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大小姐怎麼會喝這麼多酒的？”
“先生您是？”經理有些尷尬，“真是對不起，今天因爲很着急，一時就……”
“以後她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聯繫我，我是她的丈夫。”
“誒？”
在蔣荊南這麼做出自我介紹之後，經理髮出一聲震驚，她還以爲自己也喝醉了到現在酒都沒醒。
榮家大小姐先前跟秦家秦少有過訂婚打算，可後來不是沒有成嗎？那麼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經理越來越覺得他很眼熟，就是怎麼都想不起名字來，等到蔣荊南把名片拿給她，在看到上面那個名字之後才吃了一驚……
“蔣……二少……”
“是我，現在可以告訴我今天這是什麼情況了嗎？”
經理這才抿着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蔣荊南聽，榮聽晚是很看重世安這個案子，但就像世安說的那樣，UNIK在這方面的執行能力還太弱，不能把一個好的案子發揮到最極致。
“來之前，我已經跟世安談了好幾遍了，合同遲遲拿不下來，大小姐就咬牙親自出馬，原本打算今晚說什麼都要簽約，可是，那個湯氏的副總，說什麼要看看大小姐有沒有這個能力跟他競爭這個合作，結果就變成灌酒了。”
“你在旁邊也不知道攔着？堂堂公關部就沒有一兩個酒量出衆的，明知道你們大小姐酒量差，還讓她親自出馬？”
蔣荊南眸色沉沉，嗓音聽得經理當即打了個寒顫。
“荊南，你過來一下。”
原本還想說什麼，走廊另一頭，榮子靳走了過來，喊了蔣荊南一聲。
“你先回去，世安合約的事情，近段時間不用跟你們大小姐彙報了，我會處理好。”
蔣荊南這話聽在經理心上略覺得有些彆扭，但因爲他的身份，這句話也有不容置喙之意。
“我知道了二少。”
經理離開，蔣荊南大步走向榮子靳，“爸。”
對於這樣的稱呼，榮子靳眉頭一蹙，但卻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並不重要。
“聽晚出來了，剛回高級病房，這邊的事情你來照看一下，我去一趟世安。”
榮子靳眉眼間的怒氣根本掩藏不了，他捧在手心上的寶貝，堂堂容家大小姐，居然被人這樣輕視對待。
湯氏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爸，這個時間，你怎麼去理論？這裡交給我，已經很晚了，您先回去休息，至於世安那邊，交給我來處理。”
榮子靳看着蔣荊南，清咳了一聲：“你跟聽晚之間的事情還沒有着落之前，二少這一聲爸的稱呼，我恐怕是受之不起。另外，這是UNIK的事情，I&S捲進來好像沒有道理吧。”
“如果說，讓UNIK跟I&S合作呢？”
蔣荊南的提議，讓榮子靳神色一凜。
從搶救室出來，洗胃之後的榮聽晚整個人就像脫水一樣，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躺在病牀上，護士在一邊幫忙吊針。蔣荊南進來的時候，病房裡一片寂靜，幾乎是一眼就落在了牀上那個瘦小的身影。
被洗胃折磨後整個人就像是瘦了一圈一樣，眼簾緊闔，臉色蒼白，髮絲只到耳邊的位置。因爲躺着的緣故，往兩邊散開的時候露出了她耳垂上的耳鑽。
蔣荊南注意到了，榮聽晚似乎很喜歡這對耳鑽，過了這麼多年了，仍舊佩戴着，從他初遇她到現在。
“榮小姐休息一下就會醒來了，今晚的點滴有兩瓶，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我會過來換藥的。”
“謝謝。”
護士離開的時候把門輕輕帶上，榮子靳並沒有回來，就像蔣荊南說的，在這個時間點，若他出現在醫院不離開的話，那麼榮聽晚出事的消息很快就會曝光。
香港的記者媒體跟大陸相比，也是一樣兇猛。
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牀邊的位置，蔣荊南牽起榮聽晚沒有扎針的那隻手，無名指的位置上已然沒了婚戒的存在，而那裡也沒有任何痕跡。
右手落在她的臉頰，時隔多年，他第一次這麼靠近她，只是黑眼圈跟熬夜產生的眼袋，蒼白的臉色，令他眼裡陰鷙盡顯。
不過是一個世安，哪來這麼大的架勢。
榮聽晚醒來的時候，感覺手被人握着，有些費勁地睜開眼簾，稍轉頭就對上了蔣荊南焦急的眉眼。
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蔣荊南起身，動作比較急，椅子都被他給撞開來了，嘭地一聲倒在地上，在這寂靜的深夜裡發出不小的聲音。
這裡是醫院，榮聽晚一點都不震驚，喝成那樣不來醫院洗胃的話，她都不敢想象之後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先告訴我。”
蔣荊南雙手撐着牀沿，語氣裡有掩藏不了的擔憂，榮聽晚無力搖了搖頭，別開視線不去看他。
鬆了一口氣的蔣荊南站直了身子，棱角有致的脣瓣抿成道直線：“你難道不清楚你自己的身體狀況嗎？你酒量到了哪裡，你自己不清楚嗎？萬一今天他們讓你吃了什麼不該吃的，喝了什麼不該喝的怎麼辦？不就是一份合約，犯得着讓你用命來換嗎？”
語氣沒有那麼冷厲，嗓音也沒有很大，可偏偏是這樣的沉聲指責，讓榮聽晚覺得特別難受。
心口跟鼻尖都泛起了一陣酸意，扭過頭，眼裡還是涌現出溼意，那是說不出的委屈，就在她一杯一杯酒滾燙下肚的時候，腦子裡曾出現一閃而過的念頭——
她在這裡，做着這樣的事情，到底是爲了什麼。
視線蒙了一層水霧，榮聽晚緩緩閉上眼睛，這個社會還是被她想得太過簡單幼稚。以爲都可以做到的，結果到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香港跟內地相比，競爭更加殘酷，她相信，就算當時吐出來，或者是全身痙攣倒地不起，恐怕苦肉計也換不回那一紙合約。
“商場上，形形色色的競爭很多，能讓榮家跟湯氏一起競爭的合約，世安必定當作手中寶來對待，你以爲，你這樣不要命地喝，他就會因爲愧疚或者怎樣，把合約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