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見王翊軒沒有什麼反映,便繼續說着:“其實他繼續治療也沒有什麼效果,而且盛老先生,也給歐洲那邊的私人醫生打電話說明了情況,那醫生建議,再過兩天,等身體情況穩定了,就會直接離開會歐洲,由那邊的私人醫生接手治療。”
“什麼?等情況穩定了就會離開?”王翊軒微微蹙了蹙眉,那就是說,他必須安排白芸薇在這兩天和盛明哲見面。
臨走前他特地從拐角處觀察了一下盛明哲病房門口的守衛的輪班情況,每當護士進去查看的時候他們並不會多加詢問,王翊軒突然想到了讓白芸薇進入病房的辦法,王翊軒詢問了一下護士輪班的時間,並和第二天輪班的護士打好了招呼。
王翊軒回到別墅見到白芸薇便對她大致說了一些盛明哲的情況:“我希望你能有一定的心理準備,盛明哲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況中,所以這次的相見……”
“他還沒有醒來麼?”白芸薇緊緊的攥着王翊軒的手:“爲什麼這次的情況會這麼嚴重,這都已經2天了,你說明天他會醒來麼?”
王翊軒看着她一臉急迫的神情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你不用擔心,醫生說他的昏迷並不是因爲撞擊而導致的。他的身體處了右臂骨折,並沒有其他的大礙,明天或許會醒的吧。”
他輕聲的安撫着她:“今天就早點休息吧,明天去了醫院,盛明哲要是真的醒了,看見你這幅樣子,該心疼了,你快去休息吧。”
“嗯。”白芸薇輕輕應了一聲,然後緩緩地低着頭:“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吧。很累了吧。”
白芸薇注意到自己正攥着王翊軒的手,還是快速的鬆開了小手,可是卻被王翊軒順勢緊緊的攥住,淡淡的聲音很低:“白芸薇,如果明天盛明哲醒了。他叫你不要離開他,不要走,你會怎麼做?”
白芸薇被王翊軒這麼一問,心裡倏然就慌亂起來,擡起眼眸就對上了王翊軒那認真的眼眸,當即就像是被燙傷了一般,快速地移開了視線:“我……我沒有想過。”
王翊軒的眼眸幽深,淡淡的語氣中像是有很多愁緒:“別傻了,你和盛明哲根本就鬥不過盛無情……”
“算了,我說這些做什麼,這個時候我怎麼能給你加重心裡負擔呢?好好休息。”王翊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緊握着她的手,輕輕的一用力,就把她帶進了懷裡:“白芸薇,就算你到時候真的選擇了盛明哲,也不要推開我。”
王翊軒說完這句話,沒有等白芸薇做任何的回覆,就直接撤身離開了,白芸薇看着已經被王翊軒那扇已經被關上的門,心裡有千萬般的愁緒……
有的時候她真的想對王翊軒說,忘了我吧,試着去接受別人,因爲你太優秀,我配不上你。我有何德何能讓你如此的付出……
可是她每次想說出口時,王翊軒都用那種深沉而灼熱的視線看着她,她又不忍心傷他,他給她的都是感動和付出,那種不求回報的關懷和愛護能讓她說什麼呢?
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能爲他做,甚至給他帶去的都是麻煩……
說破了,兩人的關係隨時都可能覆水難收,不說破,兩個人就會繼續這麼糾纏下去……。
她想,自己一定也是自私的,不然怎麼會明明知道不該繼續,還承受着他對自己的好,可是如今,她卻不能拒絕他,以爲王翊軒是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知道王翊軒爲她付出的一切自己該如何償還。
她欠他的,何止是一份人情……
看來這一夜又是無眠了……
王翊軒剛走出白芸薇的房間,就開始懊惱自己剛纔的行爲,他明明知道白芸薇現在對自己還是有間隙的,可他怎麼就會突然問她這種問題……
是他太心急?
還是他根本就沒有信心?
