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女士哭了很長時間,到最後聲音都啞了,聲聲入人心。 室內的其他人個個都是面色沉重。說實話,遇到這樣的事情,誰心裡也不好過。
那麼現在,首要任務就是要儘快調查出究竟是誰對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禽獸不如的事情。並且將這個犯罪嫌疑人捉住,繩之以法。
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很困難的。
最後何女士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面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表情呆滯,頭髮蓬亂,眼神中的神采也失去了,變成了一灘死水。
她就那樣靜靜地抱着自己女兒的屍體,沒有表情,沒有動作,也一言不發。
小警察端了一杯水過去,要遞給她,但是她沒有接。小警察嘆了一口氣,只能將水擱在旁邊的桌子上。
而肖可的老師已經被帶去休息了。
趙禮站在窗前,看着面前的女人,道,“何女士,您先休息一下吧,這樣下去的,您的身體會受不住的。”
何女士搖搖頭,目視着女兒泛着死灰的面容,心中大慟,喃喃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沒有及時去學校接小可,她也不會一個人離開,就不會遭受這樣的事情了。都是我的錯…………”若是可以的話,她甚至願意用一切去讓自己回到那個時間,或是讓她用自己的性命來讓女兒復活都可以。
老天爲什麼要這麼折磨她,爲什麼要帶走她最心愛的孩子?!爲什麼要帶走她餘生的希望?!
趙禮看着她心如死灰的表情,抿了抿脣,不知道要說什麼。遇到這種事情,他們也很不忍心……
“你們能抓到那個害死我女兒的兇手,對吧?”何女士冷冷地開口。
年長一些的警察愣了一愣,隨即道,“這是自然,只要給我們一些時間,等到我們收集了足夠的證據…………”
“我等不了!我等不了!”何女士的情緒毫無預兆的變得激動起來,“我女兒是被那個禽獸害死的,她的身上不是到處都是痕跡麼?你們不能根據這些痕跡找到兇手麼?!我女兒死的這麼慘,你們爲什麼不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兇手,你們是不是早知道那個兇手是誰?你們是不是想要包庇他?!”
喪女之痛,讓這個平時和善優雅的女人也變得蠻不講理了起來。
“您冷靜一些。”趙禮顯然是見多了這樣的情況,他用淡然的聲音,竭力安撫着這個女人的情緒。“何女士,請您聽我說。”
何女士猛地停下了聲音,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趙禮的臉,那表情就像是如果趙禮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她便會撲上去掐死他一樣,
趙禮推了推眼鏡,慢悠悠地道,“犯罪嫌疑人顯然具有強烈的反偵察意識。我們找遍了附近的監控攝像,都沒有見到明顯的有人帶走您女兒的視頻。而你女兒屍體被發現的路段,由於是才建好的,所以沒來得及安裝攝像頭,而且由於那段路所在位置比較偏僻,所以並沒有多少人自那裡經過——我這樣說,您應該能夠明白的吧?我們沒有足夠的人證物證,來查出犯罪嫌疑人究竟是誰。甚至,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犯罪嫌疑人究竟是誰。”
“沒有物證?”何女士指着自己孩子身上的那些慘不忍睹的痕跡,“指紋呢?體/液呢?毛髮呢?難道什麼都沒有麼?”
小可身上穿着的是她最喜歡的那條花裙子。而現在,這條裙子已經變得破舊不堪,根本無法遮住她小小的身體。而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佈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吻/痕,掐/痕。而下/體處何女士根本不敢看,她怕自己會直接崩潰掉。從這些痕跡來看,何女士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兒臨死前都遭遇到了怎樣殘忍的酷刑!
趙禮繼續道,“這就體現出了犯罪嫌疑人狡猾的一面了。我們沒有從那些痕跡上找到一個指紋,沒有毛髮。而體/液…………據我們判斷,犯罪嫌疑人在實施犯罪的時候,用了避/孕/套。所以您說的那些,我們並沒有在您女兒身上發現。”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何女士瞪大了眼睛,心中只剩下一片絕望,難道說,害死自己女兒的兇手,真的找不到了麼?!難道她女兒就這樣白白枉死麼?
