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聽晚還在大口大口喘着氣呼吸。
方纔他們一路奔跑過來的樣子,風吹過,裙裾飛揚,耳環晃盪的時候,流蘇時不時撩過臉頰。
視線跟所有注意力都落在蔣荊南緊緊牽着她的手裡,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見他的後腦勺,跟寬闊的肩膀。
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她覺得連反應都來不及,看不到周圍人的神色,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他們這麼瘋狂的行爲。
直到蔣荊南嘭地一聲把門關上之後,榮聽晚才提高了音量:“你這是要幹什麼?”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這酒會也沒什麼好待的。”
“喂,你要走幹嘛把我也拉上,我來這裡是有事要做。”
蔣荊南壓住想起身下車的榮聽晚,幫她把安全帶繫上,面頰擦過她脣瓣的時候,榮聽晚迅速別開眼不看他。
感覺車廂中,連空氣都變得有些曖昧。
“蔣荊南,你知道現在案子進行中遇到的問題嗎?”
“知道。”
榮聽晚瞪大了眼,她什麼都沒說,蔣荊南從開始到現在也一句話都沒過問,可他居然這麼斬釘截鐵說知道,態度還這麼淡然。
“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是真的遇到了點小麻煩。”
“所以呢,你需要我的幫忙?”
車子開上了大道,路燈燈光透過車窗跟前玻璃,一下一下打在臉上,從榮聽晚這個角度看過去,是蔣荊南微勾的脣角。
“衆所周知,現在湯氏大小姐對蔣少你可是十分有興趣,你要是願意屈尊降貴,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話音剛落,遇到紅燈口,車一停,榮聽晚整個人因爲慣性往前,差一點就撞到。
“榮聽晚,開玩笑的人是你吧。”
這美男計也虧榮聽晚說得出來,蔣荊南看着她,眉頭緊鎖:“我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有妻子,有兒女,我不會做出賣肉體色相的事情。”
“……”
榮聽晚摸了摸鼻尖:“可怎麼辦,眼下就只有這個辦法了。”
“你以前在國外不是學過商科嗎?而且接管UNIK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怎麼最近一段時間,我總覺得你有些心不在焉,上手也不是很熟練。”
蔣荊南向來覺得榮聽晚做事沉穩有計謀,但似乎從世安的事情開始,她就不再心思深沉,想事情也有些過於片面跟簡單。
這樣,要跟湯氏那隻狐狸鬥,未免有些弱。
“究竟是從哪個環節開始就出的錯誤,你應該仔細靜下心來想一想。”
蔣荊南的提醒,讓榮聽晚茅塞頓開。
然而,在她以爲能夠穩下心神來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湯敏兒出現了。原來那天酒會,蔣荊南突然離席,並且有人看到他是跟榮聽晚在一起,加上之前聽說的一些閒言碎語,這個囂張跋扈不帶腦子的大小姐,直接殺到了UNIK來。
助理的話都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人一腳踢開。
“湯小姐。”
“你給我滾出去,我有事情要單獨跟你們榮總談。”
這樣的氣場,跟這樣的態度,榮聽晚腦海裡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身影,聽說她瘋了,真是可惜,還以爲能看到更加精彩的解決。
放下手中的簽字筆,榮聽晚好整以暇地把身子往後靠在大班椅椅背上,看着湯敏兒,露出淺淺的微笑:“這位小姐,氣勢洶洶闖入我的辦公室,是有什麼事嗎?”
湯敏兒的國語並不流利,N跟L的音也分不清楚,着急的時候還非要用一口港普,感覺整個人氣勢瞬間沒了半分。
“我告訴你,蔣荊南是我的男人,我看上的,你沒有資格跟我搶。”
榮聽晚笑了笑,乾脆用粵語回了湯敏兒一句,問她到底在說什麼。
“你!”
湯敏兒瞪大了眼睛,感覺那個美瞳都快要撲出來了,塗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捏着紅皮香奈兒新款小包包,也不心疼,一把砸在了榮聽晚的辦公桌上。
“我警告你的話!你別不當真!一個未婚母親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搶男人。”
這一次,湯敏兒說的是粵語,榮聽晚站起身來,脣角勾起淺弧:“湯小姐未免有些可笑,第一,我不是未婚母親,第二,蔣少是你的男人嗎?第三,我什麼時候勾引他了?”
“你還敢說你沒有勾引他!”湯敏兒的眉頭都揚起來,戴了假睫毛,瞪大眼睛的時候,感覺那沖天捲翹都要戳到她的眉了。
榮聽晚最不喜歡,也最看不慣這種濃妝豔抹得如此沒有技術的人。
“誰不知道I&S發展的領域是什麼,選擇投資一份完全不相干的生意,還跟UNIK合作。昨天晚上的酒會,他中途離開,是跟你一起走的。你敢說,你沒有勾引他!”
“那爲什麼不能是他來勾引我?”
榮聽晚一臉的不屑,這世界上的男人又不是都死光了,怎麼一個個都看上蔣荊南,還一副撿到了稀世珍寶的樣子。
明明跟她毫不相干,還非要說她勾引。
天知道!
是蔣荊南使勁貼上來的好不好!
“湯小姐,我希望你說話能夠負點責任,用詞能夠準確一點,無憑無據的話,你這樣說,我有資格告你誹謗的。你可以保持沉默,到時候我們法庭上見。”
榮聽晚臉色稍沉,眼裡透出股凜冽,竟跟蔣荊南有些許相像。
湯敏兒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抿了抿嘴脣,挺直了腰板:“我怎麼就無憑無據了,我說了,你是生過孩子的人,荊南怎麼可能看上你這種破鞋。”
如果容傾芷不是瘋了的話,榮聽晚真心實意想介紹這兩個人認識,要麼就是從同一家精神病院剛出來,要麼就是被同一只瘋狗給咬過了。
否則,說話的語氣跟態度,怎麼能這麼相像。
從前自認爲周圍遇見的人大多都是商量的,不會有多少極品,現在想來,原來是世界太大,奇葩在來時的路上走得比較慢。
“說誰是破鞋呢。湯小姐好歹也是出身在大戶人家,哦不對,據我所知,您的母親也不過是偏室。原來是這樣呢,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