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江

落江

岑三娘有些好奇:“如果我不肯呢?”

滕王直接把頭轉開,含住了雪姬剝好的葡萄,順帶着咬住了她的手指。惹得雪姬嬌聲嗔怪:“哎喲,王爺你真壞……”

岑三娘呆住。這可怎麼辦?

“三娘子!”知秋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兩名侍從直接將她提了起來,舉過了船弦。

捉着雪姬手指頭咬着的滕王斜斜的睨着岑三娘,眼神裡有着嘲弄,有着好奇,有着小小的興奮。

我不是聖母。岑三娘在心裡對自己說了句,望着知秋已經嚇白的臉道:“對不起。秋姬夫人。我覺得你求王爺比求我管用。”

滕王揚了揚眉,連看戲的心情都沒了,乾脆的轉頭噬咬着雪姬的耳垂。

侍從鬆了手,知秋怨毒的瞪了岑三娘一眼,尖叫了聲,撲通掉進了江裡。

聽到撲通一聲,岑三娘哆嗦了下。知秋從此就沒了?她才十七!

音樂歌舞,貴人們聚在一起的歡笑都似遠遠的離開了岑三娘,她的心靜的像這江夜。岑三娘一個勁對自己說,不關你的事,不是你的問題,不是你害的……如果換作是百草呢?你會怎麼辦?你還會冷靜的對她說,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一隻手突然捉住了她的下巴,迫着她擡起頭來。

滕王蹲在她面前。岑三娘看到他墨色的雙瞳裡那個小小的自己。對,小小的自己,渺小的像塵埃,他吹口氣就散了。

“別哭了。”滕王輕輕的嘆了口氣,站起身拍了拍掌。

兩名侍從擡了一團毯子裹着的東西放在了他面前。滕王揭開毯子一角,似不經意的瞥了岑三娘一眼:“秋姬,冷麼?到本王懷裡來。”

毯子滑下,露出知秋溼透的身體。滕王伸手將她扯進了懷裡,寬大袍袖遮住了她,語氣溫柔如水:“你怨本王麼?”

知秋哪敢說怨,拼命的搖頭。她伏在滕王懷中像受驚的小鹿般,身體微微顫粟。

滕王大笑着抱起了她,徑直進了艙房。

風吹起四面的紗幔,絲竹管絃繼續,歌舞昇平。

岑三娘用手摸摸面頰,摸到了滿手的淚。她端起案几上的酒一飲而下,飲得急了嗆進了氣管裡,咳得面紅耳赤。她不管,繼續倒了一盞飲下,漸漸眼前起了重影,她知道飲得醉了。

空青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跪坐在側送過一碗熱熱的酸湯:“三娘子,醒醒酒。”

岑三娘偏頭看他,沒有接,就着他的手飲了幾口。擡起頭,看到空青羞得通紅的臉便笑了:“空青,爲什麼是我?告訴我好不好?”

空青放下碗,低聲說道:“王爺並非鐵石心腸……”

岑三娘已倒了下去,像只貓一樣蜷伏在案几上。

空青想伸手扶她,想想自家王爺又不敢。他左右環顧,客人們仍陶醉在蘇州舞姬歌妓的懷中,觥籌交錯,歡聲笑語。沒有誰注意到滕王的離開,更沒有人注意到坐在滕王下首的岑三娘。

空青掃視一圈,終於看到了滕王新收的雪姬,他趕緊上前:“雪姬夫人。”

雪姬被幾個好姐妹圍着,端着酒盞醉眼蒙朧:“叫……我嗎?你誰呀?”

空青淡淡說道:“小的是王爺的僕從。”

“王爺?”雪姬愣了愣神,大笑起來,“對哦,我是王爺的愛姬了!你們,要向我行禮,明白?”

她身邊的女子笑成了一團。

空青嘆了口氣,直接將雪姬從女人堆裡拖了出來,帶到岑三娘面前:“雪姬夫人,你扶着她,我領你們去艙房休息。”

“她……又是誰呀?”雪姬指着岑三娘問道。

“王爺的……妹子!摔着她王爺會不喜歡,明白?”空青板着臉說道,拉起岑三娘塞到了雪姬懷裡:“扶好了!隨我來!”

雪姬嚇得酒醒了一半,扶着岑三娘搖搖晃晃跟在了空青身後。

走到一半,河風吹來,岑三娘醒了,胸口鬱悶,推開了雪姬趴在欄杆上吐。不知是她用力過猛還是酒後頭重腳輕,岑三娘翻過了欄杆,掉進了江裡。

空青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在雪姬的尖叫聲中跟着跳了下去。

作者題外話:好了,明天再繼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