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給顧澤天個驚喜,結果敲了半天門都沒人迴應,從包包裡拿出鑰匙來,嘟着嘴巴開門,屋子一片暗,一點燈光都沒有,清冷的風撲過來,時輕落覺得有些失望。
早知道還是事先聯繫顧澤天的好,萬一她在公寓等了他一晚,他都不回來怎麼辦?
有時候人的預感就是這麼狗血得無可救藥,把餃子放進冰箱後,時輕落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也不覺得無聊,就那樣躺了玩了一陣子,睡過去了都不知道。
醒來,肚子咕嚕咕嚕叫得歡快,沒有問到一陣飯香,身上也沒有人給她貼心蓋上一條毛毯,時輕落撐着沙發坐起身來,看了眼牆壁上掛着的時鐘。
當第三次數着時間的時候,她怔住了,一個覺睡到了十點多,然而顧澤天居然還沒有回來。
匆匆忙忙抓過茶几上放着的手機,滿懷希望上面是不是躺着好幾條未接電話跟未讀短信,然而沒有。
空落落的讓時輕落好生失望,不甘心地點開來扣扣跟微信,卻沒有任何信息。
捏着手機發呆,肚子還在叫,十點鐘了顧澤天沒有回公寓也沒有給她一通電話一條短信,抿着脣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等待的那幾秒鐘裡,時輕落一直是屏息,接聽的那一剎那,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脣角揚起——
“顧……”
“喂?不好意思,這是澤天的手機,他人在洗手間。”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亮而又陌生的女音,讓時輕落霎時僵住。
“請問你是?”
對方又問了一遍,聲音聽起來是那麼溫柔,但此時此刻,時輕落腦海裡迴響着的卻永遠是澤天這聲稱呼。
她尚且沒有這麼叫過顧澤天,卻已經有別的女人把這兩個字喊出了一種感情來。那像極了多年來的默契跟熟絡,若跟顧澤天不熟的話,她又怎麼碰得到他的手機呢。
時輕落啪地掛斷電話,手機從掌心滑落掉到了沙發上,她就這樣盤着腿,一動不動地坐了許久。
頭腦裡沒有一片空白,相反,卻想了很多東西。
例如對方問她是誰,難不成顧澤天連她的電話都沒有存下備註,打開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對顧澤天的備註——
我家男票。
後面還很多情地附上了個愛心,現在看來莫名覺得可笑……
另一邊,辛辰怔然看着手中被掛斷的電話,脣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把手機放回到桌上。
端起一杯紅酒搖晃了一下,抿了一口。
慕南北走了過來,掃她一眼:“誰的電話啊?”
女子豔麗的臉轉過去盯着慕南北,樣子看上去依舊那麼溫婉,然而聲音聽上去卻像是冬日裡的寒冰——
“澤天談戀愛了,你們居然都瞞着我。”
那一剎那,慕南北手中的酒杯差點就被捏碎了。
辛辰沒有再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包廂裡另一個從頭到尾一直沉默的男人——
“告訴我,你是不是也知道?”
江燕回理了理襯衫的扣子,身子往後靠在沙發上:“沒有跟你說,是怕你受到打擊,或者對嫂子有什麼偏見。”
想不到從前朝夕相處一切從翼出來的夥伴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辛辰冷笑了一聲,擡眸看着他,酒紅色的眼影勾勒着魅惑跟冷豔。
“現在就叫嫂子了,未免太快了吧?我倒很好奇是怎樣的女人,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你們都收服了。”
“怎麼回事?”
從洗手間回來的顧澤天恰好聽到這句話,再看一眼包廂裡的氣氛,頓時覺得有些緊張。
宋驍跟江玖言則沒有出聲說什麼,他們並不認識時輕落,若不是這一次過來聽江燕回提起,都不知道顧澤天居然這樣默默解決掉了母胎單身。
能把顧澤天收服的女人,他們也是相當有興趣的。
慕南北揚了一下下巴,顧澤天順着看過去,發現手機就在辛辰面前,想到了某種可能,沉眸疾步走過去。
“爲什麼今天不帶她一起過來?怕我妒忌?”
辛辰的挑釁並沒有讓顧澤天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通話記錄上赫然有時輕落的名字。
“你接我的電話?”
嗓音那麼冷,風雨欲來。
辛辰勾脣:“怎麼,從前我可以接你的電話,現在就沒有資格了?”
“老大,小辰只是說你去洗手間了,沒說什麼,你還是先給嫂子回個電話吧,興許有急事呢。”
宋驍就坐在辛辰身邊,包廂裡音樂聲並不大,所以她們通電話的內容他隱約有聽到一些,這個時候沒必要徒添什麼誤會。
眼看着顧澤天拿着手機離開包廂,江玖言饒有興味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影還有辛辰的表情,拿起酒杯跟旁邊的江燕回碰了一下。
“看他這表情,顯然是很看重對方啊,你見過那個女的,怎麼樣?”
江燕回低頭玩着手機,聽到江玖言問,抿了一口紅酒後蛋蛋掃了他一眼:“沒怎麼樣,挺普通的,家世背景都簡單,人不錯。”
“家世背景簡單?”
江玖言很是驚訝,誰都知道顧澤天的身份,且不說他們這幾個人從翼出來,雖不是每個都進了刑警隊,但相同的一點就是各自家世背景都不簡單。
正因如此,他們交往的對象也從來都是在圈子裡找,不是香港賭王的千金,就是澳門大亨家的繼承人。從來不會去碰那些普通人家的,第一是要對自己家族企業負責任,他們的婚姻必定是要起到一定作用的,愛情這種東西在他們這些紈絝公子哥里,從來都是奢侈品。
第二,普通人家牽連出來的盤根錯節有時候會令整個家族都變得很被動。
總而言之,婚姻在他們生活裡,就是一場交易。
說到底,顧家那兩位嫁的也不是平凡人,只不過她們比較幸運,嫁的人也是因爲真愛。所以總以爲顧澤天倔強到最後還是會跟辛辰在一起,卻沒想到他反倒找了個口味那麼普通的。
“顧家會答應?”
慕南北吸了口指間的菸蒂,微蹙眉:“這個就難說了,談阿姨從來不計較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啪!”
酒杯重重磕在了桌上,辛辰擡眼:“你們這樣討論,真當我是聾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