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胃痛了?”陳澈緊張起來,盯着她的胃部看。
“你別大驚小怪的,上次醫生不是說了,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恰好家裡沒藥了……”
“何曼,他呢?這麼晚了,難道他要你一個人出來買藥?還有,就算他不在,總該留個人在你身邊吧?難道他就是這樣當你的男朋友的!看來,下次見面,我有必要問問他,如果他不能好好的照顧你,可以換我照顧!”他沉了臉,一邊開車,一邊厲聲的說。
何曼捂着胃部,有些無奈的搖頭。
“你看你,又開玩笑……”
他轉身,灼灼的看着她:“我沒有開玩笑!”
很快,開着車來到街邊的藥店,見藥店還營業,何曼眼睛裡劃過欣喜,拉開車門,要下車,卻又聽到他的命令。
“太冷了,你在車上待着,我去!”說着,陳澈下了車。
何曼急了,打開車窗追着他的背影喊:“你知道藥名嗎?”
他頭也不回:“我知道。”
在車上等了幾分鐘,陳澈高大的身影又出現在何曼的視野內,他的手上拿着幾盒藥。
上車,將藥遞給何曼:“看看,是不是這幾樣?”
何曼一看,果然是她平時吃的。
心中騰起一絲暖意,她感激的衝陳澈笑笑:“謝謝。”
陳澈繃着臉,沒說話。
她知道,他在生氣,氣她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氣她大冷天的一個人出來買藥。
“他在外地出差,剛纔我們還通過電話。本來也可以找錢江的,可是陳澈你知道,我不習慣麻煩別人。買個藥而已,又沒多遠,真的沒必要小題大做。”她不由自主的替安以桀解釋。
陳澈默默的開車,仍舊繃着臉。
何曼又嘆了口氣,她當然不可能將今天發生的事跟陳澈說。
對於她來說,那件事,知道的人越少,連累的人就越少。
她和陳澈已經是過去時,沒必要拉他下水。所以,他什麼也不必知道。
“好了,我哪有那麼嬌貴?難道只是買個藥,還非要把人叫回來?那不是太作了嗎?”何曼見他仍生氣,不由的探手過去,騷了騷他的肋骨下方。
陳澈怕癢,從前他一生氣不理她,何曼總這樣逗他。
她捅了捅他,他沒笑。她不禁又捅了捅。
他的車在何曼的公寓樓下停下,他回頭,莫衷一是的望着她,欲言又止。
何曼放棄了繼續逗他,衝他尷尬的笑笑。
“何曼,我是不是挺有病的?明明你都拋棄我了,我還時時刻刻的爲你擔心着,看不得你吃一點苦。”
半天,他自嘲無比的說。
何曼臉色一凝,將眼睛別開。
擺弄着手上的幾盒藥,她低頭,小聲的說:“陳澈,你人太好了。”
“對,太善良了,所以才活該讓你欺負!”
何曼咬脣,心底又騰起一陣內疚。
兩個人靜默着,都沒說話。
最後,陳澈下車,替何曼拉開她那邊的車門。
她一下車,就被他擁着,快速的進入公寓的單元門。
門內門外,就像兩個天地,何曼終於不冷了。
瞅着身後的電梯,剛要和陳澈告別,卻聽他說:“是不是晚上沒有吃飯?”
何曼點點頭,意識到不對,又馬上搖頭:“吃了。”
陳澈覷着她撒謊時發紅的耳朵,哂笑。
電梯開了,他跟着何曼的腳步,一起進入電梯。
“你……”何曼還想說不用他送了,卻又聽陳澈不容置疑的說,“既然你說我人好,那我就好人做到底。你放心,我上去不是糾纏你。只是想給你煮個面,僅此而已。”
“可是……”
“可是如果被安以桀碰到,他肯定會誤會,會吃醋?”他又倨傲的笑着,接上她的話,“那就讓他吃醋,讓他誤會好了!”
“你……”何曼被他任性的樣子弄的哭笑不得。
看來書上說的沒錯,每個男人,其實心裡都住着個孩子。
就連一向穩重踏實的陳澈固執起來,也這麼霸道的……可愛。
電梯停了,何曼在陳澈的注視下,不得不掏出鑰匙,給他開門。
這是他第一次來她的公寓,進去,換了拖鞋,稍作打量後,他便如他所說,先給何曼倒了杯熱水,看着她先把藥吃了。
然後,又拉開冰箱,從裡面找出一些能用的食材。
他看看手錶,將電視替何曼打開:“你先看電視,給我二十分鐘。”
折騰了半天,何曼的胃痛已經有所緩解,她無法拒絕陳澈的善意,只好聽話的坐在沙發上盯着電視看了一會兒。
其實什麼也沒看進去,但是家裡有另一個人的聲音,聽着他在廚房裡叮叮噹噹的發出聲音,何曼受驚的心總算恢復些許寧靜。
不到二十分鐘,陳澈端着兩碗麪從廚房出來,同時叫何曼吃飯。
其實就是兩碗再簡單不過折雞蛋蔬菜面,可是湯湯水水的,透着股人間至暖,正適合她這種脆弱不堪的病號。
“你看,我是有償勞動的。順便在你家蹭個飯。”他指指自己那一碗,將筷子遞給何曼,“快吃吧,吃完蒙上被子睡一覺,什麼都過去了。”
何曼接過筷子,和他一起,默默的吃起來。
兩個人像朋友似的,聊了聊工作上的事和那個項目的最新進展,何曼因爲心裡還藏着卓然的事,看上去有些意興闌珊的,後來,陳澈索性就住了口,什麼也不說了。
等到她吃完,他又主動的撿了碗,去廚房洗乾淨放好。
忙完這一切,從廚房出來。
何曼仍舊呆呆的坐在沙發上,雖然眼睛是盯在電視上的,可目光卻早已失焦。
憑着陳澈的直覺,她這個樣子應該有心事。
可是她不說,顯然是不方便和他說。
他有自知自明,沒有勉強去問。
而是坐在那時,又陪她看了一會兒電視。
“不早了,去睡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他催她。
何曼點點頭,站了起來,才走出幾步,又回頭,怔怔的望着他。
陳澈明白她的意思,他拍拍身下的沙發:“太晚了,我可不可以在你這裡借宿一宿?”
何曼擰了擰眉:“可是你家就是我家樓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