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連遲到這點權利都沒有的話未免太窩囊了吧?”
聽到蔣荊南這句話,蘇聽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一大清早起來,頭腦都還不清醒,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你的衣服跟鞋子在那兒,先回房間換,我在樓下大廳等你,順便辦理退房手續,待會就不用再花時間了。”
“嗯好。”
轉身朝客廳的茶几走去,拎起放在上面的兩個袋子往房間去。
運動服是合身的,就是運動鞋,穿之前,蘇聽晚留意了一下尺碼,35……
她有很強烈的預感,太小了。
蔣荊南應該是看了她脫在玄關處的那雙高跟鞋,其實蘇聽晚平日裡穿的標準碼是36,那雙鞋,是唯一的35碼,它本身就偏大所以尺碼就相應小了一個碼數。
光着腳穿運動鞋的時候,蘇聽晚感覺很費力,新鞋的緣故也不柔軟,好不容易擠進去,鞋頭位置太疼。
鬆一鬆鞋帶,蘇聽晚咬着牙站直了身子,原地踏步後試着去適應,心裡面想的是,估計也就只能走一走了,若要論跑的話,還不如干脆讓她光着腳呢。
到了酒店大廳,蘇聽晚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門口喝水的蔣荊南,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兩個人身上的運動服……
除了是同個牌子以外,同個顏色同個設計……
分明就是情侶款!
酒店前臺還有經過的工作人員似乎都注意到了,紛紛頷首跟蘇聽晚有禮貌地打招呼,那頗有深意的眼神跟曖昧的表情,讓蘇聽晚覺得頭皮發麻。
加快速度走上前,拍了蔣荊南的肩膀一下,瞪着他有些不滿:“你怎麼不告訴我這是情侶款?”
蔣荊南低頭打量了一下,抿着脣淺笑:“情侶裝有什麼不好的嗎?我覺得挺好看的。”
瞥見蘇聽晚臉頰邊的頭髮散落下來,蔣荊南伸手幫她捋到耳後,手指不小心觸碰到她的耳垂,某人瞬間僵住。
“衣服是讓人買了送過來的,我不過是報了型號並且要求是最新款。嗯,買回來以後我也沒有拿你的出來看,分開裝着的,再說了,街上那麼多恆大足球服,你能說人家是情侶裝然後不給穿?”
“你的理由真多。”
被蔣荊南堵得無話可說,蘇聽晚扯了扯有些寬的衣襬:“走吧,你不是要晨練嗎?我跟在你後面走就行了。”
“你不跑?”
蘇聽晚搖了搖頭:“我沒有晨練的習慣,你跑吧,我慢慢走可以嗎?”
蔣荊南並沒有看出蘇聽晚的鞋子不合適,聽她說不跑也沒有勉強,自己就慢慢跑了起來,但速度明顯是放慢了的。
沿着沙灘最外圈晨練的人還是不少的,有一小段路沒有水泥地,也有些崎嶇,蘇聽晚走得很慢,但腳底的疼痛感卻越來越強烈,她已經儘量把重心放在腳後跟,可沒想到……
不僅腳板疼,因爲沒穿襪子的緣故,後跟磨着新鞋,不到八百米的距離就開始覺得火辣辣的疼了。
眼看着跟蔣荊南拉開的距離越來越長,蘇聽晚索性停下來,本想把鞋子脫下來拎在手裡走,結果——
後腳跟的血太過刺眼。
從小到大,她每次穿新鞋都會這樣,磨上一段時間要麼有水泡了要麼就是直接破皮流血,疼得齜牙咧嘴的。
似乎有所感覺,蔣荊南跑着跑着回過頭一看,蘇聽晚並沒有跟上來,他本就放慢步伐,不應該跟不上來的,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帶着疑問,蔣荊南加快速度原路跑了回來,很快就發現了彎着腰站在路邊的蘇聽晚。
“怎麼了?累了嗎?”
“啊?”
蔣荊南的聲音把蘇聽晚嚇了一跳,身子一個不穩,重心往旁邊倒,踉蹌了幾步後摔倒在地上,腳跟一扭,疼得她叫了一聲。
蔣荊南面色大變,大步竄前,蹲下身把蘇聽晚扶了起來,幫她拍掉手上的灰,轉而查看她腳上的傷,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運動鞋的後跟是白色的,此時已經染上了斑斑血跡。
“怎麼會這樣?”蔣荊南的聲音冷得像是冰窖,面色也很難看,可即便是這樣,他觸碰蘇聽晚的腳都還是小心翼翼,動作也很輕柔。
蘇聽晚一隻手摁着腳踝的地方,另一隻手搭在蔣荊南的肩膀上,疼得說不出話來。
腳板、腳後跟、現在再加上個腳踝,她有些後悔不該穿小鞋硬逞能。
“鞋子不合適你應該跟我說一聲,要不然你乾脆穿個高跟鞋出來我都不會說你什麼,幹嘛勉強你自己。”
話雖嚴厲,可也真的是心疼。
蘇聽晚眼眶都溼了,眼淚打着轉遲遲沒掉下來。
“你見過穿着一整套運動服然後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嗎?再說了,我以爲慢慢走還是可以得,誰知道,你剛纔喊那麼大聲幹什麼,我都是被你嚇到纔會摔倒扭傷腳的。”
“就這種時候了你的嘴還這麼伶俐不饒人。”
蔣荊南幫蘇聽晚把鞋子脫下來,看了一眼腳後跟磨破了的地方,眉頭蹙緊來,修長的手指覆住,輕輕一碰,指尖上沾到了血漬。
“很疼吧?”
“嗯。”
蘇聽晚點了點頭,“腳趾也疼,鞋子買小了一碼,我是硬擠進去的。”
冷眼看過來,蘇聽晚縮了縮。
“之前還很好奇爲什麼你跟蘇聽晚是親姐妹,偏偏兩個人性格差那麼多,現在才知道,在某些方面,你們還是一樣的,例如蠢。”
“……”
“這裡是不是扭到了?”注意到腳踝上的紅腫,蔣荊南伸手一碰,蘇聽晚倒吸一口冷氣。
“別……別碰。”
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小腿,頭也不擡地檢查崴傷的地方:“我會輕點碰,疼你就告訴我。”
蘇聽晚咬了咬牙:“只是輕微扭傷而已,我們先回酒店好不好,這裡的……”
來來往往的人太多,紛紛朝這邊看過來,蘇聽晚是不習慣這種目光注視,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不喜歡成爲焦點了。
蔣荊南沒有想那麼多,以爲她只是不舒服,小了一碼的鞋子留着也沒用,看那上面的血漬還覺得礙眼,隨手丟在一邊,把蘇聽晚的手搭到自己肩膀上,俯身將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