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獸們之前還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相較於他們本身而言)的小子,竟是個如此難對付的貨。 他們明明也見過這個身體在現實中的主人,人家的性格雖然冷淡,但也算是討人喜歡,和他的“意志”,簡直是沒有一點兒相像之處。
難道真如“意志“”剛剛說的,在一個地方憋久了,性格就自然開始變態了?
但這個說法貌似也不成立,他們四大凶獸被關在渡靈師靈識內已經幾千年了,也沒見在性格上有什麼變化啊?
幾隻兇獸猶記得,在蘇幕遮被螭魅重傷昏迷的那一次,自己被從他的靈識中喚醒,“意志”這貨當時也是撲地不醒。沒想到,當他們把這貨救起來後,這貨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你們爲什麼要把我叫醒,我好不容易纔睡一次覺,根本就沒睡醒好不好?
現在想想還是一臉血好不好?
第一次的見面是如此地不愉快,就註定了日後,兇獸們和“意志”的相處不會太和諧了。
果然,在接下來的朝夕相處中,兇獸們深刻地見識到了,什麼叫“人至賤則無敵”!
套用“意志”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不在沉默中變態,就在沉默中滅亡”。“意志”還沒有想害自己的意思,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變態”這條道路。
“意志”在發現靈識中終於有其他的活物後,便開始了攆貓逗狗,哦不,是攆檮杌逗窮奇,順便調戲饕餮的歡樂生活(因爲四大凶獸中的混沌太過遲鈍了,逗他也沒意思,所以倒是意外地躲過了一劫。)後來饕餮實在忍受不下去了,在與蘇幕遮結完契後,他就立刻變成了萌萌噠小羊,一刻不停地逃了出去。(所以這纔是饕餮整日在外面晃盪,就是不肯回蘇幕遮靈識的真正原因。)
檮杌本來也想逃跑的,可一來他的體型太過龐大猙獰,也不可能向饕餮那樣沒羞沒臊地投人所好,二來嘛,是窮奇一直不同意讓他出去,就怕只剩自己一人(獸)受“意志”的折磨。所以檮杌至今還留在蘇幕遮的神識之內,每天都與“意志”進行着各種鬥智鬥勇。
哦漏,這真是一個悲桑的故事。
令兇獸們無比憋悶的是,在靈識中,他們即使有再強大的力量都不能使用。打不得,罵,呵呵,你當這個人的臉皮真的只是長出來禦寒麼?!無視他吧,可他還是能把你給氣死。所以到如今兇獸們都沒有想出個行之有的方法,來對付這貨。活了這幾千年,他們愣是就沒遇到過這麼糟心的事情!
當然兇獸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能全部都與蘇幕遮結成契約。到那個時候,他們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後,就會立即離蘇幕遮遠遠的,再也不同他接觸。
當然,也有可能蘇幕遮一直都達不到結契的條件。反正再不濟,他們的壽命也遠比渡靈師來的久,兇獸們表示自己可以忍受的了!
對於檮杌和窮奇最開始的愁雲慘淡漠不關心,也不管他們後來爲何又突然變得滿血復活,躊躇滿志起來。“意志”坐在椅子上,拿手撐起了下巴,自言自語道:“怎麼辦吶?纔剛剛把人給放出去,我就開始想他了……真是好惆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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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蘇幕遮這邊,在他被“意志”推出自己的靈識世界之時,一旁密切感受着他氣息變化的饕餮立馬精神一震,對這狐卿說道:“蘇幕遮就快要醒過來了。”
狐卿聞言,三步並做兩步,飛快地來到了蘇幕遮的身邊。他要確認,蘇幕遮倒底有沒有戰勝幻獸的幻術,他又是否安全無事?
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的,幻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蘇幕遮捏在了手中,早已死的沒有了氣息。而蘇幕遮除了臉色蒼白了一些,其他當面都還好,氣息也比較平穩。
似乎在幻獸死後,它身上所謂的禁制就全部失去了作用。狐卿這次終於看清了幻獸的模樣,明明只是一隻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的黑色毛毛蟲,究竟是怎樣發揮出那樣的威力的?
