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南城怎麼真的跟很閒要度假一樣?別人開公司有像你這種的嗎?”
感覺一樣都是坐第一把交椅,比起蔣荊南來,她熬夜奔波簡直就跟低層員工差不多。榮聽晚默默在心裡反問自己,難不成她真的不是當領導人的料?
說實話,她真的有些想念從前的生活,逛街,聊天,看電視劇,偶爾還能出去旅遊,即便是短短几天都滿足了。
可現在,團團轉到時間過得飛快,她都沒有察覺到做了些什麼,只剩下一堆沒做的。
“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我跟你說話都沒聽到。”
榮聽晚回過神來,人都已經到車門口了,而且蔣荊南已經把副駕駛的門都打開了,結果……
“哦。”榮聽晚應了一聲就打算鑽上車,結果又被蔣荊南一把拽住。
“我剛纔問你是要回家還是去嘉逸嶺灣。”
“你不是說太晚了嗎?那就回家吧。”
說完,榮聽晚就上車了,動作迅速到沒來得及注意蔣荊南臉上帶着笑意的表情,興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方纔那麼自然的回答裡,她跟着蔣荊南說了回家這兩個字。
映月裡在榮聽晚腦海裡,不知道已經被遺忘到哪個角落去了。
回到半山藍灣,榮聽晚下車後就匆匆上樓去開電腦準備跟寶貝視頻。蔣荊南在樓下接了一個電話,元勵琛打來的,說是已經找到了樑梓杉人,讓他現在就過去。
“二少,這麼晚了還要出去?”
君姨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這不剛跟榮聽晚回來嗎?怎麼又要出去了?
“有點事情要處理,聽晚若累了,讓她先休息。”
“哦好的。”
穿上外套,蔣荊南撈起車鑰匙大步離開,不知怎得,君姨雙手攥緊放在胸前,這樣的氣場還有眉目間的凜冽,忽然就讓她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個不眠夜。
那一夜,整個蔣家還有容家幾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後,不再有人膽敢提及半個字,而那一夜,蔣荊南眉眼間的冷色,也似今夜這般。
黑色的邁巴赫與這深夜夜色交融在一起,車速飛快,揚起一地塵埃,來不及看清楚,已然消失在大路口。
破舊的庫房裡,樑梓杉被綁在一根柱子上,手腳都纏上了鐵鏈,只要一用力掙扎,就會把她那白皙的手腕腳腕刮出一片血。
她的嘴裡被堵上一塊破布,只能發出嗯嗯的聲音,怒目瞪向不遠處站着的莫竣,可惜對方連一眼都不屑於看她,低着頭點燃手上的香菸,眯着眼,猛抽一口,吐出一圈煙霧。
“最終還是動用了你的力量,萬一讓榮淺知道……”
元勵琛此時穿着一身便裝站在莫竣面前,腳底踩着方纔才丟掉的菸頭,跟程亦回家後就接到了莫竣的電話,他居然連夜從香港過來,只因爲抓到了樑梓杉。
“這跟聽晚有關,榮淺知道也不會說什麼,再有,你的身份何其敏感,在這件事上一旦處理不好,很容易出問題。”
莫竣的聲音很是沙啞,花了不到一日的時間就找到樑梓杉,事實上,這四年來,他一直都清楚她的下落,只是不清楚樑梓杉在榮聽晚被綁架的這件事情上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直到接到了元勵琛的電話,明白了蔣荊南的意思後才動手。
四年前,所有人都以爲容傾芷瘋了,實際上,她已經死了。
動了京城二少的女人,她還奢望會有怎樣的好下場,那一夜,電閃雷鳴,容傾芷臉上的十刀,都是蔣荊南親手劃下的。
她的手指,是況明宇踩斷的,因爲碰了榮聽晚。
她腳上的筋,是莫竣挑斷的,因爲她不該動了榮聽晚還試圖逃跑。
她的嗓子,是元勵琛毒啞的,因爲從那張嘴裡說出來的污言穢語,着實難聽。
她的命,是顧澤天親自要走了,因爲她不該動他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視的姐姐。
至於那些容傾芷找來的小角色,幾乎一夜之間,都被蔣荊南處理了,沒有道理讓他們在動了榮聽晚之後,還會有什麼好下場。
京城六少,也不是可以小看的角色,但因爲各自敏感的身份,這件事情在那夜暴風雨中壓下來,對外宣稱容傾芷已經瘋了,至於送去了那個精神病院,將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荊南什麼時候過來?”
莫竣中指點了點菸,抖落一地菸灰,眯着眼睛,看着庫房外的夜色,今夜無繁星,整個夜空,黑得發沉。
“快了吧,估計在來得路上。”
等了大約有十五分鐘,車燈映得門口一片光,車輪壓在石子路上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響,莫竣猛吸最後一口煙後把菸頭丟到了地上,踩了幾腳。
車門嘭地一聲關上,在這深夜裡,聲音莫名被擴大了幾倍。
大步走過來的時候,風揚起了他的西裝衣襬,沒有繫上釦子,透着一股狂狷跟不羈。
“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件事情,我拜託了大哥來處理,他出手的話,總歸快一點,速戰速決。”元勵琛看向屋內被綁着的樑梓杉,“你來動手?”
蔣荊南沒有直接回答元勵琛的話,而是踩着那一堆碎木屑朝樑梓杉一步一步走過去。
“嗚嗚嗚嗚!”
一看見蔣荊南,樑梓杉就跟瘋了一樣開始掙扎,睜大了眼睛,眼眸裡還滿是紅血絲。
“想過會有今天嗎?”
聲音冷淡地彷彿是從十八層地獄傳來,森冷包裹着,帶着一股掌握了生殺大權的魄力。樑梓杉一下就呆住了,她顫抖着肩膀看着蔣荊南,事實上,她想過有一天會有這樣的下場。
在看到榮聽晚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且搖身一變成爲香港榮氏大家族大小姐的時候,她就想過,榮聽晚不會放過她。
東躲西藏的日子,委身在那些男人的身下,無非就是想躲過榮聽晚。樑梓杉是不甘心的,爲什麼榮聽晚的真實身世會那麼顯赫,爲什麼老天爺要那麼眷顧榮聽晚,爲什麼到最後,她自己會落到這麼骯髒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