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逸塵……如果我知道,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說什麼,我也不會連累你。”葉魅兒一雙大大的杏眼裡包着淚,楚楚可憐的說。
因爲驚懼,她的臉白的像紙,額頭上的虛汗令額前的頭髮有些溼,軟軟的耷在那裡,被她攏到耳後,露出那張臉,更顯的她像受傷的小鹿般,孤苦無助。
“明天讓白川替你們換個處住。”良久,莫逸塵緩緩開口。
“逸塵,你還要管我的事嗎?”葉魅兒有些意外的擡起頭,用她清亮的眸盯緊了他的臉。
“箭已離弦,絕沒有收回的道理。”他倚在門上,緩緩的說。
後半句,他沒說出口。
他這個人最恨別人挑恤,秦衍三番五次挑戰他的底線。這筆帳,連同着幾年前那筆帳,他只好一起跟他清算了。
*
手術很漫長,一直持續到深夜。
許傾傾的腿都要站木了,急救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醫生一出來,蘇家人統統圍了上去,把許傾傾和李志兩個外人隔在外面。
“放心吧,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醫生一句話,讓在場心焦了大半夜的所有人俱是一鬆。
尤其是許傾傾,回眸,望一眼李志,眼圈都紅了。
太好了,蘇放沒事。
蘇傾傾明白,今天這車禍發生的蹊蹺,若是蘇放因此搭上自己的生命,她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安心。
等蘇放住進了icu,許傾傾又跟醫生確認了一下他的病情,得知,他確實已無大礙後,許傾傾才拖着沉重的身體和李志一起離開醫院。
醫院門口,與匆匆趕來的莫逸塵碰了個正着。
望着他,許傾傾心裡有氣。沒有理他,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傾傾!”莫逸塵有些陰鷙的拉住她,藉着門口的燈光,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番,確定她安然無恙,才略微放鬆,一把將她揉進懷裡。
李志見狀,識趣的先走一步。
許傾傾木然的被他抱着,想掙開,又覺的疲憊不已,索性就讓他抱着。
他只穿了件西裝樣式的一件大衣,沒有系圍巾,許傾傾貼在他胸口中,明顯嗅到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
懷孕的時候,鼻子總會異常的敏感,聞着那股味道,眼前又浮現出蘇放從報廢的車裡拖出來,渾身是血的樣子。
胃裡一陣劇烈的翻騰,許久沒有妊娠反應的許傾傾推開莫逸塵,趴到一側的垃圾桶上,又是一陣乾嘔。
莫逸塵半摟着她,一下又一下的替她輕輕拍着背:“早叮囑過你,早點回家。蘇放出車禍,你一個孕婦待在這裡跟着添什麼亂?”
他本來是心疼她,說出的話因爲心煩意亂,不免帶着情緒。
許傾傾聽他這樣說,賭氣似的,再一次將他推開。
“蘇律師好歹是你的老朋友,你把他坑這麼慘,你不肯來醫院,我這個另一半再不來,豈不沒人性?”許傾傾抹抹嘴,氣咻咻的說。
“把話說清楚,我怎麼坑他了?”莫逸塵神色一凜,準確的抓住她話裡的關鍵信息,咄咄的問。
“我……”許傾傾一時語塞,腦子轉了轉,“你放我們鴿子,害我們苦等了你半天,不是你坑的,是誰坑的!”
關鍵時刻,許傾傾做起了鴕鳥。
本來打算今天跟他挑明瞭,眼下,蘇放出車禍,對方的手段,比她想象的還要恐怖。
她突然有點怕,她怕一旦挑明,莫逸塵堅持站在葉魅兒那邊,讓他陷入危險不說,大家反而沒了轉寰的餘地。
她愛莫逸塵,她要守住他,所以,她不能先亂了陣角。
姓葉的真真假假的不斷挑恤,不就是想讓她受不了,跟莫逸塵鬧嗎?
鬧煩了,讓莫逸塵討厭她,葉魅兒就更可以明目張膽的和莫逸塵攜手秀恩愛。
他們恩愛秀的越滿,莫逸塵的危險就越大。
許傾傾不能那麼傻,所以,她還得再裝一段時間糊塗,只希望,可以用愛把莫逸塵喚回來,讓他主動斷了和那邊的聯繫。
莫逸塵走近,再次捉住了她的兩隻手,往懷裡一帶:“好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他有些疲憊,卻不得不打起精神。
捧住許傾傾的小臉,在她鼻子上勾了勾:“要不,你先和李志回去,我去看看蘇放。”
“他在icu裡,醫生說,他還要在裡面住幾天,你就算去了,也見不到他。”言下之意,他還不如跟着許傾傾回家。
“那好,明天再來。”莫逸塵拉緊了她的手,和她一起坐回車裡。
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
又下車打電話叮囑白川,讓他往醫院再增派些人手。
秦衍找不到葉魅兒,就先朝她的律師下手了。
雖然蘇放沒有生命危險,可莫逸塵卻不得不防着他再二次動手。
李志在前面開車,車內環境封閉,莫逸塵還偏偏要摟着她,許傾傾又聞到那股惱人的味道。
她坐直了身子,神色怏怏的。
“抱歉,今天讓你失望了。”莫逸塵以爲她還在生氣他失約的事,小聲的湊到她耳邊解釋。
他一靠近,許傾傾又躲了躲。
莫逸塵擰眉,這丫頭不對勁。他又不是洪水猛獸,碰他做什麼?
手往她腰上一攬,又要將她摟過來,誰知許傾傾卻反而在他手背上捏了一把。
“欠收拾了是不是?”他壓低聲音暗斥,充滿磁性的聲音令許傾傾渾身一悸。
“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香奈兒邂逅系列,綠色的木質調。夏嵐用過這款香水,難道你讓她非禮了?”許傾傾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
前面正在開車的李志一滯,差點熄火。
莫逸塵惱道:“好好開車,是不是下半個月獎金也不想要了?”
李志脊背一挺,趕緊做充耳不聞狀。
莫逸塵拎着襯衫領子,聞了聞,沒聞出什麼特殊。
他半眯了眼睛,盯着許傾傾:“你詐我?”
切!許傾傾冷嗤:“你沒做賊,還怕人詐?”
莫逸塵脣角一抽,想着李志還在前面,這許傾傾就不能給他留點面子。
他沒解釋,只是暗暗捏住許傾傾的手腕,菲薄的脣貼近:“小東西,回去再收拾你!”
車停在庫裡,許傾傾下了車就踩着高跟鞋蹬蹬的上樓,完全不理會後面的莫逸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