又或許是他根本就是害怕白芸薇會重新回到盛明哲的懷抱?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願的,爲她所做的一切本應該是無怨無悔的,他會這樣做,是因爲自己對她就像上了癮一般的貪戀,好不容易等到她來到自己的身邊,他就已經在害怕會失去她了……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這一次再失去她,那就是永遠的失去了……
他不想也不願看到這樣的結局。
如果是以前,他放下了或許真的不會再去想些什麼,可是現在在她最需要幫助,最脆弱的時候,看過她的軟弱,看過她的無助,看着她傷痕累累走向他,他該如何再放下……
當你想擁有的就在身邊,那便再也放不開手了。
他願意照顧她一輩子,他願意爲她遮風擋雨,他多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讓她這輩子只看着他一個人,可是他們中間卻隔着一個盛明哲……
一個在白芸薇心底的人,即使他用一輩子的時間也難以磨滅的人……
他煩躁的拍了一下樓梯的扶手,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算了,白芸薇,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明天盛明哲能夠醒來,而你們還是決定在一起,我就徹底的離開,但是如果明天盛明哲沒有醒,白芸薇我就不會再給你離開的機會了……
王翊軒轉身看着那扇被自己關上的門,明天,會怎麼樣呢?
最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誰讓他就是對白芸薇狠不下心呢?
王翊軒沒有回臥室,而是去樓下的客廳,走到酒櫃邊,隨手拿出一瓶,自斟自酌了一夜,可是越喝下去,他卻是越清醒。王翊軒看了看已經泛白的天際,這一天還是到了……
他雙手捂住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整整兩天了,他沒有絲毫的睡意……
一早,白芸薇就把盛天澤交給了王翊軒專門給盛天澤找的奶媽,在對着奶媽交代了一番盛天澤的飲食習慣之後,白芸薇纔跟着王翊軒上了車。
去醫院的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着,因爲他們都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
直到車子在愛斐特醫院的後門停下之後,王翊軒才喚了一聲正在發呆的白芸薇:“芸薇,到了。”
“哦,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所以……”白芸薇緊張的絞着手指。
“別緊張,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不會出什麼問題的。”王翊軒安撫着她,伸手指了指早已等在那裡等着的護士:“你跟着她進去就可以了。”
“好。”
直到看着白芸薇跟着護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他纔開着車去了醫院的正門。
等了大概有10分鐘左右,王翊軒才進了3樓的病房區,他仔細觀察着周邊的環境,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才伸手敲了敲護士長的辦公室的門。
他一進門就看見換上護士服的白芸薇,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快速的移開了視線,然後詢問着護士長:“那個護士已經和她都說過了麼?”
“嗯,都說過了,不過你們只有15分鐘的時間。”護士長把口罩給白芸薇戴上,把那個護士的胸牌給她帶上之後,又把一個盤子遞給白芸薇:“到門口的時候不要說話,直接推門進去就可以了。”
“好。”白芸薇接過護士長遞過來的盤子,上面有一些體溫表,紗布什麼的。
王翊軒先推開門走了出去,他隱在拐角處觀察着那邊的情況:“我先過去,聽到我說話就出這裡過去。”
白芸薇緊張的點了點頭。看着王翊軒直接從拐角走了出去……
端着盤子的手因爲緊張不住的顫抖着,白芸薇的視線緊緊的跟着王翊軒的身影,直到聽到王翊軒說話的聲音,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不用通報了,我跟你們家少爺本來就是朋友,聽說他出了事故,就過來看看。”王翊軒伸手壓下了守衛準備用對講機通報的手:“難道我來看盛明哲還需要專門給你們老爺彙報嗎?”
“不,不是的。”守衛自然知道來人是誰,這王翊軒是愛倫財團繼承人,他們自然不敢得罪,再說這愛倫和盛世兩家就要聯姻了,現在基本也能算是一家人,他們自然更是沒有攔着的道理,於是守衛微微低着頭,對王翊軒極爲禮遇:“王少主請進吧。”
王翊軒見白芸薇走了過來,就順勢把她往病房裡一推:“正巧護士來了,能給我講一下盛明哲現在的情況,省着我單獨再走一趟。”然後就快速的關上了門。
雖然他們不敢當面攔着王翊軒,可是爲保萬無一失,思忖再三,還是給盛無情彙報了王翊軒來醫院探望盛明哲的情況。
王翊軒堵在門口聽着門口的情況:“芸薇,他們已經給盛無情通報了我在這裡,我們可能沒有15分鐘的時間。”
“我只要說幾句話就好。”白芸薇摘掉口罩,慌忙跑到盛明哲的病牀邊,看依然處於昏迷中的盛明哲,她的緊緊的揪着,一下就紅了眼眶。她托盤在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便坐在牀邊,緊緊地攥着盛明哲微涼的手:“盛明哲,你這是怎麼了?你爲什麼還不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