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參觀了一圈,段星文手機響了,他跟許世勳歉意的笑笑,轉身去角落裡接電話去了。
老陳陪着許世勳,慢悠悠的往上走。
“這位段總就是昨天那位姑娘的哥哥吧?聽傾傾說,當初,是他們兄妹倆救了逸塵,纔有了逸塵的今天。逸塵知恩圖報,纔有了今天的星月文化。不容易,真不容易。”許世勳頗爲感慨的嘆息着。
“是啊,陸總在我們眼裡簡直就是個神人,段氏兄妹救了他,那算是撿到寶了。若不是陸總,這兄妹倆只怕這會兒還水深火熱的,不知道下頓飯吃什麼呢。”老陳向來不怎麼喜歡段星文的輕佻,忍不住實話實說道。
許世勳擺擺手:“話也不能這麼說,好人有好報,他們救了逸塵,如今就是他們的福報。”
其實他也看出來了,段星文資質平庸,就算是放在他的世勳集團,也就是個跑業務的角色,如今跟着莫逸塵呼風喚雨的,說穿了,還不是藉着他女婿的威風。
如此一來,許世勳更平添了幾分優越感,走起路來,腰板都挺的更直了。
路過一旁的會議室,他腳步一頓,忍不住想推門進去看看,不料,剛走到門口,卻聽到裡面的說話聲。
“星月姐,那父女倆什麼意思啊?不是陸總都要和那個許傾傾離婚了嗎?怎麼又來公司耀武揚威的?這星月文化可是您和陸總風裡雨裡打拼下來的,難不成,這許傾傾要和陸總離婚還想分一杯羹?”
門沒有關嚴,裡面的非議清晰無誤的透過門縫傳到許世勳耳中,他臉色一變,旁邊的老陳也聽到了,他推開門就要進去,卻被許世勳拉住。
這時,只聽裡面又有人說:“要我說,這許傾傾哪點能和段總比?段總清清白白的,又能幹又肯吃苦,許傾傾呢,說難聽點,不過是個風月場裡的交際花,這一年,咱們陸總一往情深的給她守着,她卻風流快活的很。不是美美的走個紅毯,就是和小鮮肉搞搞緋聞,表面上呢,還營造出一副貞節賢妻的模樣,手段不要太高明。”
“你們聽說了嗎?和富力的那單生意就是許傾傾出馬,搞定的陳遲。陳遲那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那也是風月場的高手啊,他若是沒佔到便宜能隨便籤合同?聽說,兩人在酒桌上就眉來眼去的,後來李師傅去接她的時候,兩個人躲在包廂裡,那叫一個曖昧……陸總若是這樣還能忍就奇了怪了!我猜肯定是陸總想離,許傾傾厚顏無恥的賴着不走,如今又弄個孩子來換男人的心,真夠下作的!”
“段總,我看您還是先下手爲強,不管怎麼說,星月文化是您的,先牢牢抓住公司的實權,只要經濟命脈在您手上,就不怕陸總不妥協。過兩天的股東大會上,我們選您當董事長,你放心,公司有一大半是站你這邊的。我們絕不會讓那個姓許的從我們手裡分走一絲一毫!”
“對!許傾傾現在賴着陸總不放,不就是看上他的錢嗎?若是星月文化姓段,我看那個許傾傾撈不着好處,自己就走了!”
裡面不知聚了多少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每一句都像刀子直往許世勳的心上扎。
他站在門口,氣的直哆嗦。
他沒想到,他如今引以爲榮的女兒,在他們眼裡是如此不堪,更沒想到,原來,看似和諧的女兒和女婿,原來早已波瀾暗涌,不復之前的恩愛。
他站在門外,想想剛剛他還耀武揚威的在公司裡大搖大擺走過,如今,卻被那麼多人戳他的脊樑骨,許世勳直恨得恨不得一腳踹開門,好好找那些沒見識的人理論一番。
可是,尊嚴和麪子卻令他做不出這樣的事,在老陳爲難的目光下,許世勳氣勢洶洶的轉身就走。
終於,他在總裁辦公室外的茶水間裡找到了許傾傾。
許傾傾此時正守在咖啡機前,等着咖啡煮好。
上次回去後,她特意又問過莫逸塵的口味,她不像許世勳,喜歡到處顯威風,招搖過市。
許傾傾更願意在這裡靜靜的品一杯咖啡,然後,等着莫逸塵回來。
咖啡剛好,許世勳就氣沖沖的推門闖了進來。
“跟我回去!”許世勳鐵青着臉,上來就扯許傾傾的手腕。
“怎麼又急着走?來的時候可是你要來的,剛到就走,還要不要讓人喘口氣了。”許傾傾不明就裡,甩開父親的手。
許世勳直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門都顧不上關,就問許傾傾:“我問你,姓莫的是不是要和你離婚?”
許傾傾被問懵了,莫逸塵確實不止一次提過離婚,可是許世勳是怎麼知道的?
她的沉默等於變相的承認,許世勳血往上衝,揮手一個耳光甩到了許傾傾臉上。
許傾傾被打懵了,捂着被打痛的臉頰,羞憤難當,眼淚差一點涌上來。
“許傾傾,你真是我的女兒嗎?竟然一點血性也沒有,姓莫的都要和你離婚了,你還低三下四的在這裡委曲求全!我問你,你是沒人要還是長的太難看?”
老陳也被眼前的局面嚇到了,趕緊上前拉住許世勳:“老爺子,事情還沒搞清楚,你別打人啊,太太有什麼錯?您別這麼衝動……”
“我再不衝動她就被人家坑死了!”許世勳仍舊暴跳如雷的,剛纔打許傾傾那一巴掌跟打在自己臉上也沒什麼區別。
他真是恨啊!
他竟然上趕着千里迢迢抱着外孫女讓人家打他的臉!
孩子生病了,莫逸塵大晚上的不回家,他還主動要給人家打電話!
人家都要跟他女兒離婚了!
他氣勢洶洶的上來又要扯着許傾傾走:“跟我回家!他要離婚就跟他離!沒良心的東西,我早就說過,這種世家子弟靠不住,你偏不聽!當初,你就該打掉孩子與他早早撇清關係,早下決斷,哪裡還用今天受這份屈辱!你不難過,爸爸都替你難過!”
許傾傾麻木的任他扯着,強忍着淚水不肯掉下來,父親的話句句戳心,她難受的要命,站在那裡,恨不得趕緊找個地縫鑽下去。
“你別這麼說他,不是這樣的……”她含着淚,仍在替莫逸塵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