他將蘇幕遮小心地扶起,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不一會兒,果然就見蘇幕遮睜開了眼睛,狐卿問道:“你醒啦?”這句話剛一出口,狐卿也覺得自己說了廢話,又補充道:“你的身體怎麼樣,可有曾受傷?”
跟在他身後的被夕獸抱在懷裡的饕餮也關切的看着蘇幕遮。現在他身上誘人的甜香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了,夕獸終於可以不用再苦苦壓抑了。
蘇幕遮迷茫地看着面前的這三隻妖怪,疑惑地問道:“你們是誰啊?這是在哪裡?我又是誰?”
臥槽!這下包括夕獸在內的所有妖怪都瞪大了眼睛,心中有幾萬匹草泥馬呼嘯着奔騰而過,這進個靈識,就把自己的腦子給弄壞了?!
“那個……”夕獸見哥哥和狐狸精都一副震驚臉,舔了舔嘴脣,試探性地開口道:“其實,你是我養的僕人,也是我的儲備糧……”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盛怒之下的饕餮給一腳踹翻了,隨即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尼瑪,老子都要急死了,你還來攪局?!
狐卿卻沒有被他們的情緒所影響,而是嚴肅地執起了蘇幕遮的胳膊,將他的袖子捲了起來,然後伸出兩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認真地給他把着脈。
蘇幕遮這是頭一次見他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到底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道:“好了好了,我是騙你們的,其實我一點事都沒有。”
狐卿的手還拉着蘇幕遮的手,聞言,一下子愣住了,連帶着正在毆打弟弟的饕餮也在他說完這句話時停了下來,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蘇幕遮被他倆連帶着地上夕獸哀怨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乾笑兩聲,訥訥道:“對,對不起,是不是我這個玩笑開的太過分了?”
饕餮一言不發地轉過頭,不能對蘇幕遮這個人類動手,只能將滿心的怨氣發泄在皮糙肉厚又十分欠揍的蠢弟弟身上。這玩笑豈止是過分啊,簡直都要嚇死爹了好麼?!
又被殘暴哥哥揍了一頓的夕獸同學在心中淚流滿面:嗚嗚嗚嗚,這次又不是我惹你生氣了,爲什麼捱揍的還是我?還有沒有一點獸權了啊?!
狐卿倒是沒有發怒,他捏着蘇幕遮白皙又十分有力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蘇幕遮直覺有危險,可再想躲也來不及了,直接被狐卿拉過了手腕,一口叼住,然後狠狠咬了一口。
“唔!”手腕上傳來的鈍鈍的痛感讓蘇幕遮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他皺了皺眉頭,倒底還是沒有掙脫。因爲他知道,狐卿並沒有真正的下“狠嘴”,他口中尖利的犬齒甚至都沒有將自己手腕上的皮膚咬破。
狐卿保持着叼着蘇幕遮手腕的姿勢,略微將頭向上擡,挑着眼角直直地盯着蘇幕遮的臉。那極其漂亮的狐狸眼中帶着戲謔和魅惑,簡直性感的一塌糊塗。
蘇幕遮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微微失神,等反應過來後就覺得在那被咬住的皮膚上有什麼柔軟滑膩的東西輕輕滑過,那軟物舔了一口後,似乎是覺得味道還不錯,又繼續舔了兩下。
“……”蘇幕遮只覺得有細小的電流從手腕上那塊皮膚處傳遍了全身,電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那那那,那軟物是狐卿的舌頭啊!
被無情毆打的夕獸抽空向這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狐卿咬着蘇幕遮的手腕,一人一妖四目相對的場景,頓時就不樂意了,他對着自己的哥哥抗議道:“五哥,這不公平。爲什麼那隻狐狸精就可以咬蘇幕遮,而我就不行?難道就因爲我的獸形沒有他的那樣萌麼?”
“閉嘴,把臉給我扭回來,不準看!”饕餮呵斥道,自家弟弟這智商真是低得突破天際了啊。你的獸形沒有狐卿那麼可愛這是事實,但你的咬一口和狐卿的咬一口完全就不是一個概念好麼?!你那一口下去就是分分鐘出人命的節奏啊!