“所以說,我們警方,也需要時間。何女士請您放心,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點線索。一定會抓住犯罪嫌疑人,給你們一個交代。”
趙禮後來說什麼,何女士已經聽不進去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就那樣抱着自己女兒的屍體,呆呆地坐在地上。心中只餘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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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最近的生活倒是過的比較閒適。這個時候,他們的課程也不算多了,而且自上次消滅了那隻精怪之後,x市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的奇怪的火災了。麻煩事少了很多,沒事的時候,蘇幕遮就開着店,曬曬太陽,賣賣東西,修煉修煉,指導指導小徒弟……過的跟老年人差不多。而蘇幕遮這傢伙也不覺得這樣的生活無聊,相反還過的享受了起來。
只不過狐卿不在,沒有這傢伙在的日子,還是有點無聊的。
至於陸小云,這個小姑娘也很爭氣,她的天賦不錯,悟性也很不錯,而且也很勤奮。蘇幕遮教她的東西,她都能很快學會,且熟練掌握。蘇幕遮對於這一點是想到滿意的。起碼不管他自己最後的結局怎麼樣,渡靈師這份工作,其中的使命,都有人繼承下去了。(有些人覺得陸小云在文中就是個打醬油的兼吉祥物的存在,而作者寫她的意圖就在這裡。無論蘇幕遮的結局如何,渡靈師的使命,總得有人傳承下去。)
蘇幕遮想的實在很遠,甚至想到了自己如果最後不幸身死,就把蘇記交給陸雲管理,把店中的一切交給她繼承,最好讓小姑娘自己收個徒弟……
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現在說什麼都還爲時過早。
陸雲不知道自家表面光風霽月,實際上腦洞奇大(還特別愛腦補)的師父,居然想到了這裡。她的生活也過的挺好的,佘曼曼已經重新回來上課了。而據佘曼曼所說,她妹妹佘妙妙(也就是春天)的情況也很不錯,估計會提前醒來。
這對於飽受苦難的佘家姐妹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
沒有憂愁,沒有麻煩,而張公子和紅羅剎兩個反派boss這段時間也沒有出來搗亂。一切都很好,生活似乎不能更美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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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了。
陸雲跟佘曼曼一起說說笑笑地到了校門口,兩個小夥伴在這裡道了別。
陸雲每次坐車回家的地方,在對面那條路的路口,這就代表着她要往前走一段距離,再穿到路的對面。
這個流程是陸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了,畢竟已經重複了幾百遍。但是今天,好像有意外發生了。
說是意外,其實也算不上。只是陸雲在走路的時候,被不知道誰不小心撞了一下。不過她可是個用靈氣鍛體過的渡靈師,雖然比不上她家師父,但這體格也不是一般人比的了的。所以……咳咳,你懂的。
陸雲啥事沒有,倒是撞她的那個人因爲撞擊力一下摔在了地上。
陸小云是個好姑娘,雖然她並不覺得“把”人撞到是她的錯。但還是轉過身,對摔倒在地上那個人伸出一隻手,“你沒事吧。”
倒在地上那個男人染着一頭囂張的紅毛,穿着很潮流——當然在陸雲的眼睛裡就是騷包了。他戴着一副墨鏡,揉着頭,似乎還沒有醒過神來。見面前多出一隻手,他直接惱了,怒道,“你這人走路不看路麼?到底長沒長眼睛啊……”
一邊罵着一邊摘掉了眼睛,結果看清陸雲面容的時候,聲音戛然而止。
陸雲倒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她對天翻了一個白眼,收回手,決定懶得理這種人。明明是他撞到自己的,這會兒也好意思在這裡倒打一耙?!一個男人整的跟個潑婦一樣,哼!
陸雲傲嬌地轉身,正要離開,卻聽見背後有人喊道,“等一等。”
她沒有回頭,反正是個沒禮貌的陌生人罷了。
紅髮男見她要走,從地上站起來,跑到陸雲的背後,拍拍她的肩膀,“小姑娘,麻煩你等一等。”
陸雲不耐煩地轉身,並向後退了一步,“你幹嘛?難不成還想我跟你道歉不成?!”
那紅髮男摘下墨鏡後,倒是露出一副不錯的面容來,眉毛很濃,嘴脣削薄,右耳上戴着一顆閃亮的耳釘,給人一種有點小壞的感覺。對於陸雲的不耐,他微微一笑,“剛剛是我做的不對,我在這裡跟你道個歉。對不起啊,小姑娘。”
陸雲對於這個男人一點好感也沒有,她擺了擺手道,“算了,我沒生氣,還有,我也不是什麼‘小姑娘’。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