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略微放慢了腳步,跟龐素走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問他:“你這一次被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族裡不是說禁止族人私自與外族人接觸麼。所以,你這是在……自投羅網?”
“毛線啊!”龐素頹唐地嘆了一口氣,“原本我只是寫了一封信將我想跟夏初結婚的事告訴了我們的族長罷了,我可不敢到她面上親口跟她說這件事。原本我想着要是她不答應的話,大不了我就慢慢磨,一直磨到她同意的那一天。沒想到族長回信說同意了,讓我先回絕翅谷一趟。我就傻逼逼,屁顛顛地跑回來。沒想到啊,人家早就做好了準備,我一回谷中就直接被逮了起來,唉!”
蘇幕遮頓時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說到底還是你蠢,智商欠費了,這麼明顯異常的事情也不能仔細想一想。還有,你跟你們的族長到底什麼關係?爲什麼她要費心費力地那你抓回來,還對說你的血統精純什麼的。龐素,你究竟瞞了我們多少事情?”
原本他以爲龐素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居住在外的異族人,不想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
聽到他的問題,龐素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其實吧,我從小就是孤兒,是族長把我撿回來養到這麼大的。既然你已經到了神殿之中,也應該跟那九位祭司見過面吧(蘇幕遮在心中補充:那是彩虹祭司戰隊。)。實際上,他們跟我是一樣,都是被族長撫養長大的孤兒,只是他們眼中沒有瞳妖,就被培養成爲了祭司。而我就太倒黴了,我的血液裡某種特殊成分的含量出奇得高。說句不誇張的話,若是那些女子要爲我生孩子的話,生出來的妥妥的全部都是眼中含有瞳妖的孩子。爲了讓這一族能免於滅族的危險,族長是不會放任我這樣的人離開的。”
蘇幕遮聽罷,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以我這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是你將你們的族長想得太不堪了。我覺得她可能,只是單純地不想你們這些對她來說像孩子一樣的人,一個個都離她而去。而所謂的爲了種族繁衍血脈什麼的,反倒不是那麼重要的原因了。”
龐素腳下微頓了一會兒,情緒低沉地道:“也可能像是你說的那樣的吧。但我一直以來都不喜歡這個像監獄一樣的地方,外面的世界那麼美,我還是更喜歡那裡啊。族長他有那麼多的孩子,而我卻只有夏初一個,我不可能用我這輩子的幸福,來換取族長的所謂的滿意。,這,實在是太不合算了。”
“你可以說我渣,但我絕對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蘇幕遮搖搖頭,“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沒有立場做任何置喙。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們的族長爲什麼這麼討厭外族人?難道僅僅是因爲族規的緣故麼?”
“其實並只不是這樣,這件事啊,還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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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田地裡,趙夏初和陸雲剛剛幫那位熱心的大媽幹完活,此時正跟着大媽一起跑到田邊的小溪裡洗手呢。
桃夭一人無聊地倚靠在樹幹邊,懶洋洋地看着天空,天空碧藍如海,沒有一絲的陰霾。這個地方雖然美好,卻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
正在她出神之際,自天邊突然飛來一個小黑點。那黑點的速度極快,很快就顯露出其巨大的身形。桃夭定睛望過去,那不是大鵬式神麼?它飛過來做什麼?
她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什麼村民之後,便飛快地跳到身後的大樹上,在樹冠頂端對着大鵬式神遙遙揮手。大鵬式神馬上看出她的意思,在空中縮小了身形,變成了蒼鷹大小,然後俯衝下來,準準地落在了桃夭的身邊。
桃夭看着歪頭盯着自己的大鵬鳥,猜測道:“是不是你家主人,已經成功地從密道里出來了?”
大鵬式神驕傲地鳴叫了幾聲——沒錯,而且小蘇還讓我過來載你們到神殿中去。
桃夭點頭,“好,你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去叫小云和趙夏初她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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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發生的時間大概真的是太久遠了,所以等蘇幕遮帶着龐素終於從密道中,這貨還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完全沒有一點兒要停下來的意思。
“喂,我們已經快要到神殿中了,你確定你還要繼續說下去麼?”蘇幕遮倒是沒有明言嫌棄他煩,只是善意地提醒他“有些話不可再說下去了”。
於是龐素立馬閉上了嘴,裝出一副嚴肅無比的表情,堪稱秒慫界的典範。
來到通往神殿的那扇大門前,蘇幕遮伸手敲了敲門。不多時,門便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門口站着的正是一身黑衣的滕瑞,在見了蘇幕遮之後,他從面具中露出來的漆黑雙目中,微微染上了一絲笑意。
“蘇幕遮,恭喜你能順利地從這密道中出來。”
蘇幕遮也對他回以一笑:“多謝。”
龐素在後面一臉懵逼地看着這兩個人,非常不明白這兩個人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要知道,這位黑衣祭司平時可是所有祭司裡面最冷淡的一個人啊!雖然發起瘋來……不,是修煉起“深淵之火”來很恐怖,但的確是相當相當的不好接近。
黑衣祭司嫌棄地看了眼龐素,一雙眼睛又變得淡漠無比,“走吧,族長大人還在殿中等着你們。”
於是,三個人一起出了這扇大門,來到了大殿之中。
“滕素,你出來了。”族長坐在高臺的石椅之上,面前的白幔已經被撩開。她微微昂着頭,垂眸居高臨下的看着殿中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