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樣代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莫逸塵本以爲她這一病,把所有有關他的記憶都忘光了,可是,當她熟練的輸下那串密碼時,莫逸塵覺的他全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
“傾傾,你還記得我們的密碼?你知道這幾個數字是什麼意思嗎?”莫逸塵雙手扶住她的肩,目光灼灼的問。
許傾傾擡頭,異樣的朝他看了一眼,又低下頭,不作聲了。
莫逸塵心跳的很快,他告訴自己,沒關係,慢慢來,只要她沒有完全失去有關他的記憶,那麼,他遲早會讓她回到他身邊。
晚上,回莫宅吃晚餐。
謝蘭一眼看到莫逸塵手上的傷口,她緊張的拿過他的手,仔細的看了看,又朝坐在那裡,和如意一起看動畫片的許傾傾看了一眼。
“逸塵,你這傷不會是……”
“媽,你別亂說,這是……如意咬的。”莫逸塵將手抽回,走向沙發上的母女二人。
莫名被爸爸點了名字,如意火大的擡頭,見奶奶正一臉探究的望着自己,如意眼睛骨碌碌一轉,又瞥一眼莫逸塵,以及他手上的傷口。
她點點頭,替她媽媽背鍋道:“奶奶,我和爸爸鬧着玩的。”
謝蘭一窒,明知如意在撒謊,卻又無可奈何。
只好朝兒子怏怏的說:“逸塵,我可聽人說了,你把傾傾帶着一起工作,影響非常不好。她是病人,需要在家裡靜養,從明天開始,你不許再帶她去公司了。”
莫逸塵坐在那裡,一隻手臂環在沙發靠背上,從遠處看,就像他在同時摟着如意和許傾傾。
他不快的挑眉:“是那些老傢伙跟你告狀吧?本想讓他們留在公司養老,嘴碎又無德,我看他們還是走人的好!”
公司裡有幾位高層領導,是早年跟過他父親和二叔的元老級人物,莫逸塵念及舊情,也想樹立好形象,明知他們的思想已跟不上時代的進步,卻還是給他們弄了個閒職,一直養着他們。
“你……逸塵,你現在怎麼無法無天的!”謝蘭被他懟的臉上一陣青白,氣的進了廚房。
客廳裡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如意撅着小嘴問莫逸塵:“爸爸,你壞,明明不是我咬的,卻往我身上推。”
莫逸塵笑笑,在女兒頭上揉了揉:“對,爸爸壞,可是爸爸有個貼心的女兒。寶貝兒,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如意給他一記白眼,挽緊了許傾傾的手,將她的頭輕輕的依偎在她的肩膀上:“媽媽,你看爸爸都欺負我了,你還不趕快醒過來,替我報仇。”
許傾傾正專注於面前的動畫片,完全不理會這父女倆的互動。
如意有些沮喪,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又同情的朝爸爸看了一眼,心想,算了,以媽媽現在這樣的狀態,爸爸以後挨咬的日子還在後面,她只是替媽媽背鍋,可真正疼的人是爸爸呀,所以,她還是原諒他吧。
接下來的幾天,莫逸塵依舊固執的每日帶着許傾傾一起去公司,一起去見客戶,一起出差,一起出席各種各樣的場合。
而他的身上,也常常掛滿各種各樣的傷痕,抓傷,咬傷,撓傷……這裡好了,那裡又出現新傷。
開始,謝蘭還能好脾氣的裝看不見,但見她兒子身上新傷舊傷不斷,她便又對許傾傾產生出幾分怨懟。
這天早上,莫逸塵將自己和許傾傾收拾一新,正打算出門的時候,謝蘭攔住他。
“逸塵,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睨着許傾傾,眼中劃過一抹痛惜,她將莫逸塵拉到一邊,悄悄將一張名片遞給他。
“你看看,這是我爲你聯絡好的國內最好的精神科醫生。醫生說了,像傾傾這種情況必須住院接受正規的治療,你這樣每天帶着她出席各種場合,不僅有損你的形象,還會害了傾傾,延誤她的病情。逸塵,聽媽媽的,今天就送她去醫院。”
莫逸塵低頭看了眼那張名片,那是錦城有名的精神病院,看到精神病三個字,他太陽穴的位置劇烈的疼了兩下。
皺眉,將手上的名片揉皺了,莫逸塵沉着臉,抗拒的說:“媽,你不要說了,傾傾她不是精神病,爲什麼要去這種醫院?”
“誰說不是?”謝蘭被自欺欺的的莫逸塵氣的聲音拔高了幾分,但一看到許傾傾那副可憐的模樣,她又放緩了語氣,“逸塵,你不要再騙自己了。你問問張菁,問問你弟妹,傾傾是不是精神病?她瘋了!早就瘋了,是你不肯接受現實而已。”
“媽,你不要說了!”
“逸塵……”面對兒子的固執,謝蘭又心疼又難過,“媽媽也是爲你好,你看看你,從前你多風光,可現在已經狼狽成什麼樣了?媽答應你,媽會替你精心照料她,就算她一直不好,我們莫家也不會放棄她,你把她交給媽媽,不要讓她再拖累你了行不行?”
到最後,謝蘭已是乞求的語氣。
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許傾傾現在這副樣子,現在外面已經在瘋傳許傾傾精神失常的消息,謝蘭做爲她的婆婆尚且壓力巨大,更何況莫逸塵?
她實在不願意看到莫逸塵每天頂着一身的傷回來,理智告訴她,許傾傾必須住院接受正規的治療,而不是由着兒子的性子胡來。
她不認爲這有什麼不對,何況,許傾傾若是治療好了,不是皆大歡喜嗎?
許傾傾站在門口,彷彿察覺到什麼不對,正小心翼翼的朝這邊看過來。
莫逸塵被她眸底的恐懼刺的心中一緊,他將名片扔進垃圾桶,繼續拒絕謝蘭:“媽,謝謝你的好意,我不認爲傾傾有什麼不對勁。她沒病,更不需要去醫院。”
他大步走向她,挽緊了她微微發涼的小手,在她額角上親了一下:“走吧。”
許傾傾站在那裡不動,仍回頭,緊張的望着謝蘭。
莫逸塵在她柔軟的發間揉了揉:“別緊張,媽也是在關心你。”
許傾傾糾結着,點了點頭。終於將目光收回,隨着莫逸塵離開莫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