是哀求了。
但是寇振華卻沒有能夠聽出來，只覺得她還在使性子。
“爹爹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齊王府和將軍府又不遠，你要是想回來看爹爹，隨時都能回來不是？以前我怎麼就沒有發現你這麼把我放在心上呢？你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可要生氣了，你還沒有過這麼任性的時候呢，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爹爹，女兒……”寇雲煙還想說說什麼，但是寇振華只是對着戰冥一笑，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煙兒，你就不要害羞了，不就是嫁人嗎？你遲早都是會嫁給我的。”戰冥還在一邊火上澆油。
“你到底想做什麼？”寇雲煙真的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想到這樣的主意，他的腦袋裡到底有沒有好主意啊？
“我喜歡你，所以想要娶你啊。”戰冥的臉上依舊帶着笑意，只是眼神有些微冷。
“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夢中不管發生什麼都是懵，就現實沒有任何關係，你總不能因爲自己做的夢就想要娶我吧？”寇雲煙壓低了聲音，生怕爹爹還沒有走遠，被他聽到了有所懷疑。
“那你爹剛纔問你還沒有別的人選的時候，你爲什麼說不出來？那不正好說明了我就是你心中唯一的人選嗎？分明認識我，卻要裝作不認識，我們還有很多賬要算呢。這只是第一步。”戰冥知道自己要是不弄清楚這背後到底是什麼原因，是絕對不可能會罷休的。
他只是想要知道原因而已，要是寇雲煙現在就告訴他，他可以不繼續下去。
但是，如果他不肯說的話，他就不知道自己後面還會有什麼辦法了。
“你不會想知道的。”寇雲煙說得嚴肅。
“是嗎？你覺得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了嗎？”戰冥現在卻像是已經走進了死衚衕裡面一樣，不管她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如果是好事的話，你就不會失憶了對不對？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你放過我，好不好？”寇雲煙都沒有意識到眼淚已經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她好不容易纔撐到現在的，爲什麼戰冥卻要苦苦相逼呢？
“煙兒……”看到寇雲煙的眼淚，戰冥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伸手想要替她抹去淚水，卻被她一扭頭躲過了。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和你說的這些話，你忘記的都是不好的東西，是你永遠都不會想要記起的東西。這個道理你真的不明白嗎？”寇雲煙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纔好。
“如果你是我呢？”戰冥突然問道，“如果你是我呢？你願意自己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嗎？你願意曾經和你親密無間的人突然間與你形同陌路，然後你自己還什麼都什麼都不知道嗎？”
寇雲煙一時間沒有辦法回答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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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她決定要讓戰冥忘記這一切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情況發生了。
因爲這早就已經不只是她和戰冥之間的問題了，這件事牽扯了太多人。只要有人稍微提那麼一句，她想要維持的美好就會瞬間崩塌了。
只是她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只要戰冥不不記起原因，她覺得自己就還可以撐下去了。
但是現在戰冥卻似乎想要不惜一切代價地知道真相。
寇雲煙向來就會知道他是一個固執的人，但是沒有想到他會固執到這樣的程度。
“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這對於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寇雲煙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聲音也已經顫抖。
戰冥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
“你知道我爲什麼想要弄清楚這一切嗎？”戰冥問道，“因爲我想知道，爲什麼我看到一個陌生人哭我會覺得心痛。”
寇雲煙用手感受着他的心跳，只覺得自己也是心如刀絞。
她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如果她不出現在這裡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解決問題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讓她消失。
“你回去吧。”寇雲煙嘆了口氣，“既然婚事爹爹都已經答應下來了，你就不需要再繼續糾纏了。我不會再提出任何反對的。”
“煙兒，我不是想要逼你，我只是想知道爲什麼，說出來就真的這麼難嗎？”戰冥想要看着她的眼睛。但是寇雲煙卻轉過了頭。
“難。太難了。我當初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就算是失去記憶，或許心也沒有辦法忘記。只要心記得，就沒有辦法。可是我不能讓你連心都失去。”寇雲煙轉身想要離開，但是卻被戰冥一把抱入懷中。
“我不問了。我不再問了好不好？”戰冥的心已經痛到無以復加了。他從來都不知道這樣的感受竟然會比有人給了他一刀還要難受。
寇雲煙靠在他的胸口，卻比剛纔更加清醒了。如果她不消失的話，所有的痛苦都只會是周而復始的。
她不可能繼續撐下去了。
“王爺，請回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寇雲煙哽咽着說完，掙脫開她的懷抱，一步步往回走去。
“到底是爲什麼？”汪慧站在一邊，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眼中也已經有淚水滑落出來。
她看看寇雲煙，又看看戰冥。然後喃喃說道，“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什麼都不說的話就……”
“就算你什麼都不說我也會懷疑的，所以你不要怪自己了。”戰冥說完，再看了看寇雲煙消失的方向，然後轉身走出了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