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腳踩着木製地板走到餐廳,一推開門就看見顧小葵坐在椅子上晃着兩條長腿,一邊吃飯一邊用手機看着視頻,瞥了一眼上面的內容,蘇聽晚有些無語。
“一孕傻三年,之前的你不是最討厭這種泡沫瑪麗蘇劇嗎?一大早不睡覺跑去買早餐然後來我家看這些,徐政厚怎麼就把你慣成這樣子了。”
打開早餐盒子,看了一眼裡面製作精緻、香氣撲鼻的華夫餅,蘇聽晚搖了搖頭。也就是徐政厚能這麼寵着顧小葵了,四時歡從前可從不做華夫餅的,現在不僅做得如此精緻,還24小時服務……
果然懷孕的人就是捧在手心上的寶。
“姐,我婆婆說了,這一次只要你答應參加高級定製的發佈會,重新奪回屬於你的一切不是不可能,要不要試一試啊?”
顧小葵關了手機裡的視頻,身子往前移,眨了眨眼睛看着蘇聽晚:“我總覺得你現在經營小工作室實在太委屈了,要知道你曾經可是站在最高臺閃閃發光的大人物啊。”
“顧小葵,我記得我說過你別總跟你婆婆說我的事情,你怎麼又忘了?”
蘇聽晚的表情有些冷漠,她不是不喜歡向珊,相反,特別尊敬這位設計界的大前輩。當初退出設計圈的理由如今想來都有些難以啓齒,自己不願意去提及的事情總是被大前輩惦記在心上,總歸是有些難堪的。
“姐,你說的話我什麼時候不放在心上了,你說別提我可就隻字未提。都是我婆婆唸叨的,我帶頓頓去家裡的時候,聊天裡十句話八句都是關於你的。”
頓頓是顧小葵的大兒子,今年兩歲,因爲又懷孕的緣故,照顧頓頓有些不方便,所以顧小葵就把孩子送到了徐家。從最初見面,婆婆向珊就對顧小葵的衣着很是留心,後來得知是出自蘇聽晚的手,前前後後加起來不知有多少次勸說,就是希望她能回到設計圈最頂峰,而不是拘泥於一個小小的工作室。
婆婆這麼看重自己的姐姐,顧小葵的心是一百二十個願意,希望婆婆能幫蘇聽晚重回最高點。
“我知道了,我會有打算的。”
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間的談話,顧小葵瞥了一眼,雖然蘇聽晚動作很快,但她還是眼尖地看見了上面的名字。
“哦……”
顧小葵刻意拉長了尾音,擠了擠眉:“還說不想招惹人家呢,二哥這一大清早打電話來,可不是普通關係吧,嗯?”
蘇聽晚臉色有些難看,瞪了顧小葵一眼,很直接地把電話掛掉,拿起咖啡跟裝了華夫餅的盒子往客廳走。
“喂喂喂,逃什麼啊,快告訴我,你們都發展到哪裡了?我可是都看見二哥去選鑽戒了,姐,你就從了人家吧,那麼耀眼的鑽石王老五,你若不要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
“顧小葵,你再這麼聒噪,信不信我真的揍你啊!”
“打孕婦!你這是家暴!”
紐約,JohnKennedy國際機場,蔣荊南黑超遮面,看着被掛斷電話的手機,削薄的脣瓣緊緊抿成一絲細線,站在旁邊的特助俞若白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任由周圍瀰漫開來的冰冷氣場將他整個人凍住。
這個蘇小姐,膽子真是好肥。
“二少,這還去映月裡嗎?”俞若白問得很沒有底氣,生怕蔣荊南一個眼神下來,緊接着讓他步行回家,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一次蘇小姐給大總裁臉色看,倒黴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把行李帶去半山藍灣。”
清俊的眉宇凝成一道凌厲,即便是戴着墨鏡,似乎都能察覺到那雙眸裡森冷的光。蔣荊南大步往機場外走去,等待了許久的司機一眼就認出他,迎了上來。
“大少爺,董事長……”
“若白!”
俞若白立馬從後面走了過來,伸手攔住了司機,表情跟蔣荊南如出一轍:“麻煩跟董事長說一聲,還是老樣子,大少爺不回蔣家老宅。”
“大少爺,大少爺這……”
司機的話都還沒說完,嘭的一聲,蔣荊南的車門已經關上,引擎發動,尾喉低鳴,車子離弦而去捲起了一地塵土。大太陽下,俞若白認命地閉上眼,他就知道,又得自己打車回去。
“我說俞特助,你這樣我真的很爲難的,你明知道現在董事長的身體情況,他不就想着大少爺能回蔣家,繼承蔣家家業嘛。”
這司機也算是蔣家老人了,爲蔣拓開了三十多年的車,對蔣家的情況也是非常瞭解,沒能接到蔣荊南,雖在意料之中,但還是不可避免覺得很遺憾。
“這樣吧劉叔,這是大少爺的行李,你送我去一趟半山藍灣,回老宅的事情,我會多跟少爺提一提的。”
這如意算盤打得俞若白都有些佩服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